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敬畏
「大人！」
當格魯等人手忙腳亂地給冷羽治療傷口時，卻吃驚地發現冷羽傷口已經結疤了。
「當時我向後疾退幾步，兇手這一招沒有擊實。因為傷口不深，很快就結疤了。」冷羽平靜地說道。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一方面，兇手的十字斬的確沒有完全擊實。另一方面，其實他身上的傷口很深，只是現在癒合能力遠超常人，才能快速結疤。
這般說著，冷羽心中暗暗想道：胸口的涼意越來越弱，看來生命之水是消耗品。過不了多久，就會消失不見。
「奇怪了，明明流了很多血。」格魯一臉納悶。
蘿依眼睛發紅，幫冷羽清洗著血跡，一聲不吭。
「格魯，剛才兇手從哪裡逃了？」冷羽問道。
格魯撓了撓頭，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其實，少爺，我壓根就沒看到兇手身影。彷彿，這傢伙一跳出去，就消失不見了。」
聽到這話，冷羽沉默了。
半晌之後，他摸了摸蘿依的腦袋瓜子，說道：「好了，你已經清洗得很乾凈了。」
蘿依才從跟前離開。只是一聲不吭，心情有些低落。
「老管家在察看屍體嗎？」
格魯答道：「是的。這個老傢伙見你沒有受重傷后，立即跑去察看屍體了。第一次死了個女僕，也沒見他這麼熱心。」
正說著，老管家走了進來，臉色有些難看。
「為何這般臉色，真是少見啊。」冷羽語氣淡淡地說道。
老管家枯瘦的臉皮抽搐了下，微微低下面孔，恭敬地說道：「啟稟大人，請允許我調遣凱文騎士回來。」
凱文騎士正帶著人馬，在乞羅山脈狩獵赤狐。這是領地一年內重要的收成。將凱文騎士調遣回來，就意味著放棄這項收成。
冷羽查閱過賬本，知道黑河谷地缺乏礦產。正因為有了赤狐皮的收益，城堡才得以過上較為舒適的生活。
思索了片刻，冷羽說道：「同意。把所有人都調遣回來吧，沒了凱文騎士，他們無法抵禦魔獸和野蠻人的襲擊。」
固然赤狐皮的收益很可觀，但周圍人的安全更重要。經過之前的戰鬥，冷羽已經知道格魯戰鬥力不如兇手。至於自己，喝下狂化藥液，都不可能戰勝對方。
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也促成他立即召回凱文騎士。
「如此安排，兇手肯定會急不可耐吧……」冷羽低聲喃喃。
走廊里，寬臉劍士站在牆角根，低頭嘀咕道：「我看到了，小領主跟兇手對拼了兩劍！」
旁邊的劍士一臉不信：「不可能吧。誰都知道小領主只是個劍士學徒，而兇手據說能打得過格魯大人。」
「嘿，你還不信。這可是我親眼看到的！小領主的速度可快了，兇手根本砍不到他！」
「切，收了小領主啥好處，凈胡說八道。」
「沒錯。賺錢要講良心，像你這樣為小領主吹噓，是要下地獄的。」有人附和道。
「哎，你們為何都不相信。」
寬臉劍士鬱悶到要死。好不容易發現個秘密，準備作為吹噓的談資，卻無人肯信。
「總有一天，你們會知道，我剛才所說的一切，全是真的！」
天還沒亮，老管家就已經開始工作。
點亮油脂燈，鋪開淺黃色的羊皮紙，將鵝毛筆醮了點墨水。老管家開始書寫一封信，將凱文騎士調遣回來。
一團黑霧陡然出現在房裡，逐漸凝成了全身包裹在盔甲里的劍士。
「起得太早，可不是好事。」
聽到聲音，老管家全身一顫，轉過身來。
「你是誰？」
來人輕笑起來：「你明明知道的，卻又不肯相信這是事實。不僅如此，還選擇欺騙自己，與我作對。為紫荊花家族勞苦了幾十年，甚至不惜背叛親人，值得嗎？」
老管家手指顫抖，指著對方：「你到底是誰？」
「你真的忘記我了嗎，我的父親。」
早晨，光明神殿迎來了一位罕見的客人。
「尊貴的客人，歡迎來到光明神殿。」牧師愛德華謙卑地說道。
冷羽躬身行禮，以示友好。
這些神職人員自認為是光明神的僕人，自視頗高，見到他都不願叫一聲領主大人。而且，只安排了個牧師見他，連主教都不肯出來。
明明在他的領地內布教，受了城堡的許多捐獻，卻還這副姿態。
冷羽暗暗決定。從今以後，減少捐獻。
當然，明面上他還是要做出恭敬的姿態。畢竟，奧萊可是個存在神的世界。褻瀆神靈，絕對不是明智的舉動。
今天，他捐獻了些錢，然後提出了自己的請求。讓他高興的是，愛德華牧師願意提供幫助。
跟著對方走向神殿的藏書館，途中見過兩個銀甲劍士。這些銀甲劍士便是光明神殿的護殿騎士。據說有著神的恩賜，戰鬥力要比普通劍士強不少。
到了藏書館，冷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兩小時后，他離開了神殿。
在那個找到兇手的房間內，冷羽用點燃的金蘭香，顯示出了牆上的字跡。不過，那不是通用語，而是諾因曼文。
諾因曼文，古老而又生僻的文字，傳說中與神秘為伴的文字。據說法師和神職人員喜歡使用諾因曼文，記錄一些不想為人知道的東西。
「風的吟誦。」冷羽細細琢磨那兩個諾因曼文的意思。
從字面上看，似乎沒有特別的意義。不過，被人用魔法墨水暗藏在房間內，必然有特別的用途。
冷羽想起城堡的起源。本來，黑河谷地是貓頭鷹家族的領地。後來這個家族滅亡，黑河谷地才成為紫荊花家族的一塊飛地。城堡便是貓頭鷹家族建造的，歷史悠久。
冷羽查過貓頭鷹家族的歷史。這只是個小家族，祖上從沒有闊過，也沒出現過大人物。
這樣的小家族，難道會留下神秘的遺產？而且，這麼多年下來，都沒有被人發現。
「自己手中這本煉金筆記，就是在這個城堡里發現的。看起來，貓頭鷹家族曾經出現過了不起的鍊金術士。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這件事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沒有留下相關記錄。」
也許，這個小家族並不簡單。
冷羽坐在馬車內，閉目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