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你,你別過來!
朔月狠狠的瞪了瀧景瀾一眼,瞬間先發製人,牽絡絲隨身體的動作瞬間甩出,竟如被賦予了生命一般,靈動如一條小蛇穿梭在黑衣人的要害部位,瞬間便重傷好幾個黑衣男子。
瀧景瀾在一旁不動聲色的靜靜觀看,眸間有若隱若現的精光閃現。
過了不久,幾個黑衣男子全部倒在血泊中,脖頸間都有一縷細而深的傷口,都是朔月手中的牽絡絲所為。
“好!很好。”瀧景瀾又拍了拍手掌,這一回沒有任何黑衣人出現,隻是見他毫不猶豫的拔出手中的長劍,直指朔月的眼睛。
朔月微微的喘著氣,滴血的牽絡絲軟軟的垂在地上,染紅了一小片土地。
他要親手殺了我。
朔月心中一片冰涼,卻緊接著自嘲的笑了笑,事到如今自己還抱有莫須有的幻想,真是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你笑什麽。”從心底裏排斥著朔月這種帶著絲絲縷縷絕望與嘲諷的笑容,瀧景瀾蹙了蹙眉問道。
“我笑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下死去你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我笑你啊,連你自己得力的手下都保護不了!”朔月的眼神越變越冷,最終冷到如雪夜的冰霜,“你保護不了任何人!”
“閉嘴!”一聲略帶嘶啞的低吼,瀧景瀾攜著淩厲的劍氣瞬間將朔月包裹,朔月趕緊抵擋,卻還是被狠絕的氣息傷到了手臂。潔白的袍袖被生生撕裂,牽絡絲與瀧景瀾的劍鋒交錯的一刹那,電光火石之間,朔月不小心瞥見瀧景瀾眼中的一絲傷痛。
他仍然愛著從前的朔月。
朔月的心中沒來由的一抽,手下一滯,動作慢了半拍。
劍鋒險險的在朔月潔白纖細的脖頸下滑過,一條細細的血痕是劍鋒來過的痕跡,幾滴鮮血緩緩的從皮膚下滲出來,豔麗的像冬日的紅梅花。
瀧景瀾持劍站立著,卻沒有了下一步動作,倆人默默的對峙著,再沒有一個人動手。
“為何不殺了我。”朔月冷笑了笑,“是心疼這副身軀麽?”
沒想到,這副麵孔將自己拉向地獄的同時,也會適時的保護一下在裏頭受煎熬的靈魂。
“你沒有資格問。”瀧景瀾佇立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不過,就算是看見了表情,也不一定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麽來。
那麽熟悉的冷淡聲音,依舊是那麽傷人。
“那我便不問了,謝謝賜教。”朔月整了整自己破損的衣袖,轉身正要施展輕功逃逸案發現場,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掌抓住了手腕。
力道往後方一帶,朔月一個中心不穩,堪堪的跌入一個堅韌的懷抱中。一股微微的蓮香味兒,讓朔月心中一片混亂,仿佛千軍萬馬在其中飛騰,鬧個不停。
抬頭一看,正撞上了瀧景瀾那深邃黑迷的眼睛,像千丈寒譚讓人心生恐懼,又不由自主的被其深深吸引。
“你要走哪兒去。”
他真的不喜歡用問句,永遠是一副命令的口吻。
“回……”朔月正準備說“回家”,口上卻不由得一滯,那個軒庭院真的可以算是自己的家嗎?
“關你什麽事!”語氣開始明顯的不善,朔月努力的想掙開他的雙臂,用上了九成的力氣和狠利的對敵招數,結果當然是……無功而返,反而是朔月累的有些氣喘。
“你到底想怎樣!”朔月有些哭笑不得,這個男人真的當自己是玩具嗎?還是從前朔月的替代品?恨不得立馬誅殺之,卻又不舍得自己這副屬於他舊情人的皮囊?
“你也太天真了,你真以為我還會放虎歸山,讓你這個狠毒的女人繼續回老巢密謀殺我剩下的幾個天門陣守衛嗎?”瀧景瀾冷哼一聲,手上一點也沒有放鬆。
那你也不用這樣摟著我吧!
朔月心中這樣怒吼著,麵上卻斜眼瞪了男子一眼,“誰讓你自己沒用,手下堂堂的天門陣守衛,竟然連我這麽個區區小女子也提防不了。”
男子眼神一銳,麵上浮起少許不快。
這個丫頭的嘴皮子可是越來越利了。
腦子裏突然冒出很多鏡頭,蘆葦湖畔淒美的微笑,斷崖上如破損的蝴蝶般的身軀,一邊指著自己一麵罵自己欺人太甚的單薄女子,為照顧自己而憔悴的麵孔,自己說不要再出現時那張絕望痛苦的神情。
眯了眯眼睛,掩飾住自己眼中不小心泄露的情緒,該死的,這個女子可是殺死了自己五個得力的手下!而且,她不是真正的朔月!可是,為什麽突然不想放手。
突然一陣風從東麵吹來,風聲有些怪異,瀧景瀾微微皺眉。
“瀧景瀾,放開你的髒手!”一個男子的聲音,憤憤然如火焰灼燒。多麽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陪伴了自己三年,在最痛苦的時候,最煎熬的時候,最無助的時候,總是他。
一襲青色的長袍,手間是青色的檸壁劍,月色下閃著灼灼的青色劍氣,分明的五官堅毅如岩,一雙淡褐色的眸子中閃著焦急和怒火。
“師哥!”朔月一個激靈,努力的掙紮,終是沒有掙紮開瀧景瀾那雙鐵柵一般的手。
“哼,叫的倒是挺親切的。”瀧景瀾雙眼危險的一眯,抓住朔月的手掌力道驀地增大不少,掐的朔月生疼。“淩望月,你們處心積慮的培養出這樣一個冒牌的朔月到底有何目的!”反手掐住朔月脖子,那一絲絲的劍傷又裂開來,滲出了血液,滴滴的流在朔月潔白的衣襟上。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朔月的身後傳來。
“瀧景瀾,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望月仿佛像是被點燃的炸彈,隨時有可能爆炸。“你要是敢再傷害朔月半根毫毛,我便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