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老魔！你敢！
數萬人浩浩蕩蕩，瘋狂逃命！
實在是因為騰上天空的灰霧太多了，要是逃得慢了，八成直接就被撕了。可是他們逃得雖然瘋狂，卻如無頭蒼蠅般，不知哪裡才是安全之地。心中的恐慌，已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許多人為了逃命，甚至狠心的將自己的同伴拋出，當作肉餌，才堪堪博得一線生機。可更多的，卻是逃生手段用盡，依舊被灰霧籠罩覆蓋，直接被撕成碎塊。
眾人瘋狂逃離時，炎子凡站在高空中，他看著這一切，心中也出現慌亂。
如此血腥的場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之前雖在次世界入口處見過近乎無數的屍體殘軀，卻不如此刻這樣，這血淋淋的場面，實在是令他感到恐懼。
「殺人了！詭在殺人了！」他呢喃著，嘴唇都在顫抖。
心底除了害怕，炎子凡還感到無法接受。他自小生活的地方，算是世間難得的寧靜之地。雖然五行域封印著源詭、封印著詭，但除了發生詭潮時，環境都是非常平和的。
一下子見到這種場面，他哪裡接受得了。
「為什麼！為什麼百花邪魔安然無恙！」有人看見炎子凡，嘶吼著，卻瞬間被灰霧淹沒。
這一聲嘶吼，立刻有許多人逃命時，紛紛向炎子凡看去。
炎子凡所處的位置，比所有人都高。其他人逃命，都是往地面逃去，希望找到安全之地。可炎子凡因為知道詭無法傷害到自己，對詭沒有畏懼，反而飛上了更高空。
「百花魔頭！」
許多人死前都看向炎子凡，嘶喊著，臉上的不甘表露無遺。他們沒人想得通，為什麼沒有詭去攻擊炎子凡。
就連遙山老祖，也都目光陰狠，看向炎子凡時，雙眸一凝，身形剎那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到了炎子凡的面前。
「不管你身上有何種邪異，今天都要死！」
遙山老祖早就知道，這個次世界是天詭體內。也知道無論次世界入口處、還是次世界內的不死生靈，都是詭。
詭在世人眼中，是不詳與邪異的。遙山老祖，也一樣對詭心懷畏懼。他雖是御靈強者，修為高強，可面對詭、特別是面對詭群時，依舊會死。
說死可能不太準確。
被詭侵蝕、撕爛吃掉的生靈，未必就是死了，而是以另一種方式「活了」下來。
別說生靈，就算一些死物，一樣能被詭侵蝕。比如一些寶物，被侵蝕后就成了寶詭。哪怕一顆平凡的石頭，一樣能夠詭化。
因為了解，所以心中的害怕更濃！
炎子凡能超然於所有人，沒有任何詭攻擊他，這其中具體說明了什麼，遙山老祖並不清楚。但是直覺告訴他，此人……不能留！
炎子凡來到外界的時間也不短了，外界的一些信息、特別是遙山境的情況，他早已摸清楚。
「遙山老魔！你！你…你不能以老欺小！」
炎子凡面色驚慌，高聲喊著，臉上的畏懼根本掩飾不住。
遙山老祖神色更冷，一雙獸眸猙獰，身上源紋浮現，竟是詭異的紫灰色。同時，他身後顯現出一道龐大的身影，一頭腦袋碩大，卻沒有眼睛的異獸出現。
「吼！」
獸吼滔天，異獸口中「噌」的一聲，長出六顆尖長的獠牙。身上皮膚褶皺很多，似早已衰老的不成樣子，連紫黑色毛髮，都已稀疏。
炎子凡目中懼色更甚，邊慌亂後退邊開口：「遙山老魔！你不能殺吾！」
「求饒？晚了！」
遙山老祖陰狠說著，同時抬起右手，一握拳，身後的異獸身上頓時閃耀起紫黑色光芒，跟著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遙山老祖的右臂血肉里。
炎子凡在遙山境內的名聲雖然恐怖，令許多人畏懼，可遙山老祖卻無懼。只因為他是整個遙山境內，修為最高之人！他一人，便可橫掃整個遙山境！
炎子凡在他眼中，與其他異源沒什麼不同，都是弱小的心紋，抬手就可滅殺。
炎子凡見遙山老祖真的出手，且眼中瀰漫的殺意，冰冷得似可凝固周圍的空間。他眼中的恐懼，已到了極致。
這恐懼，並非是懼怕被遙山老祖滅殺。
當初在古族藏書樓中，他閱讀過眾多典籍，對源詭也算非常了解了，知道源詭的可怕之處。
「吾都吞噬了這麼多詭，早已臨近崩潰邊緣，離化身成源詭不遠了。這老魔一旦讓吾感受到強烈的死亡危機，吾必定……會瞬間就化身成源詭！」
炎子凡臉上的恐懼不是作假，他是真的畏懼！他害怕，怕自己下一刻就化身成源詭。
「死！」
那無眼異獸，乃是遙山老祖的源獸。此刻融入了他的右臂，使他右臂立刻變化，脹大了數倍不說，血管更是凸起，而且手背處皮膚蠕動，緩緩睜開了一對紫黑色眼眸！
遙山老祖臉上，那一對獸眸，則在手背上雙眸睜開的剎那，化作了兩個血洞。
手背上雙眸猙獰，遙山老祖一拳擊出。
沒有絲毫花俏的動作，招數也並不華麗。可這普通的一拳，擊出后卻如同引動了空間，四周虛空出現一道道細微的黑紋。聲聲凄厲的獸吼從裂縫中傳出，聲音雖很小，卻讓所有聽見之人，全都一愣，心中莫名浮現出害怕。
遙山老祖困在御靈巔峰多年，一直沒能再進一步。可困在瓶頸多年，也讓他對自身的源心，了解更加透徹。
此刻他只出了一拳，卻蘊含了畢生所有對源心的參悟。
他要一招，就將炎子凡滅殺！
炎子凡極速後退，可死亡的感覺，卻越加強烈。
他身上源紋閃耀，源心更是出現異樣，似乎有什麼恐怖之物，要鑽出來！
「老魔！別逼吾！」炎子凡大喊，同時拚命壓制著源心。
他的確一直害怕化身成源詭，可真到了生死存亡之時，是絕對不會保留的。
成為源詭，可比丟了小命好得多。
炎子凡下方，張小袖見到這一幕，雙眸瞬間變得冰冷：「老魔！你敢！」
張小袖心中焦急，美麗的臉龐上，不知何時浮現出了三道血紋。此刻怒吼之下，一道血紋剎那斷裂，成為了血霧。
張口一吸，血霧被張小袖吞進腹中。
她身上氣息瞬間變化，強大了十數倍不止。身前心口處，更是隱隱能看見一團黑影。
這一頭源獸雖看不清模樣，卻是張小袖的源獸。
張小袖之前在遙山境內的人看來，雖是心紋，可實際上，她的修為之高，還在遙山老祖之上。
之前她封印自身，只是為了能夠進入遙山境。她畢竟是一個外來者，被遙山境排斥。可封印了自身，以心紋修為進入，卻沒有被阻擋。
可在遙山境內，她也輕易不敢展露修為。哪怕進入了遙山境，只要修為超過心紋，一樣會被排斥出去。
遙山老祖神色一動，右手手背上的雙眸露出忌憚。他能察覺到身後強大的氣息，雖和他一樣只是御靈，可身後那人氣息的純粹，卻在他之上。
很顯然，身後那人的源心，在九霄源碑上的排名，必定比他高出許多。
這一切說來話長，卻只發生了眨眼間。
炎子凡心中死亡的感覺強烈到極致，正要放開對源心的壓制，化身成源詭時，忽然的，巨城內天空一暗。
那巨大的乞丐頭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巨城半空。
「哼！」乞丐頭顱一聲冷哼，千米大的眼眸直盯著遙山老祖，使得遙山老祖的出手瞬間被打斷。
「投靠了外來者，還想傷人？留你一命已是大恩，還不快滾！」
話音轟轟，乞丐巨人頭顱懸於巨城上空，能看見頭顱下龐大的肩膀。此刻肩膀一動，頭顱旁的空中瞬間出現一隻巨大巴掌。
巴掌一拍，一下就將遙山老祖打出了次世界。
隨即乞丐頭顱又看向張小袖，神色依舊有些冷冽：「你也一樣，此等修為卻隱隱藏藏，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滾吧！」
張小袖臉色一變的剎那，巨大巴掌拍來，也如遙山老祖一樣，被拍飛出了次世界。
炎子凡呼吸急促，身上紫色源紋閃耀，似乎源心極不穩定。看向乞丐頭顱時，神色中，終於露出了對外在強者的驚恐。
這乞丐給他的感覺，很危險！或許化身成源詭，這乞丐一樣能輕易滅殺他！
好在乞丐拍飛了遙山老祖與張小袖后，身形再次下降隱去。
過了許久，炎子凡才回過神，鬆了一大口氣后，目光向下方大地看去。
這一看，卻讓他的心再次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