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莊臣更喜悅了:“不如,你試著和她打招呼,看她能不能接受你在這裏?”
千羽保持著坐在竹製吊椅的動作,整整一個上午,一動也不動。
即便是剛才他們在低語交流,她仿佛置若未聞的樣子,完全感應不到他們的存在。
阿言有些擔心地輕輕說,“還是不要了吧,萬一她受刺激了……”
她根本無法看見她受刺激的那種痛苦的樣子。
一開始,她受到刺激的那種痛苦,阿言恨不得將所有人都趕走。
為了預防她受到刺激,隻能MR莊臣單獨和她交流,而他的團隊都在樓下觀察,討論,每天結束治療後,MR莊臣就會和他們一起開會研究。
根本不敢再冒險讓陌生人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不明白作為一個權威級的心理教授,居然對蘇亦姨那樣的女人大讚特讚,就算她是學霸,那也絕對不是心理學方麵的。
不然的話,她就是一個權威呀,幹嘛要開什麽公關公司。
蘇亦嫣淡定地微笑,“阿言,我知道你和千羽的感情不錯,相信我,我不會害她的。”
才怪。
阿言腹誹了一句。
“不如等少爺回來再決定。”她決定推給少爺去解決蘇亦嫣這個難題。
MR莊臣說,“在治療的過程,我有這個權力這一點小問題的,何況,我並不是征求你的同意。”
MR莊臣確實也是一個很驕傲的人。
卻被紀哲野一次次的威脅恐嚇,狠狠地一而再打擊他的驕傲,這讓他已經很不滿了,現在連一個保鏢都要幹涉他的決定,讓他更是不悅,臉色都已經冷了下來。
“我讓亦嫣小姐幫忙,也是為了更有勝算,除非你們根本不希望她康複。”
“……”阿言的臉也黑了,這醫生平常還很好說話的樣子,沒有想到對蘇亦嫣這麽維護。
蘇亦嫣笑著說,“阿言,放心吧,我不會刺激到她的。”
說罷,她慢慢地向千羽走去,腳步很輕,走到千羽的麵前的時候,她依然沒有反應。
阿言有些緊張。
MR莊臣睨了她一眼,低聲說,“放心吧,她的水平並不比我那些學生差,隻不過她誌不在這方麵而已。”
阿言不以為然地翻白眼。
陰影覆蓋了千羽。
她依然沒有反應,垂著眼簾,一動不動,若不是彎長的睫毛有時候會微微顫動,大概還以為她已經石化了。
蘇亦嫣的眼睛浮起一抹狠冷。
石化?
最好這輩子都保持著這種狀態,永遠都不要清醒過來。
寧千羽,這樣對你才是最好的。
她的神情卻是溫柔而優雅,這種優雅對她來說就是與生俱來,從來無需刻意,即便她的骨子裏厭惡著麵前這女人,這種厭惡也是優雅的。
“千羽,你聽見我說話嗎?”她的聲音極輕,輕得讓人如沐春風。
“你一直這樣做著,不累嗎?”
“其實,你聽得見我說話對嗎?你也聽得見大家在說話,也感覺到我們在關心你,對吧?”蘇亦姨語氣一直很輕柔,很柔和,任何人聽見了隻會覺得很舒服,絕對不會抗拒她這樣的語氣。
就算一係列的問題,完全沒有咄咄逼人的意味。
反而會讓人覺得她出自真誠的關切,甚至如沐春風的親切感。
阿言不得不承認,那女人確實很懂得怎麽和別人交流,雖然聽不見她在說什麽,起碼千羽並沒有被她的聲音刺激得陷入瘋狂狀態。
若不是從小就了解她的作風和手段,大概也輕易被她盅惑了去。
千羽終於抬眼,那雙清亮美麗的黑眸此刻空洞,完全沒有一絲精神,但蒼白而瘦削的臉蛋有一種脆弱的美,此刻,她就像一個易碎的瓷娃娃,美得讓人愛不釋手,卻一碰就碎。
這一點,一向對自己的容貌極度自信的蘇亦嫣無法否定她的美。
她清楚,寧千羽最大的優點並不是她的美,而是骨子裏透出來的讓人情不自禁被迷惑的美。
所以,阿哲才會被她迷惑得失去理智。
蘇亦嫣眼底的狠冷更重,然而,神情更加溫柔親切,她企圖伸出手,想要撫摸千羽的臉。
阿言一驚,以為她要傷害千羽,想要阻止——
但,MR莊臣更快地阻止了她,衝她搖了搖頭。
該死的!
阿言差點忍不住脾氣揍她一頓了,別以為是千羽的主診醫生,她就不會揍你,等會那壞女人敢對千羽做什麽不得了的傷害,她第一時間不放過你。
但下一刻,她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她們。
隻見千羽竟然沒有抗拒蘇亦嫣的手,任由她輕輕撫摸她臉,還有她的頭發,仿佛側耳傾聽她的輕聲細語,那目光,分明在很認真地聽著。
阿言更不可置信了。
這些天以來,無論她和千羽說什麽,她都一臉茫然,眼神空洞沒有焦點的樣子,那女人到底和她在說什麽,她居然願意聽??
她瞪大眼睛,望著MR莊臣。
隻見他一開始也震驚的樣子,後來讚賞,微笑。
他果然賭對了,有了亦嫣小姐的參與,成功的機會大很多。
沒有想到千羽小姐居然不抗拒亦嫣小姐。
也不知道蘇亦嫣對千羽說了什麽,千羽乖乖地從吊椅下來,乖乖地被牽著手,回到客廳裏麵。
這麽匪夷所思的一幕,簡直從來沒有發生過。
即便是MR莊臣,也不能讓她這麽乖乖地聽話呀。
阿言簡直震驚得說不出一個字了,隻是目光一直盯著她們。
隻聽蘇亦嫣對MR莊臣微笑,“千羽已經答應了用催眠的方法讓她康複。”
“真的??”這次輪到MR莊臣一臉震驚,不可置信的樣子了。
他做了那麽多準備,無論怎樣和她溝通,怎樣努力說服她答應被催眠,她都沒有一點反應,而亦嫣小姐隻和她說了一會兒話,她就乖乖答應了。
“亦嫣小姐,你到底和她說了什麽?她為什麽會聽你的話?”他迫切想知道答案。
蘇亦嫣望向千羽的眼神充滿了溫暖,“隻是和她解釋了催眠對她的好處,其實,她是聽得進去的。”
MR莊臣有一種挫敗感,一個權威級別的他,居然還比不上一個隻副修過心理學的年輕人,果然有句中國話,長江後浪推前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