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果然強(第二更)
景陽的劍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勢朝前刺出,只見一道寒芒穿透空氣,龍牙劍不知多少年的蒼茫龍吟讓所有人在劍刺出的同時背部滿是涼意。
「不自量力!」
景陽出劍的同時,金生的刀也頓時斬了出來,景陽仰頭望去,看起來他的刀如同將天空劈成兩半。
而兩人之間的本來就只有五個身位,所以幾乎只是瞬間雙方的兵器便接觸到了一起。
材質來自遠古真龍,經無數年歲月洗禮的蒼茫龍牙劍與經歷無數鮮血淬洗的真血狂刀相觸,兩道截然不同的力量來了第一次的碰觸。碰撞產生的氣浪洶湧開來讓瀰漫開的濃厚塵埃朝後飛去,彭九零的身形頓時淹沒在了塵埃之中!塵埃浪嘯般瘋狂后沖只是瞬間便淡了下去,彭九零身影又飛速地清晰。
他衣襟稍亂,正了正冠帽,正襟危坐。
在兩把兵器硬碰硬相撞的一瞬間,景陽的面色便一變,豁然抬頭望著金生,滿臉凝重。
即便察覺到這把劍將他刀中不少力量吞噬而去,但金生的面容上依然全是冷靜與不屑。
金生看著景陽,一絲冷哼從他的嘴角中傳出,
有如同深淵般吞噬一切力量的龍牙劍相助,可磅礴的巨力還是讓景陽幾乎無法握緊劍。隨著金生纏裹在手上的布條崩斷成碎片,鬼頭刀身上一道血紅的刀氣頓時奔散,一股洶湧的力量猛然自劍身傳遞而來,力量彷彿在頃刻之間拔高,讓景陽胸口頓時一悶。血紅之氣如同一道龐大的圓弧后揚,如撒出的一串水啪啪啪砸在景陽身後的高台木柱上,血霧炸散,這些木樁也頓時紛紛炸裂開來!
無法承受住這樣的而力量,景陽的身軀直接倒飛而出,撞斷了樹根寺廟柱子般粗的支撐高台的木樁,而後重重地砸倒在地面,喉嚨彷彿脹破一般難受,一口鮮血猛地從嘴中噴了出來。
「景陽哥哥!」清墜失聲喊道。
「啊——」
一聲聲失聲慘叫從高台上的官員口中發出,因為木柱斷裂以至於第一層高台直接垮塌,轟隆隆之中,一個個官員像是被射落的鳥一樣砸落到地面,數位官員直接昏厥了過去。
一聲聲慘叫從百姓口中傳出。
金生神情肅穆地望向了前方。
轟鳴與塵埃相隨衝天而起,只在兩三息的平靜之後,只見黑暗之中几絲青光閃爍,破空聲如同嗩吶頓時響徹,景陽的身形也頓時從這塵埃之中暴掠而出!
手中的劍上劍身身雷霆閃爍!
「轟——」
金生的刀挑起一個幅度悍然下斬。景陽的面容除了先前一擊的脹紅之外還有今夜至此前所未有的平靜,只見他劍朝下一點,點到刀尖之上,而後整個人借勢而起,一腳踹到金生的面門!
今夜從未被人碰觸到身軀的金生遭到了今夜第一次的成功攻擊!
景陽身形后翻落地,踩到倒塌的木樁上,這根木樁頓時斷裂開來,他的鞋面之上也頓時撕開了一道口子。
金生一聲悶哼,整個人足足後退了五六步之多,撞翻了數張飯桌!所有的百姓全部呼喊著退到了牆邊,驚恐至極,一些人甚至不顧監察司衙役的阻攔直接選擇了向外逃竄,而另外一些說書人與寫書人則頂著著深入骨髓的恐懼主動且強行地讓自己留在園中,立誓要見證完今晚的一切。雖然他們頭上滿是大汗,兩腿也像踩著織布機一樣的顫抖,可是他們硬生生咬牙讓自己睜大眼睛不錯過這場戰鬥。
……
被這猝不及防一腳擊退的金生雙眼一片刺痛,景陽先前一腳之間居然隱隱帶上了天雷訣之威,讓誇平的兩隻眼睛如同針刺一般的難受。
「有點本事!」
金生被一擊擊退反而沒有太多惱怒,相反是十分酣暢,甚至大笑出了聲來。
在後退的同時運氣將雙眼處的刺痛緩解,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便一片模糊之中一道身影急掠,而後清晰看到的就是的如同猛虎一般撲來的景陽的那張清秀但又異常堅決強大的臉龐。
景陽手中的劍如同劈天而過的雷霆!
金生面色悄然一凝,瞳孔微微一縮。
景陽絲毫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在一擊之後,立即再次暴掠而上!
強大的金生狂刀一抖,鬼頭刀嗡鳴不休,刀身上數滴殷紅滴落。只見他手臂上的肌肉如同鼓起的腮幫一般飛速填充,而提起的刀也在頃刻之間勁風撕扯!身形猛然一扭,骨頭之間的摩擦聲像是一串串打出的響指,一刀也疾劈而出,空氣直接被斬出一道氣浪!而這一刀看似軌跡尋常,卻是將景陽的進攻路線完美的封鎖!
且不單單是封鎖,還轉守為攻!
若是不收劍自己一劍註定被攔下,而自己的身軀也會斷裂成兩半。景陽一咬牙,劍朝回一收,左手指抵在了劍身上攔在了自己身前。
只見一道血紅從自己身前斬過,而後一道紅影降落,他攔在身前的劍上頓時放出一道璀璨至極的花火,他整個人直接朝著側面飛撲了出去!
澎湃的力量自劍傳遞到自己體內,體內一陣翻江倒海,險些再度噴出口血來!
將劍猛地刺入地面,兩隻手牢牢攥住劍柄,在青石地板上拉出足足五丈長的溝壑,青石轉碎裂成粒如飛石四濺,景陽才得以停穩下來,半跪到在地面,身後便是一張八仙桌。
「咳咳。」景陽咳嗽著,猛轟了地面兩圈,將體內的難受不適盡量宣洩出來。
看了一眼身後桌子,起身猛地一拍桌面而後一道勁風后刮,將桌上的飯菜盡數刮出桌面,而手按在桌角猛然一用力,這張桌子便往上翻滾,景陽一掌拍出,桌子便朝著金生飛去。
「嘭——」
一道血紅色從桌上閃過,這張桌子頓時斷作兩半,金生從桌子斷裂的中央飛撲而來!宛如一輛疾馳的馬車!
景陽面色一凝,不敢絲毫懈怠,之前一直沒有動用真火訣,此時不敢再有一絲一毫的保留。手扣入腳下的泥土,往前一把撒去,所有的泥土濺散砸在了金生的身上。
「你已經只剩下下這點本事了?」金生不屑道。
然而他話音剛剛落下,猛然發現這些泥土上還裹挾著不少的元氣,而隨著景陽五指張開的手掌猛然一握,劍身上一股精純的紅色頓時如同從劍的內流流淌出的岩漿一般浮現,撒出的泥土上頓時燃起了精純至極的火焰。
這飛散開的泥土上真火呼嘯,如同一場呼嘯而來的火雨!
第二階高台上,劉眸抿緊了嘴唇,體內被藥物鎮壓的傷勢宛如再度被觸發一般奔騰開來,疼痛的感覺席捲全身。先前戰敗給景陽,知道他少用了一門劍道,本以為景陽只是對這一劍道掌握不精而說的迷惑人的鬼話,此時看到真火的精純才將他的猜測與自信碾壓到了地下!
張鶴影的雙眸也深深眯下,第一階高台徹底垮塌以至於身前空蕩蕩只看到這些精純的真火之花的他內心忍不住戰慄。
他的天雷訣與真火訣所掌握程度居然相差無異!
同樣的震撼與驚愕不止出現在他們二人心中,還有彭九零的心中,扶手已經被他完全握碎,此時兩隻手死死地攥成拳頭。
這個少年果然不俗,但願你能走得長久,可我監察司哪裡會給你這樣的機會?陰冷的話語從他的心頭掠過。
……
直面真火的金生最能感受到這些火焰的精純,他眉頭一簇,步伐有了第一次主動的後退!
這些火焰像是在受到調控一般,隨著金生往後退去!
「有點意思。」金生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滿是傷疤的臉上這些微笑宛如腐敗牛皮上豁開的口子,看起來十分可怖。
空出的左手一握,將刀提起,刀影密密麻麻釋放在前,手中的刀仿若變成了一把撐在身前的傘,這些真火每一朵能夠穿過刀影到他的身前。
真火在被刀影擊飛之後又飛速的聚攏,呈現近乎無窮無盡之勢,趁著金生被真火糾纏,景陽的身影此時乘機再度狂掠而去。
見到景陽再度動身,金生不禁動容,刀飛快的飛舞,一道道血紅色的彎月從他的刀前斬出,而後與這些真火接觸化為虛無,這些火焰擁有者近乎凈化一切的能力,這些妖媚的血紅極速地泯滅其中!
金生的眉頭微蹙,足足數息之後,這些火焰才徹底湮滅,而他整個人已經退到了頹坯的擂台邊沿。
景陽的劍再度來到他的面前,一道奔雷在眼前的真火消失的空檔,從他的刀上沖洗而過,轟擊到了金生的胸膛。
金生面色出現了第一句劇烈的動容,他的身軀轟地撞到了碎裂的擂台上,整個人埋入了其中,消失不見!
這是金生的第一次敗倒!如果說景陽勝劉眸還利用了劉眸的魯莽,那麼這次擊倒金生用的就是實打實的實力!
這個少年武試還只是生元境,此時已經強大這樣了?能夠將運元境巔峰,知曉其真實實力而評估他為運元境無敵的金生給擊倒?!
「贏了?」張鶴影豁然起身。
景陽不會大意,不會給金生絲毫還擊的機會,身影沒有停留還在飛快前行。
現在他的元氣已經近乎枯竭,金生要是得到一絲的喘息,那麼他都必敗無疑。
在接近擂台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十分沉重起來,只見地面悄然之間布滿了一片殷紅之色,又仿若漿液般粘稠,將他的身體變得十分遲緩,甚至很難抬起自己的腳步。
景陽面色駭變,劍一撐地面,整個人朝後飛退,然而還沒有退出這紅色粘液覆蓋的區域,誇平的身軀便如拔地而起的山峰一樣從頹坯的擂台中徐徐出現。
而誇平的背後,再度浮現一道一刀擊敗古棟時浮現時實質般的,血紅色彎月。他的臉龐也一片血紅。
「你以為,這就可以擊敗我?!」金生衣襟前一個巨大的窟窿,血肉模糊,而他脊背依然挺直,不敗。
「呼——」
景陽略顯頹然地大口喘息著,「接近通元境,果然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