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戰爭的傷巴
「香兒,那我走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我走了。」單雄信一狠心,跳上馬,跟身後的眾位兄弟擺手道別。
「駕!」單雄信提著自己的棗陽槊,雙腳一夾馬肚,棗紅馬吃痛,風一樣的速度竄了出去。
九名手下看到大哥走了,也跟了上去,還有秦王派給單雄信的那五名護衛,也一一跟了上去,揚起的沙塵,一路的濃煙。
「單二哥走了,往後咱們想吃點好吃的,就不是那麼方便了。」牛進達看到單雄信跟他的一批手下揚長而去,望著一路的灰塵不斷地延伸向遠方,說道。
大家都沒有說話,這是大家最不想提起的話題,也是一個讓在場的諸位最為難過的話題。
他們近來都吃習慣了單府的飯菜,單雄信在的時候還好些,只要得空,不管是不是沐休,只要過去,單雄信總不會讓他們失望,單雄信有空也好,再沒有空也叫女主人的香兒給大家做些好吃的飯菜,現在好了,男主人的單雄信外出不在家,這往後呀,他們就不是那麼方便到單府去蹭飯吃了,他們自己倒是沒什麼,這個世上閑嘴的人多了,就怕別人說個閑話,就不太好了。
這樣一來,他們就不太方便過去了,再怎麼說單雄信不在長安,剩下女主人香兒一個人在家,這也不太方便了。
「去他娘的崔氏,想想往後俺老程再也沒能吃到單二哥親手做的五花肉跟烤乳豬,心裡就來氣,這都那些世家搞的鬼。」程咬金氣憤地說道。一想到往後的日子沒能吃到那既肥得流油又美味的五花肉跟又香又脆的烤乳豬,程咬金的心裡比牛進達還要難受。
他是一個無肉不歡的人,想想單二哥府上的飯菜,又想想自己府上的那些……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簡直是不能比呀,自己府上的那些跟單府的比起來,就像是用來喂牲口似的,一想到這程咬金心裡就更加來氣,在心裡又把崔氏所有女性都問候了一遍。
李世績的心裡比程咬金更加難受,李世績倒不是為吃不到單府的美食而傷心,而去為單雄信被逼得到去守邊疆,這放在以前,對單雄信的了解,單雄信是絕對不可能前去的,再怎麼說單雄信也當過駙馬,山西九省綠林首領,二賢庄莊主的主人,李世績沒有想到,單雄信第一次聽到這話的時候答應得那麼乾脆,這讓他一直都沒有想明白。
「難道一個人的性格變化得如此之大?還是……」李世績想起了當初那天在洛陽城外的場景,難道是……。
李世績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當初那一道光束從天而降的時候,他就站在李世民身邊親眼見到了那一道光束直直打在了單雄信身上,回想起那天的場景,再結合這些日子以來單雄信的改變,李世績越來越認定的自己心中所想。
看來自己這個二哥,真不是個尋常之人。
「嫂子,咱們回吧,二哥已經走遠了。」李世績來到香兒的跟前,向香兒說道。
現在單雄信不在長安,他這個作小弟的,理應對二哥的家小照顧一些,不然出現個好歹,他怎麼面對將來的二哥。
李世績跟別人不同,他跟單雄信打小就在一起,一起上的瓦崗,又是老鄉,在幾個人中,他跟單雄信最為親密,是知己好友。
「呃」香兒聽到李世績的話,還處在傷心之中的香兒小聲地回了一句。
單雄信跟自己的一批弟兄,沿著官道一路騎著馬北上,說句實在話他自己也不知道往哪走,單雄信前世的時候是南方人,從來沒有到過北方,連雪都沒有親眼見過,更不用就到過北方了。
不過好在有秦王府的那些護衛,他們知道該往哪裡走。
單雄信像一位驢友一樣,悠哉悠哉地騎在馬上。
隊伍中間是一輛馬車,裡面裝著的是單雄信此次的所有家當,有處理作口用的酒精跟一些換洗的衣物,最主要的還有所有花費的銀兩。
這可不是現代,可以用紙幣,或者是刷微信或者支付寶隨身攜帶,這時候的銅錢一一貫一貫的,都有幾百斤重,要是帶在身上,連馬都壓趴下,所以得專門用馬車拉著。
唐朝的流通貨幣,一般是銅錢、銀子,還有絲綢也是一種可以當作貨幣交換的物品。
馬車裡面裝著就是大家一路所有的花費,當然,主要是銀子跟金子。單雄信現在很有錢,一品軒現在是日進斗金,到現在已經擴大了經營,把旁邊那一家店面也買了下來,擴大經營,現在大家一說到茶館,第一個先想到的是單雄信的一品軒,已經成了茶館的代名詞了。
現在的炒茶工藝還掌握在單雄信的手裡,不是單雄信自私,單雄信自己深深知道這秘方的重要性,現在的庫存,也夠一品軒再用一陣子的了,不過那些庫存用完了之後,單雄信暫時不打算生產了,自己不在長安,恐怕世家再找家裡的麻煩,自己倒是不怕,但是到時候香兒一個人,只怕會對付不了,所以單雄信最後跟三弟李世績交待,茶葉用完茶館就關閉得了,剩下的一些,就分給大家吧。
來到唐朝這麼長時間,除了上次從洛陽回來以外,單雄信這還是頭一次出遠門,也讓單雄信這個21世紀的靈魂再一次感受到了古代,在受人類工業污染前的大自然原來的魅力是什麼樣子的。
現在,工業革命遠還沒有到來,大自然還是原來的模樣,到處是鬱鬱蔥蔥的叢林跟茂密的植被,到處都能聽到知名不知名的鳥兒的啼聲傳入耳中,讓人心情愉悅。
秦王府的的三名護衛走在隊伍最前面,單雄信打馬跟在三名護衛後面,在單雄信後面跟著的是八名得力的手下,隊伍的後面跟著的是秦府的兩名護衛,中間趕著馬車的是手下皮破。
這是一個讓人叫了想笑的名字,單雄信每次看到這個手下的時候都會無緣無故地想起了包皮。
雖然馬車是裝著的是許多的銀子跟金子,都是價格不菲,但單雄信心裡一點都不擔心有人出來劫道,自己的前身本來乾的就是打劫的買賣,誰他媽活膩歪了出來打劫自己這一隊正經的綠林人士,那還是老壽星喝砒霜,嫌命長嘛。
一路上有不少的來往客商行走於官道下邊的小路上,單雄信他們這一隊人馬走在官道上,讓他們看上去有一些恐懼,畢竟能走在官道上的,肯定不是普通百姓。
一路上風景不錯,讓單雄信大飽了一下眼福,不過,很快,單雄信的愉悅心情就被眼前的景象攪亂了。
這是一個不知名的古村落,到處是破敗倒塌的夯土牆跟塌陷的茅草屋,村中看不見青年小伙,只有剩下年邁的老人跟幾隻看上去瘦得只剩下皮包骨,時時刻刻被風吹走的幾隻家狗,搖搖擺擺地在路邊走著。
老人麻木地趟在村口向外面不斷地張望,看到遠遠就有一夥打扮得很整齊的軍武的隊伍過來,動了動身子,雙手環抱於胸前,顯得有些緊張起來。
原來,單雄信看到此時已經接近傍晚,一伙人準備找個靠近官道邊的村落里落腳,沒有想到卻看到這個一副景象。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裡儘是些老人,青年男人還有家中的婦女呢?」當晚單雄信一伙人就在村中住了下來,簡單地找個地方暫住下來后,單雄信問了問身邊的手下,說道。
「還能是什麼事,這不都是連年打仗鬧的嘛,村裡的男人被徵用去當兵打仗,死在外頭了,剩下一些老弱婦孺,家中的婦女估計是帶著小孩上山挖野菜,這會準是還沒有回來呢,現在這世道基本都是這樣,我們在來的路上也基本是這樣子,見慣了。」一伙人中年紀最大的四十來歲的玉壹人說道。
聽到手下玉壹人的話,單雄信的心情更加沉重起來,自己雖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但是看到自己的祖先們因為連年征戰而無故遭受戰爭留給他們的苦難,單雄信的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不是活在現代好呀!
單雄信感慨地想到。
看著夕陽下面染黃了的殘垣斷壁,看看那倒塌的夯土牆壁,還有那一處處塌陷的茅草屋頂,四周不斷傳來一聲聲嗚啼的殘聲,整個村子顯得更加的荒涼,要是在前世,用來拍攝鬼片,這是即景的極佳地點。
有一句老話說得好呀,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說的也許就是這個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