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成心毀了我孫子
第二天式微是被門外的叩門聲給吵醒的，聽到了門外餘蘭萍的聲音後，她一個激靈，猛地想坐起身，卻不想渾身酸痛地根本使不上勁兒。想到了很久之前那個醉酒的早晨，也是這樣的醒來。她身上酸疼還誤會了他，現在才知道和今天的比起來那根本就不算什麽。
旁邊的罪魁禍首還沒醒來，她忍著痛下床，待套上了衣服才搖醒了他，“正熙正熙，快起床，媽來了！”說罷快速地奔到了客廳，手忙腳亂地一一撿起昨晚扔了一地的衣服，扔到洗澡間，才趕忙過去開門。“媽，對不起，我們起晚了。”
餘蘭萍看到式微，視線在她裸露的脖頸上停留了兩秒鍾，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淡淡應了一聲，不顧笑容僵在臉上的式微，快步地走進了屋子。
式微吐了吐舌頭，關上門跟著進了客廳，卻看見餘蘭萍已經揪著仍是衣衫不整的正熙的耳朵從臥室裏出來了。她氣呼呼地坐到沙發上，用手指哆嗦著指著仍有些困乏的正熙，半天沒說出話來。
式微看情況不對，連忙也走了上去，“媽，怎麽了？”
“乖孩子，快過來坐。”餘蘭萍伸手拉過式微，讓她坐到旁邊。轉頭憤怒地瞪向正熙，“你個混小子，你是越來越不懂事了，剛懷孕胎兒是很不穩定的你知道嗎，你還……哼！你是成心要毀了我孫子是吧！”
式微臉一紅，“媽，不是的，我沒……”餘蘭萍抬手打斷她，不忍看她脖頸上密密麻麻的深深淺淺的齒印和吻痕，“式微，你不用替他說情。昨天是不是他強迫你的？”
式微順著她的目光，才忽然驚覺地低下了頭,紅著臉否認：“沒有……”
此時正熙已經打著哈欠也挨著式微坐了下來。餘蘭萍立馬炸毛，“混小子，你離我媳婦和孫子遠點兒！說什麽今天式微一定得回去住。”
式微嘴角抽了一下，“媽，昨天我是吃壞了肚子了。我根本沒懷孕，也不可能懷孕。”可是她怎麽好意思說昨天才是他們的第一次啊？思考了一會兒，才磨磨蹭蹭地說，“我們一直都做了措施的……”
餘蘭萍有些訕訕，“那昨天你們怎麽沒說啊？”
呃，昨天你給我們解釋的機會了嗎？關鍵的是，後來還沒來得及解釋，人已經被正熙拉走了……
雖是式微一再強調，最後還是被餘蘭萍拉著做了個檢查，證明確實沒有懷孕才算放過了她。
式微一路哭喪著臉回到了家，本來就累得要命，又在醫院裏東跑西跑的奔波了大半天，衝了個澡，一頭倒在沙發上就不想再動。
正熙貼著她坐了下來，伸出手摟過她的腰肢，把她帶入懷裏，“很累嗎？”
式微拿眼睛剜他：“廢話，你說呢！”
正熙不說話，隻盯著她悶悶地笑。
式微後知後覺地臉上一陣發熱，扯住他的胳膊想把他推到一邊，卻一把被他抓住了手，身子一輕，人已經被打橫抱起。式微以為他又要來，嚇得連忙撲騰著往下跳，“正熙，不要，我真的很累！”
正熙把她往上提了提，大步進了臥室，笑道，“不要什麽？我是要你躺到床上好好休息。”
“……”
正熙掀開淩亂的被褥本打算把她放進去，眼光掃到了床單上的一抹紅暈，頓了一下，笑道，“我忘了。”
說完把臉色如猴屁股似的式微抱到桌子上，讓她坐在那裏，自己轉身去櫃子裏又拿出了一套新的床單被褥。重新鋪好了床，才把式微放進去，“先睡一覺吧。我去做飯，一會兒喊你。”
……
這一覺就睡到了晚上，起來喝了一點兒粥，又重新躺了過去。可是，這次卻睡不著了。耳朵裏充斥著浴室裏水嘩嘩的聲音，她把腦袋藏進被窩裏，身子也不由得一寸寸地往床內側滑，直到抵到了牆。
不一會兒滿帶清香的正熙也鑽了進來。他伸出手把她從牆邊勾了過來，箍到了懷裏，熱熱的手掌慢慢地撫上她的腰，“現在好些了嗎？”式微把通紅的臉埋進他的胸膛，輕輕地點了點頭，“好多了。”
“式微，我明天需要回G市一趟，可能需要幾天時間才能回來。”
式微揚起腦袋，“為什麽？有什麽事嗎？”“咱們不是要留在這裏嗎，我得把公司那邊所有事情都交接一下。”
式微點了點頭，“那需要多長時間？”
“快的話兩三天就可以了，慢的話一個星期也是有可能的。”
式微的小臉立即暗淡了下來，“這麽久啊……”話說出口才發現自己的口氣是多麽的失落，活像是古代閨閣的怨婦。
正熙有些得意，“舍不得我？”
式微立馬否定，“才沒有……唔……”
他抱著她的腦袋親了一通才抵著她的唇慢慢地緩著氣，手掌也開始慢慢地在她腰際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式微……”他氣息微亂。
“嗯。”
“我們這次可能一個星期都不能見麵了……”
式微趴在他懷裏輕輕地喘著氣兒，“嗯？”
“所以……”式微等待著他的回答，麵前的人兒卻沒有說話，而是用實際行動表達了他的意思。
……
因為臨近年關，辦事的人也很多。正熙果然足足待了一個星期才把公司的一切事務辦好。
他回來時已是二十八，還好，至少趕在了除夕夜之前。下午的時候，餘蘭萍擀著麵皮，式微和正熙坐在一起包餃子。北方人過年早上吃餃子，式微第一次知道這樣的風俗，感到新奇好玩。
剛準備大展拳腳一番，便被正熙喊著停了。無它，因為她包的餃子實在是太不美觀了。想著去擀麵皮吧，擀出來不是厚薄不均，就是形狀各異。
餘蘭萍雖是一直誇她懂事聰明，但還是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把她擀好的麵皮全部揉回了麵團，重新擀。正巧鄰居有人過來央請正熙過去寫春聯，餃子也已經剩下不多，兩個人便去了。
式微第一次知道正熙還有寫毛筆字這樣的本事，而且還寫得那樣的漂亮，行雲流水揮灑自如，幾乎和街上賣的那種沒什麽兩樣。不過更讓她驚奇的是，鄰居家的春聯上的對子竟都是那個老先生自己創作的，老北京果真是臥虎藏龍。
回家的路上，她忍不住對著正熙感歎一番。正熙道：“他的祖輩是前清的舉人，所以他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我小時候喜歡去他家串門，我的毛筆字就是他教的。”
式微恍然大悟，“可是他為什麽不自己寫呢？”正熙歎了一口氣，“年紀大了，手勁不行了唄。”
望著胡同裏家家門前喜氣洋洋的對聯，式微忽然想到了什麽，“正熙為什麽咱們家不貼春聯呢？”
他的腳步頓了一下，才慢慢說道，“我們這裏的風俗，家裏有人去世，三年之內不能貼對聯。”
“哦……”式微點了點頭，看了他一下，旋即跟上他的步子，挽住了他的胳膊，“正熙，咱們快回家看看媽的餃子有沒有包完吧？”
正熙笑望著她，“包完怎樣？沒包完又怎樣？餃子你能包成餛飩，餛飩你能包成餃子，還能指望你幫上忙？”
式微氣得立馬咬起了銀牙，“好啊你，嘲笑我！”
說著便向他掄起了小拳頭，正熙連忙往前逃去，“大過年的，不可動手啊！”
式微氣喘籲籲地追著他，“大過年的，就許你動嘴取笑我！”
正熙站定等著她走過來，眼角含笑，揶揄道，“那你想讓我動嘴幹什麽？”說罷似有似無地瞄了她胸前兩眼。
式微會意，紅著臉罵了一句，自己不再理他，往家裏跑去了。
正熙望著她的背影，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