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眼裏迸出怒意：“這是什麽意思？”
“Sorry，寧叔，我沒有想到會拿它來威脅的，我一直以為我們有默契，合作得也很好，這次若不是你的主意，我也沒有想到黑入係統將錢盜出來，利用這一點攻擊紀哲野，讓他滾出紀氏。”
“你的主意差點就成功了，隻是沒有想到蘇亦嫣會幫他解決這次危機。”
紀一凡繼續說：“我相信，以你的頭腦和手段，對付紀哲野簡直就是一件再痛快不過的事情了，所以，我才向你提出娶千羽，這樣我們的關係更親近，更有保證一點。”
“你收集這些東西，覺得我還會相信你的話？”寧明樂冷冷地問。
他沒有想到紀一凡居然有這些證據，甚至連他轉賬的記錄都沒有。
他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調查自己？
還是在接觸自己之前，早就有了這些，當時若不是自己答應了他，大概他還繼續在牢裏，連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一想到這一點，寧明樂的背忍不住冒出了一層冷汗。
紀一凡比他想像中更陰險，更不擇手段。
難怪，連紀哲野都幾次三番差點栽在他的手裏。
這個人，想得太深太沉了。
“寧叔，我說了，你不用相信我，隻要和我好好合作就夠了。”
“你不覺得這樣很卑鄙？”寧明樂怒道：“我一直相信你，才和你合作的。”
他歎口氣，一臉的愛莫能助：“寧叔，你也知道，不足夠卑鄙無恥的話，連怎麽死都不知道，我也是預防萬一而已，實際上，我真的不想用這些來威脅你。”
“哦對了，你別想著將它將燒了什麽的，這些都隻是複印本而已，你清楚的。”紀一凡牽唇，陰陰地笑了。
“你覺得這樣做，我們還能好好合作？”寧明樂的臉色非常難看，他簡直對紀一凡徹底改觀。
從回來一直到現在，他一直防備的人是紀哲野，擔心他在背後搞什麽小動作，擔心他會傷害千羽，更擔心他會用幹什麽方式來報複自己。
沒有想到，一直防備的人根本沒有想過對付他，反而，他相信的人在背後收集中讓他萬劫不複的證據。
他已經坐了八年多的牢，那種絕望，痛苦，艱辛，絕望……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嚐試一次，如果真的再坐牢，他寧願死。
“寧叔，你說得太嚴重了，這些我真的不打算將它公開來害你的，我隻是想要一個保證而已，我是真的喜歡千羽，才會想娶她。”
“千羽還小，高中都沒有畢業，你說娶她，不覺得太早了？”
“可以先訂婚呀。”
“你到底想怎樣？”
“我知道你很愛千羽，所以你放心，我會和你一樣保護她，寵愛她，絕對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的，我們成為一家人，難道我還會害你嗎？你不但能進入紀氏的董事局，還能一雪你過去的恥辱，讓過去狠狠踩著你的人好好看看，今天的你，更尊貴，更高不可攀呀，總比——”
一頓，紀一凡輕輕地笑了：“總比回到那個肮髒複雜絕望的監獄裏要好吧？”
“你在威脅我。”
“嗬，寧叔，你真的誤會了，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想過要威脅你，隻是想給你一個好的選擇。”
寧明樂沉默了，心卻被憤怒吞噬著，恨不得將紀一凡的笑容狠狠地毀掉。
如果這樣不算威脅的話，那麽怎樣才算威脅？
他以為回來之後，即便歲月不饒人，卻也不甘心輸給歲月，為了女兒，他決定東山再起，結果紀一凡手裏的資料足夠將他推進無底可怕的深淵。
半晌，他這才問：“千羽根本不願和他分手，我不能逼她。”
“嗬，我知道你是一個好父親，你不用逼她，告訴她事實就好了。”
“你指的是……”
“沒錯，告訴她，害你坐牢的人是紀哲野。”
“沒有證據，何況，當時他還隻是一個小孩，她不會相信的。”
“也許，她會相信呢，你不試試看，怎麽知道。”
“……”寧明樂沉默。
他親眼看見女兒和紀哲野在一起的笑容，甜蜜幸福得讓他不忍心強迫他們分開。
如果，用這樣的謊言來拆散他們，千羽會不會很難過？
這樣，似乎不太好吧。
“放心呀，你隻要告訴她，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處理，足夠讓她相信，紀哲野一直以來欺騙了她。”
“寧明，別猶豫了，你也說了，千羽還小，她根本分不清什麽是愛情，他們隻是小時候認識，才會有點感情罷了，她遲早會知道，誰才是真正給她幸福的那一個人。”
寧明樂心裏惱怒地反駁，反正給她幸福的絕對不會是你。
紀一凡似笑非笑：“寧叔，你不會偉大到為了女兒再坐牢吧，那樣子，我還真心佩服你，這件事，就讓你這麽為難嗎？好吧，我知道你生氣，可是，我也是為了達到目的，何況，我不會傷害千羽，隻是讓你配合我拆散他們而已，如果到最後千羽真的不接受我，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用這個來報複你，好嗎？”
寧明樂冷冷地說：“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忽悠我。”
“我答應你，隻要千羽和紀哲野分手了，我保證將所有資料全部給你。”
“真的？”他懷疑地望著他。
紀一凡輕笑：“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然的話，我們簽個協議？”
“若是他們分開，你真的不會再用以前的事情威脅我？”
“當然，我也想和你好好合作，不是嗎？”
寧明樂抿著唇，心裏激烈的掙紮，其實，千羽和紀哲野分手也是好的，反正，就算他不那樣做，紀家的人也會想辦法拆散，他們分手，隻是遲早的事情。
“……我答應你。”
紀一凡笑了：“我知道寧叔是一個聰明人，放心，我會做一場好戲，讓千羽懷疑他，然後你在適當的時候告訴她，那麽千羽就算不完全相信你的話，但也會懷疑他，他們的關係一定會破裂的。”
寧明樂的眼裏劃過一抹內疚，對不起，千羽，爸是很自私，卻也是為了你好，你和紀哲野根本就不適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