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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辭切切,墨眸中滿是誠摯。


  莫笛月靜默,說是遇見,自然是南宮煜更早,愛的人要是能夠想變就變,那南宮煜那裏還會守著畫像等了自己八年。


  望著南宮弦,莫笛月看上去有些鬆動,她手指在腹部輕輕撫摸,如今拖著時間也不管用,就怕越拖南宮煜越危險,不管青城是不是真的危機,她都要讓他盡快派出援兵。


  “你到底要怎樣?怎樣才肯出兵?打掉孩子這不可能,你知道嗎?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無關是誰的孩子,純粹是一份做母親的心,隨著它在我的肚子裏越來越大,我也越來越珍視它。如果你要弄走他,我甚至覺得自己都可以不活了。”


  “隻要是你的孩子,我都不介意。”南宮弦陡然轉臉,望著她溫柔的眼眸,那裏麵滿滿都是母親的愛,他眸子動了動,更加溫柔地道:

  “笛月,隻要你嫁給我,孩子都不是問題,你喜歡的話,我就留下他,等他出生了以後,我一定會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


  隻要能將莫笛月娶到,肚子裏的孩子可以日後再說。


  莫笛月沒想到南宮弦居然連南宮煜的孩子也能接受,她的表情有些詫異。


  “好,我答應嫁給你,隻希望你也不要忘記你的承諾。”


  莫笛月收了臉上的表情,沉沉的垂下眸子,靜默良久,幾乎是咬牙才能說出這句話。


  寶寶,娘親對不起你。


  “你真的答應了?!”南宮弦美豔若棠的麵容上難掩驚喜,看著莫笛月點頭確認,他也是連忙興奮保證道:“好,隻要你能嫁給我,我一定會遵守承諾的,笛月——”


  衝上前去要抱著她,卻被莫笛月轉身避開。


  霎時,笑容就凝在了南宮弦的麵上,“你什麽意思?”


  莫笛月唇瓣微抿,手指在攥著拳頭在腹部,隱隱發白,“我,我還需要習慣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


  這個解釋南宮弦似乎十分的滿意,他的麵色緩和了下來,“也是,畢竟我們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也不能要求進展太快。你能答應嫁給我實在是太好了,這樣我現在就讓人去準備我們的婚事,選個良辰吉日,一同舉辦我們的大婚,好麽?”


  雖然匆忙了些,可夜長夢多,為了再生變故,他一定要讓一切成為定局!


  這麽快?不過也是南宮弦的作風。


  莫笛月道:“成親是大事,我不想那麽匆忙。何況,男人的甜言蜜語是最靠不住的,你必須要證明你是真的愛我才可以。”


  南宮弦看著她的玉顏,心口微動,問道:“你想要我怎麽證明?難道要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麽?”


  “不用那麽血腥。而且挖出心來,你不就死了,誰和我大婚?”莫笛月道。


  聽莫笛月能和自己開玩笑了,南宮弦的眼底露出一絲滿足,愈發相信隻要自己娶到她,朝夕相對,她就一定會愛上自己的,“那你說,有什麽要求?既然要娶你,我一定會盡力滿足你。”


  莫笛月看著他,微微沉思,“我答應嫁給你,可不是那麽好嫁的。你先別急,金銀珠寶什麽的我在這兒看的太多了,也不在意。你要娶我,必須要準備四份不一樣的聘禮。”


  “哪四份?”南宮弦微眯了眼。


  迎上他詢問的眼神,莫笛月緩緩開口:“一是東海龍王角;二是蝦子頭上漿;三是萬年陳壁土;四就是千年瓦上霜。”


  她每說一個,南宮弦的麵色就沉重一分:“你這是故意為難我,這些東西是很難找到的,我到哪裏去給你們找到千年,萬年的東西呢?”


  “你不是說都會滿足我的嗎?這些東西當然不容易得,如果容易的話,我就不會要你找了。”莫笛月語氣裏帶著一絲兒挑釁,“如果做不到,那就不要說娶我了!”


  南宮弦深深的看著莫笛月,半晌之後,忽然笑了,“好,我答應你,一個月之內,登基之前,必然給你找齊。”


  這麽刁難的事情南宮弦居然也絲毫沒有遲疑的應下了,若是換做其他女子一定會感動。


  可惜啊,莫笛月如今一心在南宮煜身上,對他的真心與否已經不再在乎了。


  其實她的決定真的糊塗,一點沒接到消息,就被自己要失去他這個消息,給直接衝昏了頭腦。


  “這是聘禮,那婚禮上呢?你還要和南宮煜一樣的?”南宮弦知道莫笛月不會讓自己那麽容易就娶到她,索性主動問道。


  見他麵不改色,莫笛月也繼而道:“婚禮上,我不需要和南宮煜一樣的,那隻是我們的回憶。可是作為皇後,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我要孔雀屏上最漂亮的那根羽毛,由它們做成流光溢彩的嫁衣;要火狐腋下最柔軟保暖的毛,做成最暖和奪目的大紅霞披;而鳳冠,則要由一百零八顆東海明珠製成 的千鳥朝凰冠。每一樣都要獨一無二,無人用過。”


  這些東西都是極難尋到的,南宮弦道:“你這樣,還真不是為難我一點點。”


  看他有些肅重的麵色,莫笛月更加不以為然地回以一笑,道:

  “你不也說,我會是皇後麽?皇後自然就要是最好的。”


  “這些雖然不比聘禮那麽難找,但是所需的數量卻不少。”南宮弦望著她的眼眸,有些浮沉不定,恍若看穿她的眸子,要看透她的內心道。


  “那就這樣決定,你現在下旨,調援兵去青城,若是南宮煜有事,我絕不獨活!”


  他的臉色變了變,有些深沉,眸光犀利,

  “我可以答應你,可是笛月你必須也要給我一個保證,畢竟你那麽狡猾,又這麽為難我,我怎麽知道是不是你用的緩兵之計呢?”


  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他可不會做。


  迎上南宮弦閃過精光的眼眸,莫笛月手指攥緊,問道:“你要我如何保證?”


  “很簡單。”南宮弦走到桌邊,準備筆墨紙硯道:“我隻要你給南宮煜寫一封信,斷絕你和他之間的關係,從此以後你們生老病死都各不相關。”


  那完全就是絕情信麽……


  南宮弦看莫笛月麵色遲疑,繼而一笑道:“你要是不願意寫也可以,隻是這樣我就會認真的想一想,你到底是真的想要和我成婚,還是為了救南宮煜,畢竟若是援兵發出,想收也來不及的,假意與我成親……如果是這樣,那我一定會讓那個阻隔我們之間的孩子消失!”


  南宮弦負手站在金殿中,眸光遊移在大殿門外,淨是帝王獨有的深沉和陰冷。


  莫笛月隱隱覺得心寒,是不是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其實心都這麽冰冷?


  還是隻有無心的人,才能坐上那個位置。


  可惜此時她沒有更多的心思來感慨。


  她是為了拖延時間,才提出這些苛刻的要求,一旦大婚未到,南宮煜卻歸來,那這事情可能也就過了,這算不了多高明的招數,吃的不過是南宮弦真的是想要娶她。


  若是她真的寫了這個絕情書,日後宣告天下,人人都會以為是她拋棄了南宮煜。


  她不怕被人誤解,可她舍不得南宮煜。


  腦子裏晃過與他小時候的兩小無猜,戰場上的生死一線,大婚那天最最幸福的時光,在流色歸的每一天,每一樣,都是她深刻入骨的記憶,是她心底最美好的時光。


  如今,寫了絕情書,就會和他再無關係。


  但是孩子……


  “很猶豫嗎?”南宮弦回頭,笑的溫柔,眼底卻都是冷凝的光,“看來南宮煜和孩子之間,你更喜歡的是南宮煜。我就知道……”


  “不!”莫笛月被他眸中冷光驚醒,深呼了一口氣,打斷了他的的話,“比起虛幻的感情,我更願意相信與我血脈相連的孩子!不過一封絕情書,我寫!”


  這語氣倒似真的對南宮煜有意見了。


  “筆墨紙硯已經準備好。”南宮弦微微一笑,攤開右掌,指著桌台。


  莫笛月看著桌上鋪好的白色宣紙,潤好的筆墨,提起筆,手腕卻感覺有些沉重。


  一封絕情書而已,又不是真的能斷了她和南宮煜之間的感情,她擔心什麽呢!


  這是權宜之計!


  真是懷孕了就多愁善感了!

  莫笛月在心內鄙視一下自己。


  心裏已經沉靜下來,下筆如遊龍,很快一封絕情書便寫了出來。


  夏天悶熱的風停下,吹落了琉璃碧瓦上的片片樹葉,正好又落在了正在掃地的宮人腳下。


  軒窗半開,幽蘭帶著一絲香氣透入殿中,卻不待人聞見,很快又被濃濃的檀香混合。


  “好了。”


  放下毛筆,莫笛月抬眸淡看南宮弦。


  掃一眼信上的內容,果斷決絕,絕對是此生不複相見的架勢。


  移開目光望向莫笛月,南宮弦微微和煦的眼眸中浮現幾分深色,

  “一封信也不能改變你現在對我的態度,笛月,我知道你心中現在還沒有我。不過沒關係,隻要你在我身邊,你一定會愛上我的。”


  南宮弦說的堅定,他相貌俊美,又有尊貴至極的皇位,這樣的癡情專一的模樣,怎樣的女子都會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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