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賭
說到這裡，小石頭早已懵了，腦海中響起了驚濤駭浪。
雖說是小孩子，但小石頭已經能懂得很多了，他知道清硯道長說的這些話意味著什麼，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還有這樣殘酷的癥狀。
「怎麼會……」
小石頭喃喃自語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彷彿渾身的力氣已經流干殆盡。
而小石頭的心神和道圖連在一起，此刻心神不穩也影響到了道圖的運轉。
「喀嚓」
清脆的聲音響起，道圖竟然裂了開來。
轟！
似響雷大作，道圖重新化作了漫天飛舞的符號，剛才的異象全部消失了。
符號們紛紛揚揚，似乳燕歸巢般，在飛了了幾圈后便重新進去了小石頭的眼睛當中。
「啊！」
這個過程非常痛苦，眼睛像是針扎一樣，小石頭忍不住慘叫了起來，同時耳邊又傳來清硯道長沉重的聲音。
「後來，我和你師叔找到了一種治癒的可能性，就是修補你的眼睛。
天缺並非不可治，那天你找到的那個獨山子中玉便是最後的一味藥材。
可能便是命吧，我偶然間竟然又發現你渾身籠罩著若有若無的死氣，推演一番才知你的情況已超乎所料，單單是眼睛的修補已經不能夠治癒你了，哎…」
「那怎麼辦？」
明知道這只是一個神印，但小石頭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沒有誰不想活著，小石頭也同樣如此，他真的不想和師叔分開，在他的心裡，師叔就是他的父親！
他還沒有盡孝呢。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大兇險也有一絲生機」清硯目光變得奇異起來：「在遙遠的東方，有個宗門叫做南宮，那裡應該可以徹底治癒你的傷勢！」
「南宮…」
虎斑喃喃自語，覺得這個名字挺像人名的。
清硯道長繼續說道：「南宮裡有一本殘卷，是上代南宮宮主留下的一本奇書，其中記載了能修補人體宇宙的秘術，如果你能得到的話，便可以修補先天不足帶來的天缺，重新連接人體宇宙。
這樣的話，你體內的惡性變化便會被遏制住，壽元也能停止乾涸！」
說到這，清硯的神印已經變得模糊了，好像隨時可以消失：「哎，去了那裡……不要提起任何有關於清平觀的事，不然你會有大危險。
還有不要怪你師傅和師叔不陪你，你口袋裡有封信，上面有詳細的解釋，他們也不好受…」
最後，清硯道長囑咐完所有的事後，終於碰的一聲消散了，神印變成無數光點，一時美景耀目。
那封信也被小石頭拿出來看了，林行之和周衛中無法陪著小石頭也被詳細的解釋了。
其實考驗小石頭只不過是糊弄人的事，小石頭心裡也清楚，當看到這解釋后，小石頭心裡的委屈也慢慢地散去了。
清硯並沒有看到什麼畫面，林行之的猜測是錯的，反而是清硯道長是故意要小石頭獨自前行的。
清硯道長想賭一次，小石頭如果能獨自救自己的話，那麼小石頭將能獲得巨大的氣運，氣運這種東西是虛無飄渺而又真是存在的。
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
如果小石頭能渡過去，那麼冥冥之中就可以向上天索取自己原本的力量，甚至能獲得更多！
甚至，自己的不足還可能會轉變成巨大的優勢！
如果林道士跟著小石頭，冥冥中小石頭則會因為有人分擔痛苦而增加不可預測的危險。
清硯真是用心良苦，小石頭看完后徹底放下了對獨自遠行的忐忑和害怕，內心變得無比堅定了起來。
「走吧！」小石頭對著虎斑說道，轉身開始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
「嗯！」
虎斑很乾脆的答道，聽過清硯道長的話后，它對於前面未知的路充滿了期待，熱血都有些沸騰。
臨近中午時，一隻微不足道的蛤蟆從山洞中跳了出來，這隻蛤蟆速度很快，一跳便是很遠的距離，鼓囊囊的肌肉充滿了驚人的爆發力。
蛤蟆行宮內，虎斑對於這個新的代步工具嘖嘖稱奇，沒想到從內部看到外面的一切情況，只要心神與蛤蟆的眼睛連接，便可以通過蛤蟆的一對眼睛看到周圍的事物。
「好東西啊，可真有意思，哎呀嘖嘖嘖…」
虎斑饞的直流口水，不住的讚歎著。
有了這個蛤蟆行宮，就等於多了一個隱藏的的老窩，而且這個老窩還可以移動，誰會想到這個蛤蟆其實是假的呢，裡面還藏著人？
這個深山幽谷很快就走出了，只不過從幽谷中出來的時候，虎斑和小石頭是自己慢慢爬上來的。
原因很簡單，蛤蟆無法爬山。
不過小石頭很釋然，因為林行之經常會教導小石頭，這世界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所以小石頭不會放在心上，能有個代步的工具已經很不錯了。
倒是虎斑氣的不行，對蛤蟆行宮的能力產生了質疑：「我說，這玩意兒不會還有其他毛病吧？」
「不會的，這可是觀主給我們的啊。」小石頭走在前面頭也不回道。
「上個山就不行了，什麼垃圾東西！」虎斑嘟嘟囔囔道。
「別說啦，趕快走吧，路還遠著呢。」
小石頭顯得很無奈，早上正準備出發時，虎斑突然四個腳變得有些腫，走起路來很痛，這讓虎斑心裡很毛躁，就是小石頭自己也被虎斑懟了幾句。
但是又不能指責虎斑什麼，畢竟虎斑也很無奈，本來小石頭想背著虎斑走的，但虎斑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這樣做，小石頭怎麼勸都不聽。
「還是我背著你吧」走了一會，小石頭還是忍不住說道，但虎斑直接就跳腳了。
「不行！你背我算是怎麼回事啊？我大好的的英明不能再這種事情上毀掉，再說馬上就出去了，到時候直接用蛤蟆代步了。」
「好吧好吧…」小石頭算是投降了，一條狗的自尊心竟然比人還重，師叔都沒這樣過。
一想起師叔，小石頭就禁不住的想著和師叔在一塊的日子。
不行！我一定要再見到師叔，我一定要拿到觀主說的那本書！小石頭握緊了拳頭，一遍一遍的給自己打氣，堅定著心中的信念。
轟！
這時前方突然傳出了一聲巨響，地面開始劇烈的抖動，山崖不斷的滾落崖石，差點壓住了正在攀爬的小石頭和虎斑。
「怎麼回事！」小石頭險之又險的避過了一塊石頭，靈敏的跳到了另一塊突出的山石上：「好像是有人在打鬥。」
「大爺的！」這時候虎斑猛地咆哮開來，只見它的頭被一塊飛來的石頭打破了，鮮血直流，此時正氣的跳腳：「王八蛋！那個犢子惡意傷我？！」
別說，山下生活了好幾年的虎斑罵起人來不帶重複的，一句接著一句像是連珠炮一樣。
「噓！」
小石頭急忙比個手勢示意虎斑不要出聲，然而此刻虎斑一看見自己的血直接就炸毛了，一雙拇指大的狗眼霎時間就紅了，腳上的疼痛也忘了，嗷的一聲便沖了過去！
「虎斑！快回來！」
小石頭急聲呼喚，但虎斑不知道吃了什麼葯，眨眼間便如似一道閃電劃過不見蹤影。
「天哪！」
小石頭不禁捂住頭，這可真是飛來橫禍，如果真的是有人在打鬥的話，虎斑這樣衝過去說不定會遭遇不測。
眼看虎斑不見了，小石頭加緊速度攀爬了起來，終於在一刻鐘后爬了上去。
入目一看，前方是一片林子，虎斑也不知從哪個方向衝過去了，林海鬱鬱蔥蔥，讓人看不到遠處的景象。
打鬥聲依舊持續著，小石頭順著這個聲音慢慢地摸了過去。
在穿梭了很多個樹木后，眼前豁然開朗，無數的樹木斷折，形成了一片寬闊的場地，地上還有著成片的血跡潑灑，濃郁刺鼻的血腥味直教小石頭緊皺眉頭。
這不是塊安全的地方，以小石頭的情況來說，待在這裡這裡凶多吉少，血腥味還有可能會引來兇猛的野獸，誰知道這種幾乎沒多少人踏足的地方又怎樣的怪物存在著呢。
但是虎斑依舊沒有出現，反倒是空地前方不斷有樹木倒塌，煙塵瀰漫，戰況看起來格外的激烈，不時有吼叫聲傳來，其中夾雜著猛獸和人類的嘶鳴。
「不會跑哪裡去了吧？」小石頭有些猶豫，突然他靈機一動，想到了自己的蛤蟆行宮。
對啊，我可以這樣悄悄的過去啊！
小石頭興奮了起來，為自己的急中生智感到高興。
扔出來蛤蟆行宮，小石頭手印一變，身形便消失了，而那地上的一隻蛤蟆眼睛咕嚕嚕的轉了起來，隨後便小心翼翼的挪動了過去。
咚！咚！
打鬥聲愈來愈響，地面開始變得凹凸不平，不時有破碎的布條和鱗甲散落在地，看樣子應該是妖獸和人類搏殺。
蛤蟆小心翼翼的躲避著戰鬥的餘波，幸好小石頭感知靈敏，要不然就沒法自如的的操縱著蛤蟆躲避飛射的木塊。
不要小看那些木塊，普通人要是被擊中的話，非死即傷。其上附帶著的衝擊力，可以輕而易舉的穿透一尺厚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