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熊孩的天賦
「呱……呱……」
寒風瑟瑟，幾隻鳥兒被驚動，遠遠飛走。
林子里依舊保持著詭異的寂靜。
陳碩看著巨殼熊，巨殼熊盯著孫沛，孫沛將頭扭向羅利幾人，羅利臉上充滿絕望。
陳碩突然又想起另一句話。
『你不需要跑的比熊快，你只需要跑的比同伴快……』
之前那一槍威力巨大，與其說是子彈，不如說是炮彈。
任誰都能看出，這一槍不是想射就能射的。
更何況巨殼熊離羅利已不足五米，打個鼻響都能熱浪撲面的距離。
就在眾人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時，巨殼熊緩緩後退了一步。
緊接著越退越快，從之前來的灌木叢又鑽了回去，消失在林子深處。
「走……走了……」
羅利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被冷汗浸透。
張啟啟同樣近乎虛脫，但這熊孩子強打起精神，直接放了一通彩虹屁：
「師傅好厲害！連取巧巨殼熊都被你嚇走了！」
聽到這話，陳碩忍不住嘴角抽搐。
若不是那一槍聲勢浩大，熊孩子你現在已經被巨殼熊下肚了。
孫沛明明可以穩定重心以後再進行射擊，但他不知道出於何種想法，非要在滑步時開槍。
這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滑步有著較高的完成度。
簡而言之，就是能夠全程掌握自己的重心，才有射擊的資格。
否則……看看孫沛這一槍，以巨殼熊的體型，脫靶的概率恐怕還沒有擊中大……
孫沛臉上看不到半點挫折和懊惱，他保持著冷酷的表情，整理了一下衣襟，打開酒壺灌了一口，吐出三個字：
「得加錢！」
羅利老臉一垮，極其不情願嘟囔道：「熊是自己跑的……」
孫沛冷笑一聲：「老頭，要是連命都沒了，錢還有什麼用？」
「打住打住！你，你，你……」羅利手指頭點過幾人：
「別以為我會忘記，這筆錢你們都有份！」
出師不利，孫沛的意思是拿錢走人，但在羅利的堅持下，幾人繼續前進。
陳碩原本打算先混兩頓飯過渡一下，但見識了孫沛的能力，好奇心卻是被大大的吊了起來。
若不是指導有三個小時的冷卻時間，他都想繼續破譯了。
「喂，你叫張啟啟是吧？你師傅剛才好厲害，為什麼他體內會有奇怪的響聲？」
張啟啟恨恨看了陳碩一眼：「滾開，只會逃跑的膽小鬼！」
熊孩子嘴還挺硬。
「想得到你師傅的認可嗎？我有辦法哦！」
張啟啟腳步一頓，狐疑道：「什麼辦法？」
「二段滑步，想學嗎？」
「二段滑步？那是什麼東西？」
陳碩微微一愣，看樣子兩人的關係比想象中更疏遠。
張啟啟連孫沛有些什麼能力都不清楚，難道只是一對假師徒？
陳碩笑道：「之前你剛剛見過，鐵槍往後滑行的那個技能。」
張啟啟眼睛一亮：「原來那叫二段滑步，你怎麼會知道？！」
「我不但知道，我還能教你。」
「嘁！」張啟啟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連機械核心都沒有，你還敢說這種大話，果然不愧是坑蒙拐騙的宋瘸子！」
果然是機械核心的問題！
陳碩對此隱隱有猜測，他沒有計較話里的譏諷，而是趕緊問道：
「機械核心是什麼東西？哪裡能買到？」
「這都不知道？機械核心是成為職業『槍手』的關鍵物品，至於哪裡能買到，你問我我問誰？」
穿過一段人跡罕至的冰封叢林，幾人來到一處凹地中。
這裡生長著一種常青闊葉樹種，幾人剛到，天空便細細密密織起小雨。
「糟糕的天氣！」
羅利抱怨了一句，順著凝霜的草坪，迫不及待小跑到凹地最下方。
一口用木條和鉚釘固定的礦洞入口出現在眾人眼中。
入口邊緣有一個滿是油污的鐵皮桶，羅利將上面覆蓋的皮革扯開，露出下面的煤炭。
這是一個爐子。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生火呀！」
陳碩用小型噴火器將火爐點著，還沒來得及暖一下身子，就在羅利的催促聲中再度出發。
這一次每人手中都拿了一柄熊熊燃燒的火把。
兩輩子來，陳碩還是第一次下礦，剛開始難免有些緊張，但沿著蜿蜒的礦洞走了一段距離，緊張感漸漸消失。
孫沛用火把溫著酒壺，發了句牢騷：
「老頭，你已經在這個礦洞轉悠了一個月，什麼時候是個頭？」
「快了！」
羅利一雙小短腿走得飛快，像是被打了雞血。
陳碩吊在隊伍尾巴上，見狀不禁有些好笑：
「小老頭來礦洞就像是回家見媳婦一樣。」
「他可沒有媳婦，聽說整天抱著賬本睡覺。」張啟啟話里有些怨氣：
「最近每天都這樣，到洞底挖兩個小時，然後打道回府，也不知道在找些什麼！」
「對了，瘸子，你不是說自己會二段滑步？」
「沒錯！我姓陳，我不介意你叫我陳老師，我不認為你這是請教的態度。」
「陳？瘸子你不是姓宋嗎？」
張啟啟打心底看不起宋北尚。
若不是其之前『碰巧』躲過自己的撲擊，後續又『僥倖』從巨熊的攻擊中全身而退，他壓根不會相信那番鬼話。
另一邊，陳碩要是知道張啟啟這番想法，恐怕會拍手叫道：
「巧了！」
要不是想從對方口中了解這個世界，外加完成系統任務，陳碩早就讓這熊孩子有多遠滾多遠了。
「聽好了，在你下跪求我之前，我只講一遍，你能學多少看自己本事！」
「呵呵，別廢話，趕緊開始吧！」
「二段滑步太困難，先教你一段滑步，首先，身體前傾、後仰、左右搖晃，仔細體會重心的變化。」
張啟啟跟著他的話做了一遍。
「接下來是步伐。」
陳碩做了一個標準動作：「配合著步伐感受重心變化。」
這一步多少有些難度，如果把上一步比作握方向盤，那這一步就類似於剎車、離合、檔位、方向的配合。
正常人面對這麼大的難度跨度，多少需要些練習時間。
但張啟啟出乎了陳碩的預料，竟然兩三次步伐間，重心的變化就熟稔起來。
「然後呢？能不能一次講完？」
陳碩：「……」
這個熊孩子似乎有點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