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以為跑得快很牛逼啊
張繕蠻喜歡這位大叔的,雖然他做的儘是些黑心的買賣,但卻是個實打實的耿直漢子,說白了,就是一根筋。
大叔的原名並不是「木木」這個傻白傻白的名字。別看他一身的橫肉,但他的原名卻顯得有些文藝,叫「崔學彬」。總之,「學彬」這兩個字和他的外形,一點也不搭。
也倒不是張繕喜歡調侃這個漢子,只是有一次偶然間,張繕看見了大叔的親筆簽名。
說白了,這位五大三粗的漢子,卻卻不是那種能玩文雅的人,寫起字來七扭八扭的。前面兩個字倒也寫的能讓人認識,可那個「彬」字,著實亮瞎了張繕的眼。
你說好好的一個字,硬生生的被他岔成了三個。當張繕看見那「木木彡」的時候,笑的連眼淚都出來了。
當張繕第一次叫出「木木大叔」的時候,這漢子氣的差點掀翻了張繕面前的酒桌,砸了自家開的酒館。要不是張繕提醒他這個酒館是他來的,只不準那天會發生什麼他後悔的事情來。
從那以後,這位面相險惡,五大三粗,一身橫肉的黑心酒館老闆,就多了這麼一個萌到不行的雅號。
可別見張繕每次叫的親熱,放別人身上,再多借他三五個膽子,也不敢亂叫。也就張繕,他知道這個大漢指望著他賺錢呢,不敢拿自己怎麼樣,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瞎喊。
這樣一來二去的,這漢子也就習慣了張繕這般稱呼他,而這個稱呼也成了張繕對他的專屬。
張繕眼前的幾個酒杯也都空了,這三五杯酒下肚,喝的張繕直打著酒嗝,弄的他眼神也有些迷離。不知什麼時候,他身旁站著的那個男子也坐在了他的對面。
他依舊閉著眼睛,也不說話,就只是和張繕面對面坐著。
張繕倒是盯著他看,心裡也不想木木大叔剛才做什麼去了,反正無非就是一些見不得人的買賣。
「今天你也來了,是不是知道有什麼容易上手的生意?」
張繕壓了壓自己的聲音,向面前這位問去。
「嗯,聽說是有兩單不錯的買賣。」
「哦?」張繕提起了興趣,接著道:「那這次一人一單?」
「不,兩單都是我們一起做,不然會有些棘手。」
「什麼樣的買賣,竟然需要我們兩個一起做?」
「一會兒進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你一個人不行?還是擔心我做不好?」
「都不是,這次需要點配合。」
「哈哈!」張繕乾笑了兩聲道:「我還以為你又在嫌棄我的實力呢?」
那人語氣沒什麼變化道「也沒什麼好嫌棄的。反正你實力本來就很差。」
張繕有點啞口無言,賭氣道:「這麼多年你總是這樣不冷不熱的。」
「怪你自己不長進。」
張繕見他閉著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勁上了頭,這時卻覺得眼前這位有些老神哉哉的,弄的自己有些不爽。也許真是因為上了頭,張繕今天有些話多。
「我說世浩,你怎麼知道我沒有長進?」
「哦?」被張繕叫做世浩的這男子有些詫異,道:「莫不是你哪種拳勁化意了?」
……
同一時間,林楠講師小院的客廳里。
趙志傑教員喝著杯水的茶,靜靜的看著剛才卧室走出來的這位。
林楠講師一改平日里的那身青衣,此刻正穿著一身黑色的夜行服。
他緊了緊自己的腰帶,嬉笑著道:
「這身行頭還不錯吧!」
趙志傑教員放下手中的茶杯,端詳了片刻嗯了一聲,道:
「雖不如你平時那身端雅,不過這身穿上倒也算精神。」
「上頭給的這次任務似乎有點端倪,不像平時那麼簡單。」
「雖說以你的背景來這裡本來就是鍍金,但不妨礙你出使任務。所以只管安心完成任務,不該問的別問。」
「我說老大,你來這裡也有些年頭了,是不是也快回去復命了?」
「我和你不一樣,我總要為自己的未來打拚,不然誰會在這麼危險的地方潛伏這麼多年?說不定哪天就翻了船。」
「沒什麼不一樣的,你看我還不是一樣要出任務。」
趙志傑教員有些啞然,但想了想自己也快離開這個是非的地方了,只要在自己離開之前別出什麼差池。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向林楠講師問道:
你說你,來這裡鍍金也就算了,三兩年相安無事就可以回唐都去。又何苦收兩個弟子,給自己找不自在?」
「哦,你說張繕和雅晨的事。」
「雅晨那女娃娃還好,可這張繕這傢伙.……」
林楠講師見趙志傑話中有話,就接著說道:
「我可當不了他的師傅。」
「哦?」趙志傑教員有些詫異,道:「那你還教他猴拳?」
「可他從來沒有學過呀!」
「什麼,你這是在逗我?他每天晚上往你這裡跑,學的不是你的猴拳?」
「不,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我教的和他會的不一樣。」
「什麼意思?」
「哦,他每次來只是看我練拳。然後又自己練自己會的那些。但他會的,雖然和猴拳同根,但卻真的不是猴拳。」
「和猴拳同根?卻又不是猴拳?」趙志傑教員皺了皺眉頭,思索著什麼。
「嗯,我的是猴,而他的是猿。我的拳法更講靈活,而他的更重力道。所以,我只是引導,但從來沒有教過他。」
「但你這樣旁敲側擊的,也算是領他進門了吧,畢竟你的猴拳早就到『化形』了。怎麼說也算他半個師傅。」
「我可不敢當。教他拳法的一定是看中了他的資質,我哪敢和這種人搶徒弟?」
「他的資質?你的意思是?」趙志傑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驚的他瞪大了眼睛。
「正如你所料,他的『猿』化意了,就在前不久。那日我親眼所見,我還問他一共練了多久。」
「他怎麼說。」
「不到三年。」
趙志傑教員暗暗咽了一口唾沫,又問道:
「你那是到化形用了多久?」
「六年化意,九年化形。我十五歲開始練起,前前後後一共十五年才到我如今這樣。」
「不到三年,不到三年。」趙志傑教員獃獃的自言自語,不知道此刻他心裡想著什麼,他欲要去拿茶杯,卻不想一下把茶杯打翻,茶水順著桌子流到地方。
「他只用了你一半的時間?」
「不到一半。」
「這樣的人,你還不搶來做徒弟?無論如何都要搶過來!!」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但你有沒有想過,他,多久可以化形呢?三年?還是五年?以他的資質,我想不到10年就會超過我吧?我何必自取其辱呢?還要抱著被他真正的師傅算計的決心。。。」
「嗯,我懂了。」趙志傑教員有些失神。
「不多說了,我也出發了。記得收拾你剛才打翻的茶杯。這裡就拜託你了。」
說罷,林楠講師整了整衣服,走出門去。
……
酒館中。
「你的哪種勁道化意了?」被叫做世浩的男子睜開了他的眼睛,一抹猩紅色的光從的微睜的眼底散發出來。
張繕看見他眼裡的紅光,打了個冷戰,他縮了縮脖子,道:
「喜歡閉就一直閉著,別睜開眼睛嚇唬我。」
他見世浩不理他,就接著道:
「是『猿』。你很詫異我化意呀?是不是以為我還早著呢?」
「什麼時候的事?」
「前不久。」
「恭喜!」
「那現在你還覺得我不長進嗎?還覺得我實力差嗎?」
張繕嬉笑著望著他。
「是有一點長進,但你想打得過我,最起碼還要有兩種可以化意。」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真是的,在一起這麼久了,每次都這樣,都不能說點好聽的。」
「你很喜歡聽好聽的?」
「不喜歡呀,但我就是想聽你說。」
「做夢!」世浩冷哼了一聲道:
「等你哪日打得過我再說。」
「無趣的傢伙。」張繕撇了撇嘴,接著道:
「依你看,我現在的實力算什麼水準呀?」
「以前只有『士』級,現在稍高於『人傑』但距離『將』還差幾分火候。」世浩不咸不淡的說道。
「哈哈」張繕笑了笑,道:「你的意思是我現在『人傑』一等,快到『將』級?」
「你很驕傲嗎?」
「喂,」張繕有些不滿,道「我只領悟了一種化意實力就跳了整整一級唉!」
「那又怎麼樣?你還是打不過我!」
「那你憑什麼說我再領悟兩種化意才能打得過你?你不也是『將』級嗎?」
「嗯,我的實力也晉級了,也在前不久。」
「你『領主』了?」張繕一驚。
「是!」
「你怎麼不告訴我?」
「這不是正在說!」
張繕一下子萎靡了起來,道「還是追不上你呀。」
「所以說你不上進。」
「是你太強了好不好,『領主』級都可以當奇華城的城主了。」
「哼,梁城主比你想象中的強很多。」
「切,」張繕有些不屑,道:「說的好像你和他打過一樣。」
「是交過手。就在前幾天。」
「那,結果怎麼樣?」
「在他手下,我走不過五招。但他跑不過我。」
「呸!把逃跑說的這麼道貌岸然,你以為是本事啊!你以為跑得快很牛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