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回家
白東河堅持:「大師對小侄恩情豈是區區五十枚靈石能報答的。」
受了這麼重的傷,又中了毒,等級不降反升,這樣的事情,整個東域都沒出現過。
白信源能有這份幸運,說明對方對靈力的掌控已經到了一個非常厲害的程度。
再說能和一位二品靈醫交好,區區一個三品靈器算得了什麼。
暮瑟看都沒看那些東西,淡淡道:「我做事一向按規矩來,說多少是多少,你不必再計較。」
她是缺錢,但取之有道。
白東河想了想,「那這樣吧,這些東西您收下。就當是請大師護送我們到東陵城白家的報酬。您也看見了,我們現在的情況,根本走不出去。」
白東河這個決定來的突兀,一旁的白秀玲疑惑的挑了下眉,沒作聲。
現在的大家受傷的受傷,靈力受損的受損,有戰力的就剩下白東河,鄭鈞和她自己,現在還要帶上一個沒有攻擊能力的靈醫。
這不是開玩笑嗎?
一個小丫頭,一品到頭了,有必要這樣禮待嗎?
白秀玲覺得白東河把這個靈醫抬得有點高。
白東河則有自己的打算。大陸靈醫緊缺,各個勢力都在爭相招攬。如果他把人帶回去,請族長出面,備足誠意,加以遊說,說不定能為家族招攬到一位能力出色靈醫。
就算不成,還有大小姐,以大小姐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的性格也能和人打好關係。
這年頭,多個靈醫朋友,等於多個升級破鏡神器。
至於追兵,等進了鎮子,族裡的援兵也該到了。
默暮瑟還在猶豫。
白靈菲走過來,笑著:「靈醫姐姐,東陵城是我家,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回家。
暮瑟眼裡閃過一絲依戀和茫然。
回家,她也想。
暮瑟抬手在白東河手掌上拿了一包靈石,笑道:「那好,姐姐送你回家。」
白東河見她拿了靈石,沒拿更有價值的靈器,怕她年紀小,不識貨,「大師,這手環是三品防禦靈器,能抵擋住靈將以下,高出自身等級四級的攻擊。用來防身最合適不過。」
暮瑟斜了一眼,興趣不大,她揣好靈石,心情很好的瞅了瞅白東河,「這東西對你比較有用。」
對你比較有用。
白東河瞬間說不出話來,有種被蔑視的感覺。
一個來自修行界公認弱雞靈醫的蔑視。
他深深吸了口氣,平復心裡的怨念,把手環戴上。
「還有,別再叫我大師了,彆扭,叫我暮瑟就行。」
白東河點頭應下,心裡把知道的暮姓強者和家族都過了一遍。但沒聽說這幾家誰家出了位靈醫。
白家在東域的消息網還算可以,以慕瑟的年紀和品階在東域應該不是籍籍無名之輩,可他從未聽說過。
這個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
一行人按照原來的計劃一路向東走。
白東河顧及著暮瑟,一直壓著腳步,速度不快。
暮瑟看了看背著白信源的鄭鈞和臉色發白的白靈菲,沒有說話,靜靜的跟著大家的腳步。
白秀玲殿後。
這個速度對白秀玲來說有點慢,她知道大家在照顧那個暮瑟。
一路急走,中途遇見過幾次風狼,除了突圍時被攻擊外,其餘的幾次,風狼都好像沒發現他們一般,擦著邊過去了。
白秀玲,鄭鈞兩人的表情越來越輕鬆,動作也不像剛開始時那樣小心。
白東河訝然,一次兩次是僥倖,次次都這樣,就不是巧合了。
他看了眼暮瑟,疑惑更深。
**
鎮子外面的路上,姜宇領著五個手下埋伏在路邊。
這裡是進鎮的必經之路,也是唯一的一條。
「老大,他們怎麼還沒出來。不會不從這出山,走遂城了那條路了吧。」一個九級的靈兵安耐不住的問。
「不會,繞到遂城得翻過賀侖山,他們沒那個膽子。」姜宇肯定道。
賀侖山的外圍是銀背風狼的領地,往裡是金眼閃電豹和劍齒虎的領地,別說是他們,就是靈皇級別的強者也不敢輕易涉足。
另一個手下呵呵的笑著,「那該不會讓狼給吃了吧。」
「最好不是,不然就太便宜他們了。我要看看那丫頭的身子,有沒有她那把劍夠勁。」
說話是個八級靈兵,臉上有道疤,從額頭貫穿到下巴,接著厚厚的黑痂,看起來十分猙獰。
這傷是前幾天,圍堵白家人時,讓白秀玲砍的。
他的話引來一陣鬨笑,話題也從什麼時候出來跑到裡面的女人身上。
「老四,那丫頭毀了你的臉,你就破了她的身子。」那個九級靈**笑道。
「是呀,老四,讓她見識見識你那把「劍」的厲害。」
「你可悠著點,別把人乾死了,讓兄弟們也嘗嘗鮮。」
「白靈菲就留個隊長,那丫頭身子嫩,更爽。」
幾個人笑得得意忘形,淫聲穢語不斷。
姜宇撇了他們一眼,潑了瓢涼水,「你們把白東河當死人嗎?」
提到白東河,他們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
白東河就是個人瘋子,仗著等級高,有靈器護身,橫衝直撞,一雙鐵拳,斬殺他們不少兄弟,連十七級的副隊長都折在他手上了。
那個九級靈兵摸了摸鼻子,訕笑道:「不是有隊長你嗎,白東河再厲害,也只是個靈士。」
姜宇可是實打實的二十二級靈師,高出白東河四級。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跟著嚷嚷:「就是,隊長,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白東河對上你,他就是個死。」
在修鍊者眼裡,靈士和靈師之間天差地別,有姜宇在,白東河就是個渣渣。
姜宇雙臂抱胸,望著黝黑的山林,沒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麼。
九級靈兵討了沒趣,識相的閉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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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后,白東河他們走出林子。
此時的天空已經發白,遠處城樓上的燈火還亮著,沒有熄。
看見城樓,白東河的神色反而比在林子里更緊張。
走著走著,白東河突然出聲:「鄭鈞,停下」,聲音急促,壓得很低。
背著白信譽的鄭鈞立馬站住,警覺的看向四周,身體蓄力,進入戰鬥狀態。
這一路上,他們大大小小遇到五次伏擊,二十人人的隊伍就剩下五人。每個人都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一點風吹草動就會本能的做出反應。
白秀玲緊了緊白靈菲的手,靜靜望著白東河。
夜太黑,看不清前方的路,白東河本能的感知到危險,但具體危險在哪,他還不清楚。
白東河回頭看了眼暮瑟。
她出神的望著遠處,一身黑衣黑褲,整個人和夜色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白東河覺得這時候把暮瑟帶回白家的決定有些魯莽。回去的路危機四伏,他自己都沒有把握活著回去。
白東河走近暮瑟,「暮瑟靈醫,一會我們先走,你過一柱香以後再走,我們在鎮子里的東升客棧匯合。」
暮瑟聞言,挑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行,我不認識路。」
不認識路。
白東河覺得不可思議。
大晚上敢獨自逛賀侖山的主竟是然不認識路。
暮瑟解釋:「我沒去過鎮子,對那邊不太了解。」
白東河有點頭疼,「暮瑟靈醫,你不能和我們一起走。實不相瞞,這一路上一直有人在追殺我們,對方人很多,實力也很強大,一旦打起來,我怕會牽連到你,而我也沒有能力照顧你。」
暮瑟漫不經心的掐斷一截草莖,纏在手上,「沒事,我就跟著你們,有事你走你們的,不用管我。」
看她的樣子,根本是沒把白東河的話放在心上。
白秀玲不屑的撇撇嘴,這話說的真輕巧。
不管你,看著你死嗎?
白東河正色道:「暮瑟靈醫,這不是兒戲,真的會死人的。」
暮瑟嘴角噙著笑,「我知道啊,走吧。」
邊上一直隱忍的白秀玲看暮瑟還是一意孤行,不聽勸告,火一下起來了,「暮瑟靈醫,隊長已經說的夠明白了吧,你聽不懂嗎?」
她的聲音又尖又冷,毫不客氣。
暮瑟笑凝聚在嘴邊,冷冷的看著白秀玲,臉上沒什麼表情。
白東河臉色一變,冷喝道:「白秀玲,不許胡鬧。」
「五叔,我沒胡鬧。她收了咱們的靈石,就該聽從咱們的安排,她有什麼資格反駁。您就是太好說話了,讓人拿捏住了。」白秀玲不覺得自己有錯,明明是暮瑟不識好歹。
鄭鈞一手攬著白信源,一手拽著白秀玲的衣襟,拚命的給她打眼色。
白東河額上的青筋隱隱跳動,沉著臉,冷冷的看著白秀玲,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嚴肅。
白秀玲心忽閃一下,發怵的閉上嘴。
白東河臉色微緩,歉意的沖暮瑟抱拳,「冒犯了,您別在意。」
白靈菲也過來,牽住暮瑟的手,軟聲細語道:「暮瑟姐姐,別生氣,一會你和我在一起,我保護你。」
暮瑟伸手在白靈菲白嫩的小臉上掐了一下,果然滑滑嫩嫩的,手感非常的好。
她笑咪咪的,一點看不出生氣的樣子,「好,一會姐姐跟著你。」
白靈菲拉著暮瑟往前走,越過白秀玲時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無視過去。
白靈菲的冷漠讓白秀玲感覺到一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