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人命如草芥
「當時在洛陽回到的路上，我就跟你們三個說過，我說過什麼，你現在還記得嗎？」單雄信問道。
聽到單雄信的話，還處在興奮之中的林虎，才回過味來，答道：「知道，總舵主說過，要帶我們吃得喝辣的。」
「秀色可餐，知道吧，這也是吃得喝辣的一種。」單雄信說道。
「總舵主，你剛才說，說，第三條腿是什麼，咱只有兩條腿呀，這哪來的第三條腿，有三條腿，這不成了妖怪了？」林虎老實地問單雄信。
這關乎他自己的自己幸福，所以他非得問清楚了，不然到時候死得不明不白了。
「自己想想吧，是個男人都有這個，當然了，宮裡的公公除外。」單雄信哈哈地說道。
聽到單雄信說的，公公除外，這個時候大家才知道第三條腿指的是什麼，在場的也是是成年人，很快大家都紅著臉，特別是林秀，臉色就更加紅得不得了了。
「好了，就到這了，我不打擾你們甜蜜了，再呆下去，有些有呀，非得在心裡罵我，影響他產親密了，我這就走了，掌柜的，你也加油哦，祝你們早生貴子，百年好合。」單雄信也來到掌柜黃石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臂膀說道。
單雄信對黃石可以說是半個師傅了，當時是單雄信手把手地教他數學，教他用阿拉伯數字記帳跟前世的財務記帳的表格。
「謝謝將軍，將軍對於黃石的恩情，如同再造，將軍往後有什麼需要黃石的地方，將軍就只需交待一聲，黃石定當赴湯蹈火。」黃石感動地說道。
「好了，我跟你家主李績是過命的交情，就不要見外了，你們過得好就是對我的報答了，要好好對人家姑娘，大家都是窮苦出身，既然兩人有緣在一起結成夫妻，定要同舟共濟，狠狠地幸福下去。」單雄信說道。
好一個狠狠地幸福下去。大家想著，向四人投來羨慕的目光。
單雄信說完就牽著香兒的手走了出去，來到門外，聽到從裡面傳來姑娘的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有打趣的，有開起四人玩笑的，笑聲不斷，很是熱鬧。
四人給了大家開了一個好頭，一個火苗在大家的心中燃起，慢慢地越燒越旺。
單雄信這個「老闆」，給他們開出的這個員工福利，對現代人來說，沒有什麼，可以說是司空見慣了，但在此時的唐朝，那可是天大的恩情，現在沒有一個家主像單雄信這樣的，不但給自己的僕人當真了媒婆，還給他們買房，這說出去，人家不說單雄信是敗家才怪了。
一路上，香兒被單雄信的這個做法深深地感動也一把，看單雄信的眼神，說不出的溫柔與含情脈脈。
「別崇拜哥，你嫂子會吃素的。」單雄信看著身邊的美人，得瑟地說道。
雖然不知道單雄信口中的哥呀嫂呀是指什麼，不過從單雄信的得瑟表情中，香兒知道兩個的自家公子又在得意了一把。
「公子，你人這麼好，奴婢能夠做公子的丫鬟，當真是三輩子修來的福氣呢。」香兒溫柔地依偎在單雄信的身邊，輕聲地對單雄信說道。
不會吧，你們唐朝人也太容易滿足了吧，不就是當個媒婆，給員工送配房嘛，這又是感動，又是給自己送好人卡的，自己真的好些不習慣。
「不就是當個媒婆，送配房嗎，這有什麼呀」單雄信無所謂地說道。這就感動了，要是送他們一個雙人出國游的話，還不感動得要死要活的了？
「公子怎麼能這麼說呢，這世界上，能夠做到像公子這樣的，不單為自己的僕人當起了媒婆，還送了他們房子的，你出去外面找找看，還有沒有第二個？人家哪個還是把僕人當成牲口一樣來對待，巴不得吸干他們的血汗才好呢，不要說是為他們當媒婆了，他們之間稍為有點愛慕的，那不得亂棍打死，那像公子你這麼好，知道他們之間彼此之間有了好感，不單說和他們，還給他們每人一套房子，我這麼說公子你是好人，還是保守一點呢，也不知道他們今晚會睡沒睡得著，其他人肯定羨慕死了。」
兩人說著說著，一路閑逛，來到了西市。
此時已是接近中午時分，只見西市附近，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有穿著高領胡服的胡人，牽著駱駝的胡商，有高句麗、新羅百濟的朝鮮人，還有藍眼睛高鼻樑的波斯人，還有印度阿三的天竺人，還有被唐朝人稱為大秦的阿拉伯人，其中還有一眼就看出來的矮個子，短腿的扶桑國的日本人。
叫賣聲不斷，人群絡繹不絕，一個國際大城市的雛形慢慢形成。
唐朝，有合法的販賣人口的行當，叫牙膾，只要政府部門裡面有登記過，有官府出據的賣身契，就可以像買賣牲口一樣，進行人口買賣。
單雄信這是第一次來到西市，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除了官府的牙膾以外，民間還有許多可以進行人口買賣的地方，一般的這些地方背後都有一定的官方背影。而且這些牙膾還很集中，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人員買賣一條街。
越往接近牙膾的地方，單雄信的心情就越來越沉重，一路走來，看到街道兩旁的店鋪外面，人像牲口一樣拉站在外面供人參考，穿著破爛的衣服在風中瑟瑟發抖，木納的表情沒有一點血色，乾裂的嘴唇，堅硬的頭髮間不斷地有虱子在上面活動。
老闆為了表現自己的「商品」質量過硬，還時不時地在客人面前，在「商品」的身上來一兩拳，打得嘭嘭作響，作說話的「商品」硬是不敢出一丁點的聲音，強忍著，碣是裝作很舒服的樣子。
這些一些品牌老店，離這些品牌老店不遠的地方，還有一些年邁的，實在是活不下去的父母帶著自己的孩子過來，蹲在嘴邊，像是賣自己小孩一樣。
這樣的場景，陳剛前世的時候在下班路過天橋的地方偶爾也會見到過，不過那只是一些老司機的職業乞丐，或者是被人控制可憐的殘疾兒童，那只是一兩個而已，現在單雄信面前卻是整整的一條街都是，街道兩旁儘是賣兒賣女的人家。
「公子，他們好可憐哦，公子，你救救他們吧」香兒看到這麼多的可憐的，也許是她自己想起了自己的不幸，心軟的香兒搖著單雄信的手說道。
「哎，你真當你家公子是救世主啊，這麼多人怎麼救，身處亂世就是如此，現在這個世道就是這樣，食物單一，糧食產量又不高，而且還是靠天吃飯，我們的力量有限，也沒有辦法，走吧，到那邊看看，找一家好些的牙膾。」單雄信說道，接頭香兒的手就向裡面走去。
一路上，有年邁的老婦求著單雄信買下自己孩子，有一些甚至不要單雄信的錢，只要每天給孩子一口包飯，就可以。
「公子，你買下我吧，我可以做很多的活，會洗衣做飯，掃地，什麼都會，求求你買下我吧，我阿耶都餓死了，現在連一副下葬棺材都沒有，公子只要給我二十文錢賣口棺材，奴婢這條命就是公子的。」一個穿著破爛，年齡大約十一歲左右的小姑娘看到單雄信從她身邊走過，拉著單雄信的褲角，求饒地說道。
單雄信停了下來，看到小姑娘身邊還躺著一個老漢，估計是剛死不久，一身骨瘦如柴，只剩下皮包骨頭的軀體躺在路邊，用茅草遮蓋著，不斷有蚊子在軀體上面飛來飛去。
單雄信端詳起來，只見小姑娘長得還是很水靈，是個聰明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眼眶深深地陷了下去，一條好像多年沒有洗過的辮子搭拉在身後，虱子不斷地涌了出來。
「公子，就買下她吧，讓她做我的丫鬟吧，看她也很可憐的樣子，估計是確實過不下去了，看在他那死去的阿耶的份上，好嗎？公子。」香兒是個心軟的人，看不得別人可憐的樣子，拉著單雄信求著說道。
「哎——行吧，反正是你的丫鬟，你看著合適就行。」單雄信也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作為一個現代的靈魂，他這一路起來，心情也很沉重。
聽到單雄信終於同意了，香兒高興地扶起地上的小丫頭起來。
小丫頭看到自己終於把自己賣出去了，這樣自己的阿耶就終於有一副可以息身的棺材，哭成了淚人向單雄信磕頭感謝。
單雄信給了她二十文錢，叫來了旁邊不遠處的棺材鋪的老闆，把小丫頭的父母入殮拉到長安城外下葬，做完了一切，三個人又回到原來的地方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