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矮腳馬，跑了
岩石酒店除了看海就是看日出。
雨過天晴的早晨，天未亮，朦朧色中，略帶寒意的海風撲面而來。
若是精神好的情況，葉默習慣了早期……
此時，入住酒店的旅客大多醒來了，雙手裹著身子，寒風瑟瑟中，期待日出的來臨。
活動著身子，葉默早早來到海岸步道，晨跑，不知道什麼時候，波瀾起伏的大海盡頭出現了亮色。橘紅色，微弱的光芒……
要日出了。
葉默放慢了腳步，漸漸的，海天盡頭明亮了起來，映照出天上的雲朵彷彿燃燒了起來，很是壯觀。
坐在長椅上，等日出大海。
日出時分，海天共燃，才知道大自然的神奇，彷彿身心受到洗禮，很自然便懷有了一分敬畏之心。
回到酒店，其他人已經起床，正在用餐。葉默要了一杯咖啡，一個漢堡。
葉小萌看向葉默，揮了揮手：「哥，你哪裡去了？」
「看日出……」葉默走了過去，道。
吃過飯，一行人按照原定計劃來到老王的鮑魚養殖場。
養殖場在卡斯帕小鎮、爾灣。
爾灣是形容詞，取諧音耳朵的耳，當地人稱呼這裡是鮑魚灣。這是個很小的港灣，大概一平方公里左右。
「嗨，葉老闆，好久不見。」
將車子停在養殖場的停車場，一個皮膚曬色黝黑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張開手，和葉默擁抱了一下。
「許久不見甚是想念。你不來看我，我就知道自己過來了。」葉默笑道，給他遞了跟煙。
老王嘿嘿笑了兩聲，道：「酒庄開業的時候我來了，是你不在。」
「回國了一趟。」
葉默和老王續完舊，劉松才站出來，喊了他一聲：「王叔。」
「小劉，好久不見了，還沒有畢業？」
老王這傢伙……
劉松尷尬了，抓了抓頭，道：「沒修夠學分。也快了……」
劉松和老王兒子是同年級同學，他兒子去年就畢業了。
舊金山大學不是舊金山州立大學，說白了，放在國內就和野雞大學沒什麼區別，修學分容易得很。
老王這傢伙真損，點燃煙，繼續發出他標誌性的嘿嘿笑聲，道：「小王在家裡，給他打過電話了沒？」
「還沒。準備給他一個驚喜……」
「狗屁的驚喜。」老王巴拉的抽著煙，道。
看樣子，劉松和老王很熟，一點不介意，笑了幾下，對其他人揮揮手，向養殖場旁邊的房子跑了過去。葉小萌他們也跟了上去……
「你和小劉認識？」
「嗯，剛認識。他女朋友是我妹的同學……」葉默聳了聳肩，接著道：「你是不是還有一個淡水養殖場，養的什麼魚？」
「主要是鱒魚和桂魚，還有泥蟹。」
「我想從你這裡進幾百斤泥蟹，還有黃片（黃尾鯝）……苗子的話最好。」
「這邊有法律規定。購買魚苗要到漁業局登記……你買來自己養？不如弄一批虹鱒魚回去。」
葉默笑了笑：「虹鱒魚就不需要了。之前在貝里湖弄了幾百斤虹鱒魚。聽你這麼一說弄育苗麻煩？」
「非常麻煩，你要去登記，這邊還得備案，黃片在加州屬於外來物種。你又不差那幾個錢，直接弄成魚回去最方便。」
「也行。」
「黃片也就雷丁卡爾有養殖，價格小貴。」
「錢不是問題，給我送來就行。」
「行。改天給你送貨的時候一起。」
鮑魚養殖場，劉松把老王的兒子王星宇叫了出來，一群人正在撈鮑魚。
養殖鮑魚和野生鮑魚比起來，口感上差了很多。可惜的還沒有到四月的捕撈季……
現在是鮑魚的禁捕期，想嘗鮮也就到專門的養殖場了。
葉小萌他們提著鮑魚回來，葉默和老王已經燒起了炭，清洗乾淨直接烤最是美味。
時間中午，葉默擦乾淨嘴巴，跟老王說了一聲就準備回去：「我回去了。你們玩的差不多就行，路上注意安全。」
「你也注意安全，到家了電話報平安。」
原來返回。
和來時不一樣的是，今天的天氣晴朗。
雨後晴天，天空格外湛藍，一朵朵白雲棉花糖一樣，好像爬上山頂伸手就能抓到。
從1號公路轉向128公路，沿途高大的紅杉，陽光穿過紅杉間隙形成了光斑，隨著風吹樹葉，擺動的光斑好似變成了夢幻的彩色……
穿過紅山森林，葉默打開了音樂，享受駕駛跑車的自在感覺。忽然，一輛福特皮卡從泥巴路上瘋瘋癲癲闖了出來。
葉默本能的剎車，嚇了一跳。福特皮卡的司機也嚇壞了，車子急忙右轉，剛衝上公路的皮卡又沖了下去，一段小坡，砰的一聲撞在了岩石上面。那車上載著的三匹矮腿馬，受驚嚇地從車上跳下來，瘋一樣的逃跑。
「靠！」
剎住車子，葉默心臟咯噔一跳，看向撞到岩石的皮卡車，煙塵瀰漫。
等了有三五秒鐘，皮卡車駕駛室還沒有反應，葉默這才下車，走了過去：「喂，你沒事吧？」
女司機，雙手緊抓著方向盤，看她的年齡似乎不大。
「沒事……沒事才有鬼了。你怎麼開車的？」她轉過了頭，憤怒吼道。
「小姑娘，你高中的駕駛理論考試合格了嗎？我怎麼開車……」面對兇悍的女人葉默從來不會客氣，何況她還長得丑，亂糟糟的短髮，厚厚的黑框近視眼鏡，小鼻子、小嘴巴，還有她的穿著……都懶得形容了。葉默指了指自己的奧迪r8，接著道：「我有行車記錄儀，隨時可以控告你非法駕駛。」
「你……」小姑娘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我……」
「你的額頭，撞紅了。要不要給你叫一輛救護車？」
小姑娘看上去十六七歲，高中生的模樣。其實，她的五官頗為精緻，仔細瞧了瞧也並不難看，就是那一頭亂髮、眼鏡和厚厚的衣服，整個看起來丑到爆炸。
小姑娘雙手拽緊拳頭：「不要。」
「你出來活動一下手腳，做幾個深呼吸的動作……」
「你想幹嘛。我老爸就在後面，很快過來，小心揍你。」
「我是醫生。你做幾個深呼吸的動作，如果提不上力氣或者喘不上氣，最好到醫院檢查一下。」這小姑娘挺有意思，看似兇悍，實則裝模作樣對葉默始終保持警惕。
小姑娘依照葉默所說深呼吸了幾下，搖頭：「我撞的又不厲害。你耍我？」
葉默笑著聳了聳肩，道：「沒事就好，我走了，免得挨揍。那個，你車上的矮腳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