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哲野感覺到她的身體顫抖得厲害,中止了吻。
寧千羽茫然地望著他,眼裏浮起前所未有的絕望:“紀哲野,你到底怎樣才肯放過我?!”
他的嘴唇染著一抹妖豔的腥紅,讓整張俊美的臉看起來妖孽,減少了平常的冷漠,看起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眼底浮起一抹任何人都察覺不到的神色。
他沙啞著回答:“寧千羽,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是的,一輩子。
無論是恨,還是……喜歡。
你們的命運早就糾纏在一起,再也擺脫不了彼此了。
她蒼白地笑了,淚水卻是洶湧:“為什麽,為什麽要讓我這輩子都要屈辱地活在你的麵前,這是你的樂趣嗎?紀哲野,你是瘋子嗎?”
是呀,他是瘋了,瘋了才會……愛上你。
愛上一個出賣他的女人!
他將她橫抱起來,急步向岸上走去。
阿言連忙跟上。
……
家庭醫生輕輕地說:“她發燒了,已經打了退燒針,明天一早醒過來就會沒事的。”
紀哲野臉色蒼白得嚇人,目光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裏麵燃燒一樣很可怕。
醫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少爺,隻覺得陌生,有一股想要快點逃離這裏的衝動。
這女孩出現之後,他的工作真的忙了許多,看樣子,他以後會更忙。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少爺對這女孩在意的程度超出了想像。
“她真的會沒事?!”紀哲野不相信的樣子。
寧千羽一直昏迷,現在都已經半夜了,她還沒有醒過來,一直在做噩夢,一直在哭……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脆弱的她。
當初,他將她拍下來的前段時間,他再怎麽冷淡,屋子裏的傭人再怎麽欺負她,她都淡然地熬了過去。
可是這一次……
他真的不明白,隻是無期徒刑而已,她至於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一樣嗎?
家庭醫生微微皺眉:“應該會沒事。”
紀哲野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眼裏的戾氣幾乎將醫生淹沒:“應該??!”語氣裏的殺意很可怕。
家庭醫生嚇得差點站不穩,連忙解釋:“發燒隻是一件小事,不過,她看起來很絕望的樣子,一個正常人,如果有寄托的人,病一場很快就好了,如果那個人失去了任何意誌,病自然也會加重,她還沒有醒,大概,心裏很痛苦,很絕望,心裏恨不得就這樣病下去……”
紀哲野重重地一推,醫生被他重重地推倒在地上。
“少爺,我已經給寧小姐打的吊針裏有各種營養,就算她意誌力再差,也不會出事,明天一早一定會醒過來。”
醫生一口氣解釋清楚一點,不然的話,倒黴的人隻會是自己。
“滾!”
他鬆一口氣,恨不得馬上滾出房間。
門口看到了阿諾,點了個頭,馬上就消失,不敢在二樓呆半刻。
紀哲野望著床上睡得極度不安穩的寧千羽,精致的臉蛋蒼白得嚇人,彎長的眼睫毛一直在跳動,不時有淚水滲出來。
她在夢裏似乎遇到什麽可怕的事情。
“啊——救我!”
她的手在空中想要抓住什麽。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
寧千羽確實是做噩夢了。
在夢裏,她遇到了可怕的獅子,獅子一直追著她跑……
沒有人救她,沒有人能幫她,而她隻能一直跑一直跑……
這時候前麵有一個人,她拚命地喊救命,然後就摔倒了,她喊那個人救他,那個人伸出手握住她……
一種期待已久的溫暖……
紀哲野看著她,隻見她的臉色漸漸地開始好了一些,但一整夜都在冒汗,他用毛巾為她擦汗,隻能用左手。
寧千羽緊緊地握住他的右手,根本不肯鬆開。
即便是他想輕輕地掙紮開,她就會用更大的力氣握住,仿佛那是屬於她的,任何人都搶不走。
他的眼裏浮起從來沒有過的溫柔和寵溺,任由她像握著全世界的寶貝那個握著自己的手。
就這樣照顧了他一整晚。
寧千羽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覺得一開始渾身仿佛被火燒一樣,後來又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最後被夢裏的猛獸瘋狂追逐,後來,卻突然溫暖起來……
睜開眼睛,隻見一張擴大的極俊美的臉龐就在眼前。
隻見臉龐的主人睡得很沉很熟。
他坐在床邊,臉趴在床上,一隻手握著她的手,啊不,是她的手握著他的手,而他也正好緊緊地握著——
千羽微微皺眉,他就這樣睡一整晚?
到底發什麽神經?
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出來,結果他握得更緊。
“醒來了?”略沙啞的聲音在竟然有點性感的味道。
他睜開眼睛,幽黑的眼眸安靜地盯著她。
也不知道是距離太近,還是被他嚇了一跳,千羽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跳漏了半拍。
一用力,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
“我怎麽會在這裏?”她發現自己的嗓音也有些沙啞。
紀哲野坐起,手放在她的額上,唇邊泛起一抹極淡的笑意:“嗯,退燒了。”
突如其來的溫暖,寧千羽的臉蛋瞬間滾燙起來。
幸虧,他隻停留了幾秒,就鬆開。
繼而她想起了什麽,跳起來,氣惱地說:“紀哲野,你幹嘛要帶我回來,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紀哲野看著她,仿佛她這個問題非常的弱智,根本不屑回答。
寧千羽一想到爸爸再也不會出來,心又痛又難受,若是爸爸都不回來團聚了,她所有的堅持和忍耐到底還有什麽意義。
她簡直不想忍下去了。
什麽賣身契,什麽賠償,見鬼去吧。
她跳下了床,冷著小臉說:“我要離開這裏!”
“可以。”
“告訴你,我就是要離……你說什麽?”寧千羽狠狠地愣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她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他好像說“可以”??
紀哲野淡淡地重複:“我說可以。”
“我要離開這裏,你允準了?”有些不敢相信,他會輕易答應??不是各種地威脅嗎?
“你不會用任何人任何事情來威脅我留下來了?”
“不會。”
紀哲野的臉色有些蒼白,盡管如此,絲毫無損他的俊美和矜貴,眼裏一如既往地幽黑深沉,讓人探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