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賽馬
莫笛月臉色淡淡的,手中一顆櫻桃斜斜的飛了出去,“啪”的一下,正好塞進了安雅之的嘴裏。
安雅之驚呼一聲,口中的櫻桃就掉落在了草地上。
“你居然敢打我!?”
“誰嘴賤我就打誰,打你隻能證明你很賤。”說完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櫻桃,不怕死的又說了一句:
“浪費!”
牽扯不清?哼,誰不是呢?難道你就沒有出來騎馬嗎?
莫笛月不再理她,悠閑的坐在椅上看著已經成了兩個黑點點的人影。
安雅之站了半晌,死死的克製住想要上前扇莫笛月一個耳光的衝動,看著身後一堆不敢說話的隨從,不知道自己要怎樣才能挽回麵子。
“作為一個將軍之女,你不覺得連騎馬都不會很可笑麽?”
莫笛月聞言瞳眸深了深,這個安雅之真是不知死活,上次拿她娘來說話,這次又拿她爹來說話,轉頭看她,“你想怎樣?”
安雅之見她這樣,烏溜溜的眼裏立刻染上一分得意,仿佛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借口。
“很簡單,你隻要跟我賽馬,贏了就證明了,你的確配得上將軍之女這個身份。”
莫笛月頓覺好笑,這什麽理由?也太可笑了,難道自己就會因為不應下這場比試,而就就不是將軍之女了嗎?
“你敢還是不敢?”
“看你那一臉期待的模樣,我就勉強應下來好了,比比又何妨!”
可能真的是環境問題,莫笛月在將軍府睡個天昏地暗風寒也沒見的好,來這裏才一會兒,渾身上下的力氣都回來了。
拍拍手,一腳跨上隨從方才牽過來的一匹白馬,莫笛月馬鞭一揚,那馬兒立刻打了個響鼻。
金輝下,少女的誌在必得好似一抹陽光,射入了如今正被嫉妒噬咬的心。
安雅之眼光看著茫茫草原,遙望那消失在地平線的地方,冷冷一笑,莫笛月,我要你死!
“我們就以誰到這草原盡頭最先,就為贏,如何?”
莫笛月挺直了背脊,望著一望無垠的草地,心中暗道,這裏真是個好練習輕功的地方,嘴上卻漫不經心道:
“有何不可。”
安雅之一腳跨上馬,恨極了莫笛月這副樣子,馬鞭一揚,“啾”一聲,就往前飛奔出去。
莫笛月也不甘落後,手一拉韁繩,向著安雅之追去,看來她馬術也不差嘛。
安雅之騎的馬兒是從安國公府帶出來的,自然比莫笛月方才臨時牽過來的要好,她所過的地方,人人都隻會覺得有一道紫色的影子馳騁而過,唯有揚起的灰塵,能證明此處有人策馬奔騰而過。
穿越過來之後,莫笛月一直沒有摸過馬匹,如今騎在馬背上狂奔,以往的禦馬之術全都一點點的想了起來,駕起馬來也越加順手,與馬兒之間的契合度也越來越高。
莫笛月自信一笑,雙腿一夾,馬兒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剛才她不過把許久未碰的馬術拿出來溫習一下,如今才是真本事了。
她一加速,馬兒撒蹄的更快,隻一下就追上了比她先行幾步的安雅之。
“我先走咯……”
聲音雖被風聲淹沒,卻還是能聽出得意之色,駕馬狂奔的安雅之眼前仿佛已經出現了莫笛月眉飛色舞的模樣,心底怒急,難道自己馬術也不如她麽?
一揮手拔下了頭上的白玉簪,一頭青絲頓時泄下,在空中狂亂飛舞起來。咬咬牙,狠心往馬臂上一插。
馬兒頓時嘶鳴一聲,雙腿往前抬起,隨後狂奔的更加厲害。
莫笛月的馬已經騎到了佟畫和臨月默麵前,她們兩人騎的並不快,所以才會這麽容易就被追上。
莫笛月心情飛揚,一頭青絲在身後狂野的飛舞,白玉的麵容上閃著光芒,她撅起嘴,歡樂的朝兩人吹了個口哨。
僅僅一瞬,人已經從兩人麵前飛掠而過,臨月默還沒反應過來,安雅之又已經從身旁飛過。
“哇,什麽情況?騎馬怎麽把頭發都騎散了?”
佟畫也還在愣神,倒不是因為像臨月默一樣好奇,讓他看呆的,是那陽光下綻放笑臉的少女。
金輝下,少女的笑臉更是燦爛的像一束陽光,射入佟畫的眸子,看著她馬鞭一揚,如同風兒般從身邊跑過。
嘴角彎了彎,眼底的笑意不似平常,多出了一絲柔情在哪灰色眼眸之中,他有點不確定,最初的選擇了。
前方的兩個影子逐漸變小,佟畫眸色恢複清明,傲然一笑,
“八公主,我們也追上去。”
佟畫話音一落,人已經不見了,留下塵土陣陣飛揚,臨月默苦哈哈的皺著臉,莫笛月不是說自己不騎馬嗎,現在跑的比誰都快,自己在皇宮騎馬很少好不好。
莫笛月與安雅之差不多成一條直線,一同飛速前行著,前麵的草地不見了,可能是要下坡了,還沒等她想好,就見安雅之狀似無意一般,自懷中掏出一把東西,密密麻麻往她身上扔了過來。
莫笛月墨色的黑瞳映著那冰冷的珠子,臉上一驚,看清後是何物後,勾唇笑起,凝起內力迎麵灑出一把粉末,那一顆顆的鐵珠頓時被化解,融化成了一滴滴的水。
“你敢偷襲?”
“是明襲。”安雅之被她的手法一驚,更加確定要除掉這個眼中之釘。
灑粉末的期間,安雅之已超越她半個馬身,莫笛月正待追上前,安雅之卻突然勒緊韁繩,平靜的看著她,臉部放著詭異的笑容。
那笑容,帶點得意,帶點嫉妒,帶點不屑,帶點同情,更重要的,她就好像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莫笛月心裏猛然大驚,忽然想到什麽,一轉頭,果然就見前方是一個懸崖。
什麽鬼下坡,感情安雅之一開始比試就是要治她於死地的!
死死的扯住韁繩,馬兒雙腿抬起,馬蹄滑落了下去,莫笛月鬆開韁繩,一手去巴住崖邊的一塊菱石,人差點墜落下去。
因為一把抓住了石頭,所以莫笛月胸口一下被拉近,狠狠的撞上了崖壁,本來一下凝聚的內力一下被撞散,洋洋灑灑的在體內飄蕩著,再凝聚不起來。
頭上的玉釵經過撞擊,再承受不住的落下,莫笛月盤好的發髻隨之散下,全部被崖下的涼風吹亂,齊腰的青絲四處飄飛。口中帶點腥甜,卻被強硬的吞了下去,前方佟畫的身影已經將近,再堅持一下,堅持一下。
起初好了的感冒,現在又開始發作起來,頭腦暈暈乎乎,隻能努力把精神聚集在手指上。
一隻靴子踏上了石塊,再踩上了她的手指,開始左右研磨,莫笛月猛地一激靈,怎麽忘了這裏還有個冤家,指骨間鑽心的疼痛讓她不得不放開手指,心底淨是不甘心。
安雅之的眼中好似被黑色藤蔓纏住,淨是陰霾,看莫笛月的眼神就如同看一直螻蟻。
莫笛月終是受不住鬆開了手,心裏苦哈哈的想著,照小說裏麵,安雅之這種貨色,怎麽著也是個配角吧?
難道自己就要這麽死掉了?說不準自己才是小說裏麵的配角。人就這麽平躺著落了下去,眸子瞪的大大的,從下麵看安雅之的麵色是極其猙獰恐怖的。
青絲與白裙糾纏在一起,輕輕的拂到了麵上,也不知道這到底有多高,莫笛月還是不爭氣的害怕了,下麵等待自己的會是石頭呢?還是一頭野獸?或許運氣好一點兒,是一口深潭?
然後深潭裏鑽出一條巨蟒,“嗷嗚”一口把自己吃了。
莫笛月的思路在斷斷時間內九轉十八彎,之後忽然想起來內力的事情,努力的開始在丹田運氣,卻感覺到了一陣痛楚,體內的內力洋洋灑灑的飄蕩著。完全凝聚不起來,莫笛月徹底絕望了,開始苦中作樂的想著,這回死了,說不準又想上次一樣,又穿越了。
崖邊。
佟畫一趕到,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安雅之趴在懸崖邊上,眼眸深深看著萬丈懸崖。
佟畫心裏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連忙走到她身邊,撩起衣袍半蹲在地上,看著發呆的安雅之,有些急切,道:
“笛月呢?”
安雅之眼眶浮起一層薄霧,掩蓋住了原本眼底的得意與狠毒之色,有些哽咽,道:
“她、她,莫三小姐掉下去了,我親眼看見的,……都怪我,都怪我沒拉住她……”
佟畫一聽,直接喚了暗衛出來,讓他們去崖底尋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安雅之一見,抬手拭去眼角的淚光,好像很難過,慢慢的往回走著。
心底卻不屑,果然是個野蠻國度出來的太子,說什麽信什麽,披散的長發遮住了她的臉頰,無人看見她無聲勾起的唇角。
倒不是佟畫心思簡單,隻是他真的覺得沒必要現在去追究誰對誰錯,要是人找回來了這些自然都能清楚,要是人找不回來,追究這些有什麽意思?
垂頭看著霧蒙蒙,深不見底的懸崖,佟畫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即使下麵是深潭,恐怕一般女子掉下去也該去了半條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