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噩夢開始
關上衛生間的門,塵音揉著疲憊的眼走向自己的座位。
走在過道上,塵音驚訝地發現坐這趟飛機的竟然都是女性,每個座位上露出的頭頂都是同樣的黑色長發。
「姑娘,請讓一下。」塵音對著蹲在過道上的一位女乘客說道,對方背對著她正收拾著地上的東西。
「為什麼不救我?」
「什麼?」女乘客的聲音很小,塵音不確定自己聽到的話。
「為什麼不救我?」乘客站了起來,黑血從長發后湧出,打濕了整個黑背,滴在了地上,滴答滴答。
「!!!」後背吹來一陣冷風,塵音只覺得心頭一涼。
「為什麼不救我?」很熟悉的聲音,很熟悉的背影,那晚小雪姑娘的後背就是這樣一片血紅,只不過那時鮮血已經凝固。
「我看你那麼堅決,我以為……」塵音慌張地盯著對方,急忙解釋道。
「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不救我?」背著身的姑娘尖叫著向著塵音撲了過來,也許這才她的正面。
「我……」胸口一疼,塵音覺得一雙手穿透了自己的胸口,捏住了他的心臟。
「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又一位滿臉是血的姑娘從前方座位上站了起來,加入了這場審判。
又一位,又一位……她們聲音零零碎碎,有人聲音尖銳,有人低沉,或怨恨,或平淡,寂靜的機艙瞬間嘈雜無比。
一聲病態的大笑響起,一人舉起了手中血淋淋的心臟,隨著心臟一下下跳動,鮮血從斷裂的血管噴涌而出,濺在了周圍人的身上。
所有人都舉起了手,對著自己手中的心臟一點用力。
痛,無法呼吸,感受著纖細的手指一點點在加力,心臟被束縛的越來越緊,最後砰地一聲爆炸。
彎著腰瘋狂地吸著氣,塵音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小夥子,做惡夢了?沒事吧?」阿姨關心地偏著頭看著受到驚嚇的塵音。
「沒事。」塵音長長地吐了口氣,偏頭看著四周的人,沒有看到那道身影。
「我去下洗手間。」塵音起身向著洗手間走去,他需要好好冷靜冷靜。
「做錯了嗎?」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塵音開始懷疑自己做過的決定,難道那時候自己的選擇是錯的嗎?
站在門前,塵音深吸一口氣,剛才的噩夢就是從這裡開始,他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為什麼不救我?」像是產生了幻聽,這句話一直在他耳邊出現。
自嘲地笑了笑,塵音轉過身,走向機艙。
才邁出的左腳又退了回來,整個機艙里空無一人!——
「師兄,好久不見。」方思遠站在加拉太大橋上,對著一旁正在釣魚的年輕人說道。
「思遠啊,來,這是我剛掉上來的魚,要不要試一試。」年輕人笑著指向一旁的水桶,方思遠叫他師兄,可他笑起來年輕活力的樣子可比顯得成熟的方思遠年輕不少。
「算了,我吃不慣。」看著水桶里的小魚,方思遠吐了下口水拒絕道。
「不是來吃魚的,那是來打架的咯。」師兄調笑著他的這位師弟。
「不是,師兄的刀那麼快,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怎麼敢打呀。」方思遠搖著頭否定道,這不是謙虛,他知道自己不是這位師兄的對手。
「唉,你們這些師弟真是不行了,一個比一個差,特別是那個新來的,實力也太差了點吧。這樣老師都敢放心讓他來?」這位師兄說話可是相當直接。
「老師可不是讓他來參加這件事的,只不過那小子自己跑了進來,差點就丟了命。」想起那晚在貧民區帶著一大群死侍跑路的塵音,方思遠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聽我姐說,她資料也是從那小子手裡搶過來的,怎麼這麼重要的事安排給他做呀?」師兄繼續釣著魚,笑得很開心。
「師兄,資料是我弄丟的,他只不過是意外被我牽扯了進來。」黎琪站在了另外一邊,她和方思遠一起到的這裡。
「又是意外,看來那小子運氣也不怎麼樣。」師兄對那位只見過一面的師弟評價可不怎麼高。
「師兄這次恐怕看錯眼了,那傢伙確實不怎麼樣,但那天在醫院裡老師對他催眠的時候我就在場,他是個不錯的人,能當隊友。」想起那天催眠時發生的事,方思遠現在還能清楚地想起每一個細節。
「不錯,既然你都說他是個合適的隊友,看來那小子也不錯嘛。」能得到方思遠的肯定,師兄的心裡對塵音也多了一分好感。
「師兄,老說他幹什麼。你應該知道我們來幹什麼的吧?資料是我弄丟的,你必須還給我。」黎琪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她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把在教學樓丟的東西要回去。
「資料在我姐那兒,我沒有辦法還給你們。而且我已經不能算是你們師兄了,黎琪,怎麼能還是這麼小孩子脾氣呢?」師兄皺著眉頭對著這位師妹說道,幾年了,黎琪的脾氣還是沒有改。
「師兄,當年的事你還是無法原諒老師嗎?」聽著隊長的話,方思遠無奈地嘆了口氣。
「老師有他自己的想法,我有我的原則,既然不一樣,各自走不同的路就好了,談不上原諒。」師兄臉上的笑容明顯少了很多,語氣也變了。
「師兄說的有理。那請問師姐在哪?」知道師兄有自己的想法,方思遠也不好再勸下去。
「我姐呀,她也吃不慣這魚,回國了。」談起姐姐,師兄心情好了許多。
「師姐回國了?!」聽到這話,黎琪知道今天是拿不回資料了。
「嗯,回國了。來,不能白來一場啊,你們是要生吃還是烤來吃。」師兄手裡的魚竿動了動,一條大魚上鉤了。
提起魚竿,魚飛上了大橋,落進了水桶,而魚鱗和內臟掉進了海里。
「對了,我姐坐的飛機和那位新來的小師兄是同一架。」放下魚竿,師兄走向了一旁的燒烤架,看來為了吃這魚,他也準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