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吾為古族立過功
五行域內所有古族族人都看向炎子凡，可此時炎子凡卻面色平靜，完全不像是即將失去生命的人。
他才多大？不到十三歲吧？可因為源詭，讓他都放棄了生命，甘願被古族滅殺。
古族族人心底都感到惋惜。
炎子凡未成心紋就覺醒源詭，卻沒人去在意炎子凡的源心是否已經痊癒。因為他們都知道，炎子凡覺醒源詭，是融合了木離等三人的源詭。
「木離。」木族古祖轉頭看向木離：「你可以嗎？」
先前木離為炎子凡求情，木族古祖已經看出，木離似乎不忍心對炎子凡下手。
炎子凡剛覺醒源詭，並非只有天選者才能滅殺，古族隨便一名實力比炎子凡更強的族人，甚至隨便一個人，在炎子凡不反抗的情況下，都能殺了炎子凡。
可是木族古祖，想讓木離動手。
木離看了眼炎子凡，神色露出遲疑：「我…」
周圍一尊尊古族神靈，全都神色變化，似乎都為炎子凡感到惋惜。更遠處的眾多古族族人，身形更是不禁前傾，似乎在他們心底，不願炎子凡被殺死。
木族古祖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可似乎她已經堅定了，要滅殺炎子凡的決心。就如她之前所說：炎子凡，是源詭。
她看向炎子凡，神色、語氣都非常溫和：「你願意被滅殺嗎？」
炎子凡心底苦澀。想必任何一個活著的人，都不願死去吧？何況是被自己家族滅殺。而且覺醒源詭，並非他自身的錯誤。他只是運氣不好。
在表面上，炎子凡神色依舊很平和，就連眼眸，都沒有面對滅亡是的死寂。有的，只是坦然、和無悔。
「吾是源詭，被滅殺，心底無怨。」他緩緩開口，可話語聽在眾多古族族人耳中，卻讓他們心神震動。
就連木離，也再一次動容。
他看著炎子凡，露出歉意：「炎子凡，對不起。」
說著他右手一招，潔白的天選者長槍憑空出現，被他握在手中。他舉槍，對準炎子凡的心口，就要刺去。
「等等！」周圍眾多神靈中，炎華站了出來。下一刻，炎完堅也站了出來，就連何脂，也都神色哀傷的向前一步。
他們不是要阻止木離，炎子凡是源詭，就算被滅殺，他們也不會反抗。
可炎華看向木族古祖，緩緩道：「能否讓他娘親見他最後一面？」
白玉如今還在靈堂內，靈魂之體尚未穩固，可只是離開靈堂，來見炎子凡最後一面，對她沒有多大影響。就算離開靈堂會讓她傷勢更重，想必她也不會在乎吧。
木族古祖神色沒有變化，卻說道：「可以。」
隨即她手一揮，周圍空間頓時動蕩，臉上掛著淚痕的白玉，緩緩凝聚出身形。
如今她的身形更加凝實，看起來已與平常人無異。可她終究是靈魂之體，無法像正常人一樣，長久的暴露在陽光下。
「小凡。」她臉上的兩道淚痕剎那消失，神色忽然變得平和起來。此時她的神色，看起來居然與炎子凡的神情無異。
炎子凡看向自己虛弱的母親，神情越加平和了：「娘親，吾就算死亡，也是為了古族。」
白玉點了點頭，她豈能不明白炎子凡此時的想法與心緒？可是她的目光，卻一直凝聚在炎子凡身上。
木族古祖先是看了眼木離，隨即對炎子凡說道：「古族會永遠記得你的功績。」
炎子凡露出笑容，到了如今，他面對即將到來的滅亡，顯得更加坦然、無怨了。
「古祖！」
「古祖！」
「古族！請容吾等為炎子凡豎立芳名碑！」
……
越是接近炎子凡被滅殺的時刻，古族族人心底的震動，就越加強烈。
到了此刻，見到一個個族人的神情，連木族古祖，也都動容了。她輕輕點了點頭，更是率先一揮手，高天上剎那出現一塊十數米高的黑色石碑。
驟然出現的黑色石碑，是實物，而且萬古不腐。除非古族覆滅，否則這石碑會一直存在，當有古族族人心底緬懷炎子凡時，這石碑就會出現在他眼中。
像這樣的石碑，五行域內的高天上，至少隱藏著上千塊！每一塊，都記載著一名為古族付出了生命的勇者。
不過此刻歲浮現出黑色石碑，上面還沒有任何文字。
當古族所有族人，一一舉起自己的手，將自身源力注入石碑后，原本漆黑的石碑表面，開始出現一個個字跡。
片刻后，包括神靈在內，所有古族族人都放下自己的手，目光看向炎子凡。
炎子凡面對死亡時，雖然能夠做到平和，可面對一個個愛戴、感激自己的族人時，他心底震動莫名。
芳名碑，炎子凡也曾在五行域內見過多個。為古族做的流芳百世的感人事迹，都由族人來書寫；但是碑上的名字，可以由炎子凡自己來鐫刻。
只見炎子凡抬起手，指尖飛出一滴淡藍色血液，緩緩飛起沒入黑色石碑中。
漆黑的石碑頓時迸發出耀眼的淡藍色光芒，幾乎照亮了整個五行域。
「炎子凡」這個名字，豎著立在石碑正中，周圍則記述著他曾為古族的付出。
芳名碑立下，浮於高天上，散發著照耀整個古族的光芒。雖然這光芒不算耀眼，可無論在古族哪個角落，都能看見。
許久之後，古族族人的目光，才從炎子凡身上移開，緩緩看向，離炎子凡數步的，手持天選者長槍，神色頗為痛苦的木離。
若不是自己也覺醒源詭，木離一定想象不到，真到了要滅殺炎子凡的時候，他會感到於心不忍。到了此時，他對炎子凡原先的芥蒂，已經完全放下。心底除了對炎子凡的感激外，只剩下強烈的敬佩。
他不再猶豫，使出渾身力量，一舉將手中的長槍，刺進了炎子凡的胸膛。
耀眼的白色光芒散發，炎子凡和木離的身形，全都被這股光芒遮蓋。
周圍看著這一切的族人，神色更加哀傷了。
他們的耳邊，都隱隱聽見一句平和到極致的話語：「吾為古族立過功。」
這句話落下的剎那，白色光芒散去，露出了木離的身影，而炎子凡，已經失去了所有痕迹。
白玉臉上哀傷的神色褪去，緩緩走到炎華身邊：「送我回靈堂。」
炎華輕輕點頭，帶著白玉緩緩飛行離去。
木族古祖嘆息一聲，身形緩緩消失。
不多時，周圍的古族族人，也都一一離去。
這片地域的天空上，只剩下失神的木離、哀傷的金藍兒、神色複雜的水秋涼，和遠處臉上掛滿淚水的地無疆。
「兄弟！」地無疆哀嚎一聲，形象難看至極，可他對炎子凡死去的傷悲，卻比所有人都要強烈。
不覺間，他的雙眸中，漸漸誕生出一絲絲紫意。
……
星空中，五行古祖的閉關地。
木族古祖現出身形，化作絕美女子模樣。
旁邊金族古族忽然現出身形：「二妹，連你也感到哀傷嗎？」
木族古祖搖了搖頭，輕道：「不算哀傷吧。」
一身黑色戰衣的地族古祖也現出身形，走到二人身前：「二姐就是這樣，總是多愁善感。他又不是真的死了，何必如此傷神？」
水族古祖和炎族古祖也都出現，炎族古祖看著無盡星空，平緩的話語中略帶激動：「是啊。他不是真的死了，終究有再見之日。到那時，也將迎來父親的蘇醒。」
木族古族輕輕點頭，神色振奮起來：「嗯。這一次，不會再失敗了！」
金族古祖露出笑意：「絕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