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階段性的結局

  轉眼又是三天過去，鑽頭在2000米的深度上，遭遇了絕大的阻力!

  玄冰的硬度提升了兩個等級，似乎突破了6的模式硬度上限，從鑽頭的磨損情況來看，這冰的硬度少說也有9級。


  「還有2000多米的深度要探，現在的進度一天也到不了100米。」


  夏暖看了看踩上來的冰樣，說道：「咱們等不起了，再有十幾天夏天就要過去了，氣溫下降的速度誰都說不好，到時候就算咱倆扛得住，設備也受不了。」


  楚歌點點頭，什麼也說不出來，他當然知道時間緊急，但現在兩人身處世界上最荒蕪的地帶，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系統！」好久沒有出場的系統被楚歌想起來了，在心底默默的召喚道。


  「宿主！」系統沒有被冷落的怨氣，積極回應道。


  「我想破開下面的玄冰，有沒有辦法？」


  「有！你花50000貢獻點，把身體素質全面提升4個等級，就可以快速的挖開冰層！」系統回應的快速而清晰。


  「……」楚歌一陣無語，「要不你先借我50000點，我慢慢還？」


  「對不起，本系統概不賒借！」系統的聲音有些得意。


  要是系統能幻化出實體，此刻楚歌就要用實際行動表達一下內心的憤怒，然而系統猥瑣的藏在思維深處，這讓楚歌除了用力腹誹一下外，也沒什麼更多辦法。


  「不過，你也不用著急。」


  系統看看逗的差不多了，於是說起了正事，「其實即使你不找我，我也會找你，再等上238小時47分鐘，就會有變數發生，我建議你遠離這裡！」


  「變數……能透露一下什麼變數嗎？」楚歌問道。


  「從天而降的變數！」系統回答道。


  …………


  十天後，楚歌和夏暖躲在1000公裡外的一處冰丘後面，抬頭看著一道粗壯的火光，劃破蒼穹而下，砸在崑崙站的位置上。


  那是一顆巨大的隕石，帶著驚人的動能和熱量，直直的砸向南極冰蓋最厚的地方，在宇宙中流浪無數年的隕骸和百萬年玄冰衝撞，冰火動靜交匯，整個南極冰蓋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即使躲在上千公里之外，楚歌仍然清晰的感到腳下的冰蓋在劇烈顫抖，但仍然堅強的抵抗著，彷彿地球意志對外來侵襲的反抗，劇烈的衝撞激起了潔白的蘑菇雲，海量的水蒸氣和水霧騰空而起，衝上了幾萬米高空，震波遠遠的傳了出去，將在一天之內遍及全球。


  這次衝撞的當量，相當於通古斯大爆炸的百億倍，形成了數百萬年的南極冰蓋，險些在一擊之下四分五裂，如果這次撞擊發生在其他的陸地，那顯然又是一次人類的災難，但巧合的是，這次碰撞發生在了南極，它不僅沒有將更多的泥土拋灑至天空中，反而將巨量的水蒸氣送入了對流層，那些自黃石火山噴發起，漂浮於其中的灰塵被水汽包裹凝結，形成水珠，紛紛降落，反而凈化了本來需要數十年才能自潔的對流層空氣。


  當然，這些好處在日後會慢慢顯現，而此刻的浩蕩天威，則是純粹的震懾人心。撞擊發生的半小時后，一塊房間大小的巨冰呼嘯著當空砸向兩人，要不是楚歌把夏暖一腳踹倒，即使是鐵基生命也討不了好處。


  兩人向崑崙站的方向摸去，比之前謹慎了百倍，如同兩隻黑夜中覓食的老鼠。相比他們撤離時的一馬平川，重新去往崑崙站的路途變得坎坷異常，無數巨大的裂隙橫亘在冰雪荒原之上，似乎隨時要有猙獰的惡魔從下面爬出，有的裂隙寬度達到數百米，雪地車無法逾越，楚歌和夏暖只能拋起大部分的裝備，輕裝簡行的向目的地趕去。


  當兩人再次趕到崑崙站舊址時，一個巨大的天坑出現在他們眼前，巨坑的直徑足有數十千米，但這不代表撞擊的隕石直徑就有這麼大，事實上，終結了恐龍時代，差點滅世的「奇科蘇盧布」隕石，直徑也不過是十千米左右，這次碰撞南極大陸的隕石，直徑不過1千米，只是其巨大的動能，導致了大量物質瞬間等離子化，在外層，又有大量的冰雪融化拋飛，這才形成了額如此巨大的深坑。


  湛藍的冰天坑美輪美奐，或許是世界上最美的天坑也說不定，但楚歌夏暖完全沒有心思欣賞，此刻南極的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他們抓緊時間，用了1天做好一切準備，就開始慢慢向著天坑底部前進。


  天坑周邊極其光滑，楚歌還好，夏暖的平衡能力沒有進化，時常滑到，在進入坑洞的15個小時后，兩人來到了天坑的底部。


  眼前的冰層不再呈現出美麗的冰藍，而是呈現出一團暗色，這是代表著下面不遠，就是透射率極低的物質，也就是南極洲數百萬年不見天日的陸地。


  而在坑底和南極陸地之間不過幾十米后的冰層中，一個龐大的黑影若隱若現，身影蜿蜒，覆蓋了千米的範圍，縱然隔著厚厚的冰層，仍有著令人感到呼吸滯澀的威勢。


  「老，老楚，這什麼玩意？」


  縱然以夏暖神經之堅韌，面對如此場景，仍然無法避免的口吃了一下，但他不知道，楚歌在心裡也向系統提了同一個問題：

  「系統，這什麼玩意？」


  「這就是答案。」系統這次回答的很乾脆，「但按照我程序的限制，我不能直接告訴你，你需要想想辦法，怎樣才能得到答案。」


  「比如說……」楚歌若有所悟的說道：「比如說我要是給你提供了一個生命樣本，但你不給我貢獻點，你總得告訴我原因，對吧？」


  「嗯嗯，沒錯，我要是不給你貢獻點，肯定得跟你解釋原因。」系統連忙說道。


  「知道了。」楚歌和系統說了一句，回頭招呼夏暖道：

  「來吧，動手，把這玩意挖出來。」


  幾十米的冰層不值一提，但靠近未知怪物的身體10米后，卻出現了一股精神力場，楚歌可以用精神力硬抗，夏暖卻很快就鼻孔流血，不得不退出休息。


  扛著越來越強的精神壓力，楚歌終於挖開了冰層，露出了一小塊怪物真身。


  怪物的身體顏色極黑，這應該是為了更好的吸收光能，這令楚歌微微放心，因為這種吸收光能的行為，沒有超出他的認知範圍，也就是說，這個怪物不是那種超出理解，不可認知，人類完全沒有一戰之力的怪物。


  他輕輕的用手觸碰了怪物的軀體，感覺異常冰冷，柔軟但又堅韌，剛剛觸碰到表皮的時候，覺得和人類的皮膚差不多，但每向下多按1毫米，反饋的力量都千百倍的增大，即使以楚歌的力量，用人類最銳利的刀具全力去捅，也未必能扎進1厘米的深度。


  楚歌沒敢再多做嘗試，他默默的按住怪物的身體，像之前給系統提供樣本一樣，將眼前的物種向系統提供。


  「滴，經檢測，該物種以存在於系統資料庫中，不予提供貢獻點。」


  先是一道機械的聲音閃過，而後系統人性化的聲音出現了。


  「宿主，你終於摸到它了。」


  「這是什麼？」楚歌問道。


  「按你們的說法，它來自z8_GND_5296星系。」系統說道：「這種生命在你們的概念里，可以稱之為龍！」


  「成年體的龍，可以穿梭4維世界，極強大的個體，甚至能短時間破開5維的壁障，它們個體能力可以評定為B+的等級，但繁殖方式卻是低效率的有性繁殖，且幼體的成長速度很慢，通常要數千萬年的時間！」


  「現在你的眼前，就是一條幼體的龍！」


  「龍的幼體出生后，它們的父母會挑選一個合適的星球，作為幼崽的宿主，它們把幼龍安放在星球上，等幼龍發育並誕生意識蘇醒后，它會吞噬掉這顆星球上所有的生命和資源，作為成長的養料，然後離開。」


  「看來，地球就是這條幼龍的宿主了？」楚歌問道。


  「沒錯！」系統回答道：「這條幼龍，在5億年前被投放在地球上，你在海底，在沙漠里碰到的怪物，不過是成年龍身上不慎掉下的寄生蟲而已。迄今為止，幼龍已經蘇醒了5次！」


  「5億年……5次……5次物種滅絕……」楚歌腦筋電轉，一下就聯想出來。


  「沒錯，5次物種滅絕，就是幼龍的行為，事實上，每一次它的目的都是吃掉地球上所有的生命，在它的維度下，這完全可能。」


  「但地球的神奇之處，在於它進化出了一些星球意志，事實上這很難得，百億顆適居行星中，才能有一顆誕生意志。」


  「地球為了保護它自己，用了種種手段和幼龍進行對抗，成功的5次將幼龍打回了休眠模式，每一次對抗，地球上都有超過半數的物種消失。」


  「最慘的一次，是第三次，96%的地球生物滅絕了，最近的一次，是6500萬年前，那一次，所有的恐龍，半數的海洋哺乳生物和魚類，都消失了，」


  「但，這也是最後一次了，如果幼龍再次陷入休眠，它的父母就會前來，幫助幼龍蘇醒，成年龍瞬間可以毀滅一顆行星，到時，你們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楚歌問道，他知道系統一定有著後手，為了表示親切，還特地把主語變成了『我們』。


  「消滅它！」系統堅定的說道：「徹底滅殺它，只要它消失了，成年龍就無法定位到地球，就沒法通過4維空間降臨，而它們在3維空間里慢慢找地球，幾乎是不可能找到的，這也是避免地球覆滅的唯一辦法。」


  「消滅它？似乎不難啊！」楚歌想了想，說道：「前幾次，連恐龍都能咬得這傢伙陷入昏迷，那現代的熱武器就更沒問題了，尤其是還有熱核武器，炸它個粉身碎骨應該不難啊。」


  「別做夢了！」系統怒道：「首先，之前讓它陷入休眠，可不是恐龍們咬的，而是地球發動了火山，海嘯等諸多地質活動才做到的。另外，幼龍每次休眠后，體質都會提升，現在它的防禦力比第一次蘇醒時，至少強了10倍，這也是為什麼成年龍放任了地球的前幾次攻擊行為的原因。」


  「最後，讓幼龍休眠容易，但要殺死它就千難萬難，它可不像人類那麼脆弱，即使被碎屍萬段，也不可能真正殺死它。」


  「這麼難？」楚歌皺眉，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虛心請教。


  「那我們該怎麼對付它？」


  「在地球歷史上，曾經出現過一種微生物，或者說是細菌。」系統放慢語速說道，似乎是怕楚歌聽不清楚：「它對幼年龍，具有致命的破壞性。」


  「這很難得，一顆進化不超過40億年的行星上，就能產生威脅到B+生命的物種，可能這也是地球運氣的一部分。」


  「只是很不幸，這種細菌生活的年代，幼龍已經休眠，而當它蘇醒時，這種細菌已經滅絕了！」


  「滅絕了你還說什麼？！」系統故意賣關子的行為令人憤怒，楚歌忍著吐槽的衝動問道：

  「那你說該怎麼辦？」


  「回去那個時代，找到那種細菌，用你的身體作為載體，把它帶回來吧！」系統嚴肅的說道，「但那是一種烈性細菌，沾染上，你也可能會死！」


  「我怎麼能回去呢？」楚歌先想到的是這個問題，「你能送我過去？」


  「當然！」系統驕傲道：「連龍那種低級生物，都能破開5維空間的壁障，我怎麼可能做不到？」


  「不過，」系統又道：「我得收回你身上的能力，傳送一個相對高端的生命，對我來說不太划算。」


  「等你回來，我會回復你的能力的。」


  「我能帶同伴去嗎？」楚歌猶豫了一陣，問道。


  「可以，不過你的同伴，也只能以普通人的身份前去。」


  …………


  10天後，楚歌和夏暖並肩而立，站在中山站的邊緣處。


  「老夏，我覺得有點對不起你，帶你越走越遠，現在還要害你放棄進化的體質。」


  「這有什麼，你知道我喜歡這個，而且能重新做個正常人類，我還是很高興地。」


  夏暖笑著安慰道：

  「那就這樣吧，家裡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咱們去看看另一個世界！」


  「順路拯救地球！」


  系統開始工作，一個強烈的穩態力場開始出現，並越來越強，空間扭曲，時間也扭曲了，時空蟲洞之門打開，楚歌當先，夏暖斷後，然而正當蟲洞就要關閉的一刻，一個高挑的女性身影忽然出現，猛地鑽了進來，蟲洞閃爍幾下，關閉了。


  「艾達！你怎麼也跟進來了？」


  楚歌說不出話，用目光看向對方！


  「我想跟你一起冒險！」艾達笑著，同樣用目光回應道。


  眼波溫柔，如同當年在荒島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