第四十章 你這倒黴孩子!
朔月一直在水中潛著,得以於武藝的精進,所以肺活量也上升了不少,隨著呼吸的吐納,大概可以支撐不少的時間,當然,這不少二字也是相對而言。
因為還未等朔月找到無央他們,還未等她殺幾個黑衣人,她已經覺得肺部不剩些什麽了,隻覺得一股無助的眩暈感和缺乏氧氣的窒息絕望感慢慢的包圍自己。
是時候上去呼口氣了,朔月心想。
她緩緩的放鬆了全身肌膚,慢慢的浮上水麵,卻忽然發現自己正處於溧水河的正中心,不遠處的水麵上依然可以看到潛的並不深的黑色人影,他們倒是會討巧,潛的這麽淺,可以隨意的抬起頭呼吸,卻可以吧對方逼到難以透氣的水底下,著實是一個妙招。
他們搭乘的船已經不見了蹤影,唯一留下的痕跡就是時不時冒出來的氣泡。大口呼了幾口新鮮的空氣,朔月如釋重負。
他們究竟去了哪裏?她四處張望著,卻忽然發現那艘黑衣人駕著的小船正悄聲無息的向自己靠近。
“可惡,那艘船怎麽像幽靈一樣神出鬼沒的!”朔月心中暗罵,整個人卻一下子重新紮進了水裏,幾乎是與此同時的,船上射出的羽箭也在同時到達水麵,噗噗的射進水中,濺起 一個個小小的水花。
好在朔月一頭紮入水中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片水域,要不然腦袋真的會被紮成靶子。
她心中回憶著自己在水麵上看到的方向,向著另外一邊遊著,手中的匕首現在卻成了礙事的東西,她手一鬆,任那隻閃閃發光的東西緩緩的沉入河底。
若是她現在知道待會將會發生的事情,她一定不會做出這個舉動。
可是匕首已經緩緩的沉入水底,晶瑩的亮光閃閃的亮的人眼疼。
朔月低頭看了看,便不再在意,隻是一門心思的往前遊著。可是還沒有遊一會兒,她便感覺到一絲不對勁。這回她可沒有任何時間來轉身回刺,黑衣男子直接從後邊直接勒住了她的脖子,雙手也被死死的抓住了。
朔月奮力的掙紮著,但是除了能夠濺起幾朵小小的水花之外,並沒有其他更大的效果。
在水中完全叫不出來,被勒緊的脖子將肺部本就為數不多的氧氣全數擠了出來,變成單薄的氣泡一個個緩緩的上升,然後消失了。朔月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整個人就像是輕飄飄的一片雲,慢慢的往上升,卻又被一股怪力狠狠的拽了下去,帶起水中渾濁的泥土和一片細小的氣泡。
救命,朔月心中嘶喊著,卻絲毫沒有辦法,身後的男子力氣大的驚人,像一個八爪魚一般扒在身後,讓人不能動分毫,並且朔月發現這個男子竟然像是要跟自己同歸於盡一般,拚命的把自己往水下跩。
氧氣離自己越來越遠,看著水麵那遙遠的亮光,死亡的腳步已經離她越來越近了。她的大腦漸漸沒有了意識。沒有氧氣的虛空包圍了她的全身,她的意識裏隻剩下了一個身影,黑色的身影。
“瀧景瀾……”她的口張開,喃喃著,卻沒與發出任何聲音,水從她的口中灌進去,冰涼徹骨。
瀧景瀾,你還沒有想起我,我怎麽能就這樣死去。
瀧景瀾,我怕是拿不到能為你恢複記憶的聖器了。
瀧景瀾,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也是最大的遺憾。
朔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靜靜的享受著這一世最後的痛苦和沉淪。
在恍惚中,她迷迷蒙蒙的看到前方有個人影,遮住了她最後的光亮。是誰這麽討厭!她厭惡的想。
僅剩下的感覺告訴她,脖子上的力道再一次加大了。最後的生命就像乘坐上救生艇,漸漸的離她遠去了。
她再也支撐不住眼皮的重量,隻覺得眼前一黑,便沉入了冰冷的黑暗中。
“朔月!朔月……”
男子的叫聲好像很著急,朔月心想,是在叫我嗎?朔月,沒錯,應該就是我……
眼皮像是被強力五零二沾了起來,怎麽也打不開。
身體好重,麻麻的沒有知覺,怎麽跟穿越的時候感覺一樣?朔月的心髒猛地一跳,難道說是穿回去了?
就像忽然被打了一支強心針一般,朔月猛地睜開眼睛,呆愣愣的看著麵前的這個男子。褐色的眼睛中泛著欣喜的光芒,臉上的神色由擔心到驚愕到了最後演變為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死不掉!”無央將朔月一把拽起來,雙手一收,將其收進懷裏。朔月這才剛剛清醒,這麽一下子,頓時就被跩的七葷八素。
“你……你這倒黴孩子,給我放開……”她有氣無力的吐著字。
她怎麽覺得他這麽說話的意思就像自己是個禍害,貽害萬年呢?我就知道你死不掉……這孩子還真會說話。
她用自己最大的力氣將他從身邊推開,盯著他那張無害的笑臉惡狠狠的說,“你再敢碰我,我就扒了你的皮!”
但是說完她就一個勁的咳嗽起來,肺裏的水汽對說話還有些影響,她撫著喉嚨,眉頭皺得緊緊的,就連剛剛還蒼白的跟女鬼似的臉也被咳成了粉紅色。
“小心點,先別大聲說話。”無央輕輕拍著她的背,幫她緩過氣來,全然忘了朔月是為了說什麽才咳嗽的。不過現在的朔月哪有一點點威脅力?咳完之後的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粉紅色在臉上均勻的分散開來,像是抹上了最美的胭脂。
過了半晌,等朔月恢複了力氣,他們才重新站起身來。
“我們動身吧,過不了了多久我們便能到達前方的小鎮,那時候你便能好好的休息了。”無央雲淡風輕的說。
“那那些追兵呢?”朔月不解的問道。
“船上的那些追兵已經全軍覆沒了,其他的追兵,我在僅剩的兩條路上留下了痕跡,他們兵分兩路去追了。”說到這個的時候,無央的臉上有些許得意的神色。
“那我們走哪條路?”朔月心中又有了不好的預感。而且,這個預感又是正確的。
“我們走不是路的路,但是是最近的一條。”無央的臉上越來越得意,朔月順著他的目光往上看,果然看到了成片的戈壁和高高的土坡。
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變成了路。
朔月這個時候隻想把麵前的這個男子踩死在路上,鋪就自己的拯救愛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