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橫煉三煅
「一切全聽爺爺安排。」
趙化內心歡喜不已，他正缺錢，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著落，做個掌柜至少可以不愁吃不愁穿。
西荒有近百座大城，之間存在著無數村落，村落間自然有許多集市，這些集市大多都掌握在各大城池中的家族手中，也是各大家族的重要經濟來源。
做掌柜，說白了就是做一間店面的老闆，可以是酒肆，也可以是奇貨店，反正每個家族所經營的店面不止一種，也不止一個。
大多家族對店面掌柜都實行獎懲制度，如果經營三個月不盈利，那這個掌柜就不用做了，情況惡劣的還要扣罰金。如果盈利，那麼就將凈利潤的三成做為工資發放，怎麼發放由掌拒做主。
掌柜只有三成利潤的支配權，趙化覺得在這落後的西荒難有大利可圖，不過養家糊口倒沒問題，看來家族也摳門的緊。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卻是萬萬不能，沒錢的等待更是讓趙化坐如針氈，因為整整三天他都待在自己房中，除了腦子裡想事，什麼都做不了，就算練功也成了花把式，沒有勁力的拳頭打出去如撓痒痒，技巧練的再好又如何，力道不夠，破不了對方的防禦也是枉然。
就在趙化萬般無聊之際，房門被敲響了。
趙坤雩之前讓他先等待幾天，看來是讓他做掌柜這事有了著落。
他急忙打開房門，迎面而立的是一名三十多歲的青壯男子，他在趙家並未見過這人，又或許是從來沒注意，因為腦子對這人並無異常反應，讓他明白這應該是一個普通人。
「外戚趙渠見過蔑少爺，家族安排我過來帶少爺去蕪集。」青壯男子恭敬道。
趙化嗯了一聲，又看了看天色，才說道：「現在才正午，不急，我們等晚上再出行吧！」
上次被葉良城半路截殺，趙化多少有點陰影，所以還是謹慎點好。
「少爺，晚上出行恐怕不便。」趙渠久居集市，來盤化城的次數不到十次，所以並不清楚趙蔑為人，也不知道趙化心中的顧慮。
「無妨！你就先給我講講你自己以及集市的情況。」趙化擺了擺手，示意趙渠不用擔心。
「我自己？」趙渠有些納悶，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好說的。
「對，就從你開始說起。」趙化肯定的點了點頭。
雖然趙渠有些莫名其妙，但幾句對話下來，他感覺這個少爺似乎不一般，說的每一句話都十分肯定，不讓別人有半點疑問。
畢竟今後要在新掌柜手底下做事，趙渠還是將自己以及集市做了個全面說明。
原來趙渠的祖輩與現今趙家家主是堂兄弟關係，在當時的趙家也算嫡系，只是因為沒有修練天賦，所以進不了家族核心，最終被家族派出去打理店鋪，淪為外放人員，也就是所謂的外戚。
每一個家族都不會養閑人，成為外戚就代表從此以後要自力耕生，家族不會再派發基本生活保障金，否則任何一個家族都會被這些外戚拖垮。
趙渠這一脈運氣還算好，竟然守著一個店鋪安穩過了三代，直到上個月他父親因病去世，這才出現了變化。
店鋪畢竟是家族的，掌柜死了，換新掌柜的事自然是家族指派，如果不出意外，以趙渠一家在蕪集的經營狀況，下一任掌柜應該就是他，可惜趙坤雩隨便一句話改變了這個結果。
蕪集正是此行的目標，是一個靠近邊荒的集市，再往西就是荒漠廣域，沒有人知道荒漠廣域有多大，因為企圖穿越的人再也沒有回來，那是一片毫無人煙的禁區。
雖然荒漠廣域無窮大，進去之後容易迷失方向感，但裡面的礦藏資源卻是十分豐富，尤其是是鍛造兵器所用的精鐵，都采自荒漠廣域中的原礦冶鍊而來，在其中偶爾還能挖掘出碎元石，那可是天地元氣精華，武修者夢寐以求的寶物。
所以，蕪集人流量還是不少，其中大多都是進入荒漠廣域尋寶的冒險者，在那裡做生意也不用擔心無利可圖。
天陽落地，華燈初上，盤化城一片燈火輝煌，遠處觀望，亭台樓閣疊影重重，燈火映襯下的城牆泛著淡淡黃暈，每一處都顯得那麼古樸莊重，不過比起現代化的城市，還是感覺蕭條了許多，趙化突然感到恍如隔世，他的經歷比起那些超能者的世界應該還要神奇些吧。
西荒的環境多風沙，水資源缺失，說實話，趙化走在外邊多少有些不習慣，尤其是周圍荒涼的環境，讓他時刻明白，他離大能那個層次有多麼遙遠。他應該相信易卷上的記載嗎？畢竟易卷上記載的人事物連丁極易都不曾見過，連高高在上的羅浮天宗都當那是傳說，他又是否真能找到融陽花與大能者呢？而且大能又是否真能助他回到地球？或許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將丁極易口中的大能當成了神仙。
雖然堅定了目標，但想到遙不可及的未來，趙化還是感到頭痛，那是因為無知帶來的煩惱。
……
經過兩日的行程，趙化與趙渠來到沙渡，這是赤沙河畔上的一個集市，地處盤化城上游，像這種依水而建的集市都比較熱鬧，儘管赤沙河看起來混濁不堪，夾雜了大量泥沙，但仍然無法阻止人們對水的熱情。
兩人進了一間茶肆，打算歇個腳，在西荒，喝茶是一種高檔享受，它甘甜解渴，使人神清氣爽，讓人回味無窮，也只有富足的人才享受得起，畢竟西荒本沒有茶，大多是由大黎商會從外地運來，再由各城的商販向大黎商會進貨，而這些商販也大多出自大家族。
可以說每個大城都由一個或幾個家族掌控，而管轄範圍內的所有貿易都由他們瓜分，在這種情況下，貧民要想翻身真的很難，除了修武一途，幾乎別無他法，就算修武也要突破到塑脈境才有一定的本錢，這個時候至少能保證衣食無憂，但要和大家族抗衡還遠遠不夠。
「倆位客官，裡邊請！」店小二立即招呼道。
趙化進了茶肆后不禁大搖其頭，這分明就是酒肆的裝修設施，粗俗而簡陋，找不到半點高雅氣息，還有泡茶小斯那笨拙的手法，簡直不是在泡茶，分明就是在倒開水。
「少爺似乎不滿意？」趙渠一家三代坐店，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察言觀色還是懂一點。
趙化眉頭微皺，問道：「難道整個西荒的茶肆都是這個樣子嗎？」
「少爺覺得應該怎樣？」趙渠反問道，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從趙渠的語氣中，趙化得到了答案，雖然他有很多賺錢的想法，但他的目的是提高自身實力，倒沒想過開茶肆，那樣太分散精力，沒有實力賺再多的錢也沒用，怕到時候是有命賺沒命花，最後且不是很悲劇。
出了茶肆，趙化才開始認真逛起了這個世界的集市，也算是做一次市場調查，其實拿兩個世界一比，這個調查顯得多餘，只需看一眼就明白，各種商鋪不上檔次，服務行業幾乎沒有服務。
當然，趙化並不想有意去改變什麼，只會因賺錢的需要而改變，不過那也是以後的事，他現在做的是一家奇礦店掌柜，所以其它行業還與他無關。
對於奇礦，趙化還是很感興趣的，他從趙渠口述中了解到，這些奇礦都是天然精純而成，並不屬於原礦冶鍊，其中包括金銀銅鐵錫等等大眾奇礦，這幾類也是出土最多的，還有一些希有奇礦，會有異想不到的功效，然而這類奇礦貴的離譜，一般人可買不起。
「咦！只賣三萬株的武功秘籍，有趣、有趣！」
趙化循聲望去，原來是一個肌肉健碩的高大男子在擺地攤，而說話的人則是個十八九歲的青衫少年，少年正蹲在地攤前觀望，眼中卻掩飾不住嘲笑的意味。
「不買就滾開。」顯然肌肉男不是個好說話的主。
「本少爺就在這裡，你能奈我何？」
一言不合，拳腳相向，這種事在這個世界並不奇怪，所以肌肉男張開大手就向青衫少年抓去，意圖抓起少年丟出去，免得擋他做生意。
趙化在看見青衫少年那一刻就感知到了他的修為，行氣七階，也是一個剛踏入行氣後期的武修者，而肌肉男則沒有元力修為，看來肌肉男要吃大虧了。
不過下一刻，趙化驚呆了，因為他看見青衫少年被一把抓住就扔了出去，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青衫少年狼狽的爬起來，再次看向肌肉男時，眼中充滿了忌憚。
一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僅憑力量就完全碾壓一個行氣後期的武修者，原因只有一個，這個肌肉男是一個橫煉者，並且還是一個前所未見的橫煉者。
據趙化所知，盤化城最歷害的橫煉者也就只有武修者行氣後期的水準，想要找出一個堪比塑脈境的橫煉者十分困難，因為沒有元力滋潤肉身的情況下，橫煉者能鍛煉到堪比塑脈境武修者的人少之又少，雖然他不知道眼前這個肌肉男橫煉到了什麼層次，但至少他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歷害的橫煉者。
這時趙化才認真走到肌肉男的地攤前，一張麻布上只擺著一本泛黃的書冊，看封面成色，應該是皮質一類的材料製成。
「可以翻看嗎？」趙化問道。
「前三頁可以，後面則不行。」肌肉男面無表情的回應道。
趙化小心翻開第一頁，映入眼中的是橫煉三煅四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