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迷路了,咋辦
朔月堪堪的避開冥河突然襲來的暗紫色的球體,在心底裏舒了口氣。
如果在這個危機的當口,自己也中了“彈”,那這軒庭院可真的是要全軍覆沒了。方才自己由於冥河的一句話而產生幻覺,朔月這時想想都有些後怕。
這行為詭秘的男子身上到底有什麽玄機,為何話語間,就能讓人失去心智,沉浸到自己內心最脆弱的夢魘中。
那冥河見一擊不中,也不繼續凝神“造球”了,而是輕輕的提起一口氣,電光火石之間,那紫色的身影形成一道弧線襲向朔月,竟然有些許的美感。
很多人在地麵上驚歎冥河驚人的武藝,朔月心頭一緊,同時也做好了準備。牽絡絲在手,飛身一躍,一條晶瑩的細線如同一條靈活的小蛇般蜿蜒展曲,伸向紫袍人。
紫袍人身上沒有任何可見的武器,也許是因為自負,也許是因為另有陰謀,他寬大的紫袍就像一張巨大的灰蒙蒙的大網,向朔月張開來。朔月沒有時間再細想,隻有硬著頭皮衝上去。
牽絡絲輕易的靠近了冥河大開的左胸膛處,可是鋒利的接頭處並沒有像朔月想象的那般順利的洞穿心髒。朔月呼吸一滯,暗想不好。
從手上傳來的觸感看來,牽絡絲分明已經透過了冥河厚厚的袍子,刺上了他的皮膚,可詭異的是,線根本無法再前進一步,而且最糟糕的是,它也拉不回來了。
朔月幾乎用上了所有可以用上的招數,都沒有辦法擺脫目前這種滲人的狀況。
身邊的武器交雜聲仿佛在一瞬間被一股強大的氣場屏蔽了,朔月手腳開始麻木,隻能直愣愣的看著一種超自然的現象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隻見從冥河的左胸膛處,伸出了一股紫色的氣流,它纏繞著牽絡絲緩緩向上,如遊蛇般蔓延上來,繞上了朔月的手指,手臂,肩膀——直至全身。
朔月感到眼皮越來越沉,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感官和神經,隻能任由著紫色纏住自己的全身。
昏昏沉沉的聽見一個熟悉的男生在前方響起,這個聲音,平時分明隻會發出諷刺與挖苦,這時聽起來,竟然有一些焦急?
一個紅色的身影遠遠的飄來,卻在半路被一團綠色攔住了。
“喂,你不說清楚,今天就別想走!”
這個清脆的女生沒有像方才那樣帶給朔月一片清明,她如今隻感覺血色漫上自己的頭腦,將思想染成一片血紅。
晃了一晃,朔月終於堅持不住而頹然倒下,冥河銀色麵具下的嘴角浮出一絲嘲笑與淡淡的血腥。
飄忽的腳步緩緩靠近地上白色的身影,紫袍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小瓷瓶。
“讓我將你化於無形吧。”
男子的聲音如同夢幻。
瓶蓋輕輕的被彈開,瓷瓶內散發出一縷縷刺鼻的煙塵。
化骨散,接觸者會在半炷香之內化為一灘水,就此在人間蒸發,連骨頭也尋不見。
冥河的臉上蕩起微微的笑意,像是死水上的漣漪,一層一層,蔓延開來,帶著些嗜血的快意。
瓶子緩緩傾斜,濃濃煙霧狀的液體粘稠的跌落下來,眼看著便要與朔月細嫩的皮膚親密接觸。
“呯……”一聲瓷器脆裂的清脆響聲,緊接著的是“滋滋”的腐蝕聲,讓人聽著心中不住發毛。
不遠處地麵上的青磚塊漸漸的被腐蝕出一個個窟窿,吐著白沫,冒著咕嘟咕嘟的小泡泡。可以想象,這樣的東西接觸到皮膚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效果。
冥河銀色麵具下的臉如同冰塊一般冷。沒有預想中的場景出現,沒有女子被腐蝕的白骨。隻有一位黑色錦衣的男子,就著黑色的長發,那形容如同九天落下的謫仙,完美的麵頰上沒有一絲情緒,而那深黑色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輕輕的掃過冥河渾濁的瞳孔,那沉沉的情緒仿佛一把利劍,刺向冥河樓主的心口。
冥河微微一滯,然後緩緩的屈膝,右手撐地,低下驕傲的腦袋,發出一聲臣服訓和的聲音,“主人。”
這便是冥河有生以來第一個能夠打敗自己的對手,也是惟一一個。他自詡天下無雙,卻在百招之內敗倒在這位永遠是一副冰冷淡然表情的年輕人腳下,瀧景瀾,人中之龍。
而如今,瀧景瀾懷中抱著那個白衣女子,那個淩朔月,他的眼裏,不難看出有深深的怒意。果然,今日自己與言樓主自作主張的襲擊還是惹怒了他。
“冥河,與言諾汐回去領罰,現在,撤退!”發出指令後,瀧景瀾立即低頭端詳懷中早就沒了意識的朔月,深黑的眸中透出淡淡的擔心。
“主人,這……”冥河跪地不起,心中有些揪著難受。主人這一回怎麽會這麽反常,以前自己與其他樓主也不是沒有做過像這般先斬後奏的事情,可是這一次,這位一向冷靜的男子怎麽像失了心一般。
“主人三思!這正是一舉殲滅淩府的好時機,切切不可因為這個女子……”
“冥河。”瀧景瀾眉頭微微一皺打斷了紫袍男子的話語,雙眼發出淩厲的光:“看來你真是糊塗了,你以為憑你們幾個,便能如此輕易的闖進淩府的第十一院是巧合嗎?”
冥河微微一怔,一直糾纏著繞不清的思緒終於豁然開朗。嘴角微微勾起,他低低的應了一聲,“是!主人,我們這就回去領罰!”
眾人見此狀況,早就識趣的正好陣形,緩緩的準備撤退。現在最熱鬧的地方,莫過於言樓主那一塊了。
遠遠看來,颯九黎明顯不是言諾汐的對手,屢屢被她的金針射中周身的麻穴,如今,他除了嘴巴,其他的地方全都麻木的沒辦法移動分毫。整個人以一種半跪的奇怪姿勢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