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教你做人
「托你的福，憑一己之力拖住了一隻怪物。」
陳碩的話讓孫沛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一邊捂著左臂小跑，一邊仔仔細細打量著陳碩，臉上的驚愕愈發濃郁。
「我記得……你也被攻擊了，怎麼可能？！」
張啟啟扶著羅利，聞言扭頭道：「宋瘸子，難道你真的會二段滑步？」
對於這個問題，陳碩壓根懶得解釋。
「二段滑步？你想多了，對於這種慢吞吞的進攻，熟練的滑步完全能夠應付。」
「慢吞吞……」
張啟啟看看自家師父，再看看近乎虛脫的羅利，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如果激光是慢吞吞的話，那受傷的兩人豈不是行動遲緩的二愣子？
作為隊伍首席戰力，第二傷殘人士，孫沛如何能接受這個說法！
這還是那個欺軟怕硬的宋北尚嗎？
還是那個被槍聲嚇得差點尿褲子的宋瘸子嗎？
強烈的心裡落差讓他鬱悶得想要吐血。
這時，後方傳來碎石滾動聲，兩隻蠑螈攀附著岩壁，一點點追了上來。
隨著目標進入視野，再次鎖定，射擊！
這一次的目標是羅利和陳碩。
有著岩壁遮掩，陳碩有十足的把握進行閃躲，但他不認為羅利能挺過這次攻勢。
該怎麼辦？
危急關頭，陳碩目光掃過茫然無措的張啟啟，突然一亮。
「熊孩子，還記得我教你的滑步嗎？」
「嗯？」
張啟啟轉過頭來。
「利用重心的大幅度轉移來擺脫激光鎖定，原理其實和滑步相同！」
話只來得及說這麼多，羅利能不能逃過這一劫就看熊孩子的悟性了。
陳碩盯著蠑螈，在激光即將噴射的那一刻側身滑步。
哧！
激光沒入牆壁。
時機把握的分毫不差，以相當輕鬆的姿態完成閃躲。
扭頭看去，張啟啟正收回右腳，羅利跌坐在一旁，兩人中心處殘留著一道焦痕。
「你該不會是踹了他一腳吧？」
陳碩瞪著眼。
熊孩子聳聳肩：「你說的要改變重心，這是最簡單的方式。」
「問題是，老頭現在這幅樣子，你確定經得住你踹一下？」
「……唔，我沒想那麼多……」
陳碩搖搖頭：「跑不了，蠑螈雖然進攻遲緩，但爬行速度不比我們慢，孫沛，想要活命，我希望你能放下成見！」
不出所料，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陳碩在心底嘆了口氣，最後勸說道：
「都到了這種時候，也不怕傷到你自尊心，在我看來你的滑步很有問題，基礎步伐沒有掌握牢固，對重心的理解甚至還不如張啟啟。」
「嘶！」
張啟啟吸了口氣，差點將手裡的羅利放倒在地。
「宋北尚。」
印象里，這是孫沛第一次稱呼全名。
陳碩心底一喜，不怕你生氣，就怕你沒反應。
「你憑什麼來指揮我？」
「……」
陳碩瞥了眼再次逼近的蠑螈，決定不再廢話：
「你每次滑步都重心亂晃，試著穩住雙臂，在找准重心前別再亂搖亂晃。」
咕嚕！
他側過頭，見孫沛竟然灌了一口酒。
「我孫沛絕不會任由一個人渣來安排……」
「我看你的基本步伐，左傾，回撤，前踏、旋身，也只有回撤做的還算到位，一會兒盡量尋找回撤空間充足的地點，所有滑步都採取回撤方式。」
「我不如這個小子？你在放屁！」
陳碩忍住給他一拳的衝動，最後道：
「雖然不知道你為何不動用機械核心，但射擊的前提是重心穩定，把握好蠑螈每一次進攻的間隔，言盡於此，好自為之！」
站在老師的角度，陳碩現在能夠做的也只是揚長避短。
至於孫沛聽進去幾分，已經不在陳碩的考量範圍內了。
扭頭看去，孫沛將一口酒噴在左臂上，額頭青筋凸顯。
隨著發力，原本結痂的傷口被再度撕裂。
他緩慢的夾起彈頭，顫抖著壓進彈倉，扭頭冷冷看著陳碩：
「我會用行動告訴你，你之前的話有多麼的狂妄無知！」
「你別亂來……」
他猛地將輪盤抖回原位，不再搭理陳碩，而是抬槍瞄準。
砰！
平平無奇的一槍，擊中了一隻正準備積聚激光的蠑螈。
激光隨之射出。
孫沛咬緊牙關，這一瞬間，他腦子裡最先想到的是左傾滑步。
但為了證明陳碩大錯特錯，他小腿一瞪，壓低重心朝著身後滑出一段距離。
我讓你看看，你的自以為是無濟於事。
哧！
和想象中的狼狽不同，滑步的一瞬間，激光鎖定竟然失效了！
結果就是，孫沛第一次成功躲開了蠑螈的進攻。
「……」
孫沛楞在原地，甚至忘了反擊。
「開槍啊！叫你滑步的時候別亂動，沒叫你現在愣著不動！」
陳碩的喝罵聲將他驚醒，他抬手補了一槍，再次後撤滑步。
激光落空！
大概是有了準備，這一次的滑步有著相當高的完成度，竟然連機械核心中的『集中值』都漲了一截。
這讓孫沛吃驚地張大了嘴。
陳碩一直好奇他為何不動用機械核心，原因便在『集中值』這個東西上。
槍手職業看起來靈活瀟洒，但實際上任何一次機械核心的動用，都需要充足的集中值。
而集中值的獲得，則是一個身心合一的過程，一般通過聚精會神的普通射擊來積攢，相當高完成度的基礎技能也會積攢。
之前這一次後撤滑步便積攢了一部分集中值。
孫沛感受到附著於心髒的機械核心正在熊熊燃燒。
裡面的每一個齒輪飛速轉動，涌動著令人迷醉的強大力量。
加上前面幾次射擊，集中值的積攢已越過閾值！
也即是意味著，敵人將迎來槍手最為恐怖致命的進攻！
孫沛右手持槍，左手托底，身體內發出沉悶的轟鳴聲。
陳碩心神一凜。
這種聲音？
那聲勢浩大的一槍終於來了嗎！
砰！！！
一顆流星從槍管升起，劃出明亮的軌跡，在四散噴涌的星火間擊中蠑螈。
這一瞬間，蠑螈堅不可摧的黑色鱗片被碾碎、剝落，血肉飛濺，在後面岩壁上繪出一朵血腥之花。
「我靠！太強了吧！！」
即使第二次見識，陳碩依舊被這絕對的力量所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