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反應
自己跟這個懸崖還真是有緣啊,前不久剛掉下過一次,這會又來。不過落下的地方不是同一個,也不知道下麵是什麽情況。上次自己什麽都沒有,這次自己手裏好歹還有個鉤鎖,待會兒鉤住崖壁,可能,應該就不會直接死了吧。
那繩索一邊綁住南宮弦,再隔一段又綁住莫笛月,要是等會兒碰上什麽情況兩個人很可能會沒有支撐點,所以莫笛月現在所有的力氣都用在抓住南宮弦的手臂上,兩人保持平行著,遇到狀況也好應對。
風打在臉上呼呼的生疼,周圍全是亂石嶙峋,沒有一棵樹,完全沒有著力點,莫笛月人在半空,眼卻焦慮的在周圍看著,隻希望能找到一個讓兩人足以停留的地方。
也許是老天在捉弄他們,這次的崖壁上完全沒有一個可以借力的地方,越往下墜落那瘴氣卻變得越來越重,莫笛月開始頭暈眼花,連帶著手中的鉤鎖都握不住了。
頭越來越暈了,她完全感受到了穀底的寒意襲來,似乎.……似乎……還夾雜著滴水的聲音。
“砰”一聲,一個激靈打起,一開始的暈眩頓時被寒意給驅逐。
她知道,自己還沒死掉。
崖壁上沒有半個著力點,但這下遊的河穀卻完全大相徑庭,周圍枯草重重,除了坡勢太陡,也沒有其他的大石林立。
河穀的一處,一男一女被衝在淺灘,兩人因為腰上還緊緊係著一根繩子,所以離的不遠。
一陣寒風吹來,莫笛月動了動,打了個冷顫,慢慢的打開了眼睛,天色亮了些,這邊並不像開始的懸崖那樣,天亮也是霧氣沉沉,全身一股沁到骨子裏的寒意,冷的令人骨頭生疼。莫笛月張開嘴,呼了一口氣,熱氣遇到冷空氣,頓時形成了白色的霧氣,她動了動僵硬的手指,手心裏卻還有僵硬的感覺,摸了摸,感官又有些遲鈍,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感覺。
她爬起來,忍著不適慢吞吞的解開了腰間的繩索,目光掠到身旁南宮煜的身上,在寒冷的夜裏他的臉蒙上了一層冷霜,但卻還是不減妖嬈蠱惑之色,莫笛月暗歎,這穀底還出現一條河來了,完全是她沒料想到的。
她艱難的在淺水中起身,用手使勁拍拍南宮弦的臉,“皇上?皇上?你醒醒!”
南宮弦的背部的傷口泡在水裏,恐怕會發炎啊,這荒山野嶺的,唉,莫笛月不由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在她現在看來,根本就是直接在甩大嘴巴給皇帝,不過她渾身被摔疼,實際上的力道並不太大,不過南宮弦卻悠悠轉醒了過來。
一雙奪目的眼睛睜開,淡淡的看著眼前已經停手的少女,眉頭清蹙,就是她在給自己甩耳光嗎?麵前的少女一頭青絲已經被河水衝散,披散在腦後,及腰的發絲一部分還散在水裏微微飄蕩,另一部分貼在蒼白的肌膚上,越發的視覺衝擊,月白的長裙在水中撒開,唇色淡白,海藻般的黑發包裹著她,那種梔子花般的素淡,給她添加了一層潔淨的光華,整個人像是從河中走出來的水妖,長卷的睫羽因為被水沾濕,顯得格外密集,一雙大眼如同夏夜裏的星光,隨便眨眨眼,好似就能勾走人的心神。
少女見他轉醒,巴掌大的小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把他慢慢扶起,去到了岸上。
隻做完這些,莫笛月簡直要累死,渾身的骨頭生疼,再受不住,毫無形象的躺在泥地上大口喘氣。
南宮弦也在一邊,被她的舉動逗得笑了笑,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冷的發麻,但再看他的臉色,除了蒼白一些完全看不出受傷的樣子。
不過多久,莫笛月氣還沒喘勻,就感覺渾身濕透的衣服讓她遍體發寒,躺在地上許久,身子越躺越不想起來,她驀的一瞥,瞧見一邊南宮弦蒼白的唇色,心中一驚,怎麽把他忘了,要是當今皇帝是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死掉了,那結果真的不可想象。
大腦一下把那點子倦意驅逐,一翻身爬起來,迎上南宮弦微微驚訝的目光,她訕訕的笑了下,道:
“皇上,我、我先扶你去幹燥點的地方。”
南宮弦點點頭,搭上她伸過來的手,嘴裏一邊道:
“我們隻要在這裏等著,朕的暗衛不許多久就能找來。”
莫笛月攙扶起他,指腹觸摸到的玉指比自己的涼意更甚,聽他這話,頭輕輕點了點,心中更確定,一定要趕快幫他包紮傷口,被別人看見別說她虐待皇上了。
河流的一邊,抬眼望去,目光盡頭看到的全是大量纖細的植物,要生起火來不是難事,這樣目測四處,沒有什麽大樹,應該不會出現狼啊豹啊之類的野獸。
莫笛月放心了,四下尋找一塊大石,把南宮弦扶在那裏坐下,隨後就地撿了些枯草,生起火來。
現在全身濕透了,難受的很。
自從上次的經驗,她幾乎出行都會帶些能用上的藥品,裝藥品的都是特質的瓶子,在河裏不論泡多久也是不會進水的,此時藥粉也很幹燥,沒有半點變質。
她一把把藥粉撒上枯草堆,“呼哧”一聲,那火直接就升了起來,她覺得火石這種東西用起來太麻煩,要是碰上像她這樣的弱質女流,那有跟沒有差不多的。
想了想,看著一邊挑眉看著火堆的南宮弦,她直接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用一根棍子固定住,放在火堆上方晾著。
乍一見她脫衣服,南宮弦本來注視著火堆的狹長眸子,抽了一抽,這個時候,她想幹嘛?在男人麵前是可以隨隨便便脫衣服的嗎?再見她下一個動作,看著月白長裙的裏頭,還有一件棉的小褙子,這下嘴角也抽了抽,她難道是早就知道自己會有此一劫麽?
莫笛月心底暗想,幸好自己穿了個短褙子,要不然非凍死不可,睨了一邊靠在石上的南宮弦一眼,又道:
“皇上,火生好了,我給你看下傷口吧。”
南宮弦很早就想說這句話了,礙於那從不求人的性格,一直沒有開口。聽到莫笛月的話後,點了點頭。
莫笛月不願離開溫暖的火堆,就坐在哪裏給他看起傷口來,他前胸有傷,後背也有傷,此時經過河水的浸泡,傷口已經發白,有了發炎灌膿的趨勢。前胸的傷口靠近手臂,是劍傷,她拿出一瓶藥粉撒在上麵,再看那背後的傷口,一個箭頭進了大半,由於箭身被折斷,那箭頭幾乎要埋沒在肉中。
南宮弦從懷中掏出一把小刀,燒紅了遞給她,手指拿住小刀,她是一個醫生,對這種事自然不會害怕,穩穩的一刀紮下,一旋轉,那箭頭就從肉裏掉了出來,血隨之噴濺而出,莫笛月眼疾手快的把藥粉灑下,阻止更多的鮮血湧出。南宮煜壓抑的聲音自牙間溢出,聲音無比痛苦。
莫笛月抿了抿唇,有點心虛,她剛才是可以輕好多的,不過手的輕重在於對象,南宮弦並不是她什麽人,為了避免太麻煩,長痛不如短痛。
她順手拿過南宮弦的裏衣,皇家人貼身穿的物件,都是極其柔軟舒服的絲製成的,此時用力一拉,便如同一張紙一樣,變成了一條一條的。
她的手從胸口繞過,那滑膩的手指從肌膚上滑過,南宮弦本來已經退卻的痛意一點兒不剩,被另一種異樣取代。他身子猛然繃得筆直,一股熱力從下往上,與疼痛混雜在一起,一發不可收拾。那感覺就如同有人在心頭使勁的撓癢癢,卻一隻故意撓不到重點。
他的手指微微緊了緊,這個時候,他還有這樣的反應,實在是太不符合此情此景了。自他登位以來,多少女子費盡心思的勾引過他,就是安若之,沒人能知道在她端莊高貴的外表下,在床上是如何的放蕩。那些方法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可他始終都是淡淡的,娶了安若之不過是為了穩固朝中勢力,若是有人在這之前告訴他,他會因為一個女子的手指滑過而產生無法扼製的衝動,他絕對會讓說那話的人嚐嚐什麽叫欲火焚身。
冷風淡淡拂過兩人,帶動火苗四處漂移了些,怎麽樣都看不出一點旖旎的情思出來。
莫笛月是醫生,她自然能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不過在現代她一直謹遵家訓,不結婚,絕對不能跟人上床,因此,對男人的衝動雖是理解,但並不熟悉,一下子倒還沒反應過來。手指在那白色的肌膚上屢屢滑過,幫他一圈又一圈的係好繃帶。
南宮弦身子繃得更緊,幾乎要變身為狼,他手指攥緊,妖嬈的眸子看天,盡量忽略胸口的白嫩小手。其實之前,他不是沒想過娶她進宮,之後聽說她在流色歸居住五天五夜未出門一步,便絕了這個念頭。經過這一次,那感情好像慢慢升騰起來.……
莫笛月正要為他繞最後一圈,突然發覺他再痛也不可能成這樣吧?太反常了。現代的姑娘,咳咳,她也是被姐妹們帶著看過那類片子的,現在忽然在腦海裏想起來,看見他攥緊的手指,繃緊的肌肉,怎麽看都像那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