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上葑山
言諾汐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隻在手上加大了擰耳朵的力度,一雙晶瑩的大眼死死的瞪著颯九黎幾乎赤條條的裸體,自上而下的“掃描”著,也不知是以此作為懲罰還是乘機沾著某人的便宜。
“你這個死丫頭,就這麽對待你的恩公?”颯九黎有一下沒一下的掙紮著,嘴上卻罵罵咧咧一點也不肯放鬆。
“那你想我怎麽對待你?”言諾汐緊了緊裹在身體上的衾被,挑了挑秀氣的眉,幾分狡黠掛在她的眼角,“是殺了你還是廢了你?二選一。”
“還是娶了你吧,這對我來說是最痛苦的懲罰了。”颯九黎將她的手從自己已經被捏的紅腫的耳朵上取下,一把將她摟在懷裏。
言諾汐驚異的看著他做出這些舉動,竟然忘了掙紮。
“你……你不是有潔癖?”
“昨晚被你治好了。”颯九黎稍稍一俯身,吻上了言諾汐的唇。
言諾汐對颯九黎這樣對自己的轉變不知是喜還是憂,一夜之間,自己雖然對他的心意已經明確,但是他這樣的轉變,太過於突然了。
言諾汐眸中閃過一絲深色,轉瞬即逝。
過了一會兒,颯九黎忽然撿起一旁的一塊由兩個凹凸狀的小布片組成的,底部硬梆梆的小衣服問言諾汐,“這是什麽?我昨晚解了好久……”
言諾汐麵色一紅,抬起手使勁掐了掐颯九黎的的胳膊,可憐颯九黎那白白嫩嫩的胳膊頓時成為一片通紅。
“你謀殺親夫嗎?”颯九黎憤然喊道。
“不是啦,女兒家用的東西,男人別亂動。”言諾汐一下子搶過朔月幫自己做的小內衣,順便又掐了他一下。
嗯嗯,手感不錯,這類懲戒方法日後可以廣泛使用,言諾汐樂滋滋的想。
隻餘下颯九黎的慘叫聲依舊是餘音繞梁。
天色越來越亮了,紅花樓門口馬車已經全部停穩了,護衛們經過一夜的歡愉與休息,一個個都是精神抖擻,瀧景瀾扶著朔月上了馬車,看其他人都坐穩了,吩咐了聲“出發!”車輪滾滾,新的路途再度開始了。
紅花樓前,水娘一身單薄的輕紗,左手捧著沉甸甸的金子,右手不忘向愈來愈遠的馬車不停揮舞著手中的絲絹大聲喊,“客官下次記得再來。”
她也不怕呼呼的秋風嗆進嗓子裏,毀了她酥媚入骨的好嗓音?
馬車上溫暖一片,朔月被瀧景瀾抱在懷中,她斜靠在他的懷裏,曖昧的氣氛一路蔓延。
“還有多久到葑山?”朔月問道。
“今晚就到。”瀧景瀾俯身吻了吻朔月的頭發,溫柔的回答。
朔月一時間對瀧景瀾的溫柔態度還不是很適應,總是反映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隨後便是不由自主的傻笑,像是昨天剛被石頭砸過腦袋。
果然人人都說,戀愛中的人智商為零,朔月非常同意這個觀點,轉頭看看滿麵春風狀的瀧景瀾,朔月對這個說法更是確信不疑。
若是生命中剩下的日子能夠如此幸福,那不久之後的痛苦又算是什麽呢。
車轍的印記越來越遠,大家距離葑山也越來越近。現在的朔月最害怕的便是下車休息的時候,她開始畏懼那個純色的潔白身影,那個宛若謫仙的優雅男子。
看著他的時候,心還是會莫名的震顫,朔月會感覺有一種自己控製不住的感情和意念在大腦中橫衝直撞,像是急不可耐的要逃脫束縛。
何城然仿佛也在躲避她一般,那張微笑的臉再也無法那麽自然的看著朔月笑。
不過沉悶的氣氛總是被言諾汐和颯九黎這一對活寶打破,看著他們鬧別扭和好又再次鬧別扭,大家總是滿眼笑意的圍觀,其實他們不知道,這樣輕鬆愉悅而又直接的感情,是多麽難得和羨煞旁人。
一日的辛勞旅途很快便過去了,傍晚,夕陽斜照,朔月撩開車簾,抬頭看車外的風景。
在夕陽的餘暉下,連綿起伏的山巒就像是藏青色的饅頭,雖高大卻不淩厲,但獨獨有一座山峰十分特別,尖峰聳立,懸崖高而陡峭,嶙峋的怪石在很遠的地方都能瞧得分明。山頂上是白色的積雪,遙遙看去有一種聖潔的美。
“葑山是不是那一座?”朔月指著那座山峰問瀧景瀾。
“嗯。”
“我們……真的要爬上去?”
“嗯。”
朔月一下子就像岔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癟了,感歎古代果然是交通不便。
當他們來到山腳下的時候已是夜晚,月明星稀,山腳下雜草叢生,根本沒有什麽人煙。朔月手腳並用的撇開一大片雜草,這才來到瀧景瀾的身邊。
“現在就上去?”
“嗯,山腳處很危險。”
“可是夜晚山上也很危險。”朔月提醒他。
“那是不一樣的。”
瀧景瀾一揮手,後邊的護衛們紛紛做好了上山的準備。
朔月心中一動,心想這不一樣的危險,到底指的是什麽。大家棄了馬車提著行李一個一個的上了路,那山路在山腳處還不是很陡峭,隻是雜草繁密,荊棘叢生,根本就是一個沒有人氣的蠻荒之地。
朔月提起裙擺,勉強能夠跟上前邊男子的腳步,不小心一根長長的荊棘一絆,她差點就跌了個狗啃泥。
可是奇怪的是,順著這根荊棘,似乎還牽連著什麽東西,經朔月這一絆,一旁的樹叢裏竟然發出了窸窸窣窣的響聲,像是有什麽生物被驚擾了一樣。
朔月不敢再動,習武的敏感給她一種預感,招惹到那些東西絕對沒有什麽好事。
過了許久,朔月才緩緩地重新開始移動腳步,可才剛剛跨出了幾步,便感覺自己的身體被雙熟悉而有力的胳膊打橫抱起。
“瀧景瀾!”
“小聲點。”他俏皮的衝朔月眨了眨眼,抱著她健步如飛,很快便超過了好幾個護衛走到了最前邊。
“放我下來,我跟你一起走。”朔月有些害羞,雖然是夜晚,但是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放。”瀧景瀾微笑說。
“別人都看著呢!”
“看著才好,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抱你誰來抱?”
瀧景瀾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這個荒蕪一人的葑山上,足以讓他的這些隨從以及言諾汐一夥人聽了明明白白。大家不動聲色的往前走,心中卻都暗自猜測這兩人的曖昧關係到底是怎麽發展成的。
皎潔的月光下,隻有一個人臉色慘白的嚇人,他萬年不變的經典微笑已經不知在何時被壓在穀底,留在麵上的隻有比秋夜還冰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