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二人組
雖然剛到這個世界時，陳碩決定不再做教育這個行當，但不代表他內心就真的厭惡教育。
聽到張啟啟的話，他只覺得內心如同卡了一根刺，非常不舒服。
「市政總管徐黑臉哪有這個本事！」
張啟啟鄙視地搖著頭：「這麼多年來，就不見他徐黑臉來過學院幾次！」
這話讓陳碩聽起來有些好笑：「還這麼多年？你才幾歲？」
張啟啟悻悻一笑：「我是不大，但消息靈通嘛。」
「行吧，按照昨晚的計劃，今天先帶我熟悉下各個年級的學科流程。」
「沒問題，咱們偷偷的，注意別被發現了。」
黑焰鎮北部，輕語之森，茂密的針葉林中，兩道人影正攀附於彎曲交錯的樹榦之上。
下方是一條寬約十餘米的泥濘土路，遍布大大小小的泥潭，正處於半結冰狀態。
說是土路，從寬度上便可看出，這是一條固定通行的『官道』。
「黑_22，我感覺這鬼地方對咱們力量的壓制挺大的。」
說話的人帶著一頂褐色鴨舌帽，短寸頭，有一張平平無奇的面容。
然而，這張臉的左眼框內卻嵌了一顆暗銀色電子眼，瞳孔由三個凸起的小孔構成，從其內射出紅黃綠三種顏色的光芒。
「43號，閉嘴！」
黑_22面容冷峻，穿著一件深色立領冬衣，兩隻手分別帶著黑白兩色手套。
「好吧好吧，真不知道黑_1大人為什麼會選中這種束手束腳的小地方……」
林子陷入寂靜，兩三分鐘后前方傳來嗤嗤嗤的蒸汽噴射聲。
大量水汽瀰漫至半空，又在瞬間凝結成冰晶，霧蒙蒙的空氣中射出一整排探照燈，猶如巨獸的眼睛。
一個龐大的車隊緩緩駛來！
車隊由五張雪地車和三張重型卡車構成。
雪地車呈錐形打頭陣，保險桿上裝載了螺旋滑刃，人高的碩大輪胎上綁著防滑鏈，隨著移動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後方的重型卡車拖著三個大型集裝箱，整整三排車輪，所過之處留下一分米還深的凹痕。
這樣一隻車隊，可以說集結了黑焰鎮大半物資和人力打造。
在這種『窮鄉僻壤』完全當得起豪華二字。
更何況其中還配備有兩名槍手。
43號隱藏在樹蔭中，興奮地壓了壓帽沿，用嘴型無聲道：
「還有30秒！」
「29！」
「28！」
黑_22額頭青筋跳了幾下，無聲做著嘴型：「不需要你倒數，給我閉嘴！」
「為什麼？數得太早了嗎？」
「叫你閉嘴！」
「好吧……最後數一個，10……9……」
「43號！我命令你閉嘴！你要是再出聲，我會把你24K鈦合金狗眼挖出來當彈珠！」
「可是黑_22，我並沒有出聲啊……1……0！」
「去死！」
一聲飽含憤怒的低吼在林地上空響起，剛一出現便淹沒在車隊轟鳴聲中。
然而它就彷彿一陣無聲的號角，方圓二三十米內的地面齊齊塌陷。
大量煙塵破薄而出，混合著霧氣，如同一張柔美的白紗蒙在車隊雙眼之上。
尖銳的警報第一時間便響徹林地，此起彼伏。
「敵襲！敵襲！全員進入一級備戰狀態！」
「很抱歉，已經晚了。」
43號的機械眼球開始旋轉，帶著微不可聞的細密嚙合聲。
三瞳中，黃、綠兩色光芒消失，取而代之是凝成實質的紅芒。
機械複眼——高溫領域！
光芒將霧氣染成深紅，覆蓋區域內，氣溫瞬間拔高10°不止。
與此同時，黑_22居高臨下立在枝丫間，左掌平伸於半空，白手套被強烈的氣勁撕成碎片。
紛飛的破布間，視覺意義上的手掌赫然是一灘如同果凍般晃來晃去的血肉液體。
黑_22前身微傾，面色冷峻，液體手掌正好觸及高溫領域，距離不多也不少！
紅霧纏繞，液體手掌如同蠟燭般融化、滴落，在半空便蒸發消失。
朊粒縫合——退化蛋白！
幾個呼吸的時間，原本躁動不安的雪地車漸漸變得安靜。
就像是被蜘蛛注入毒液的蜜蜂，只剩下些許輕微的肢體抽搐。
就在這時，場地中間位置，一輛雪地車擋風玻璃突然碎裂。
噠噠噠噠！
一梭子子彈從中傾瀉而出。
43號吹了聲口哨，徑直跳下樹梢，將子彈悉數避開。
然而還沒來得及落地，只聞噗得一聲悶響，一顆銀針般纖細的彈頭后發先至，從他側臉穿了過去，帶走一片血肉。
子彈瞄準的應該是機械複眼。
只可惜十幾米距離，想保持如此程度的精確性同樣非易事。
尤其對象還是一位資深一階職業者。
「啊吖……大意了……」
43號對此不甚在意，機械複眼第一時間鎖定襲擊者位置。
廣域的光芒中再度迸發出一束晶亮的深紅色激光，瞬間連接上目標雪地車。
超頻鐳射！
眼珠微轉，近一分米厚的鋼板被切割為兩半，其內傳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激光消散，43號滿意地點點頭：「生命特徵消失，這次應該沒有漏網之魚了吧？」
黑_22從樹丫上跳了下來，走向已經側翻的重型卡車：
「抓緊時間收尾，尋找目標人物。」
說著，他躬身拉開集裝箱插銷，看到裡面的東西，臉色一愣……
……
傍晚，鐵鍬與濃煙酒吧，老地方。
張啟啟領著陳碩姍姍來遲，孫沛身前的酒桌上已疊了一堆空杯。
「怎麼樣？」他臉色潮紅，稍微抬了抬眉毛。
「還不錯！」
陳碩臉上有一絲難掩的疲倦，表情卻相當興奮。
聞言，張啟啟看了眼陳碩，似乎對這個問題有不同的見解。
實際上，也不怪熊孩子懷疑。
了解教學流程只花了一個早上，剩餘時間裡，在陳碩強烈要求下，兩人藏在暗處偷窺不同的授課教師。
這種變態行徑持續了近10個小時！
也正因此，兩人這個點才來酒吧。
孫沛灌了口酒，冷笑一聲：
「還不錯？你打算用兩天來惡補相關知識，又或者只靠一個二段滑步就想當老師？」
陳碩瞥了眼提升至0.3的學識屬性，僅此一點就不虛此行！
更何況，憑藉著前世經驗，再加上一天的盯梢，他順利識別出幾個教學難點，並且通過3次指導掌握了大半。
想到這裡，他沖孫沛微微一笑：「我想提前時間。」
「噗！」
孫沛一口酒噴了出來，對面張啟啟被淋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