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羅藍的傾情
羅藍的娘還在世,跟她住在一個圍屋裡,這裡算是三房的產業,很好找,就是羅家圍屋邊上的那座。
這裡也是羅家最重要的一座圍屋,因為這裡還是羅家的家族財政中心,家族裡所有的帳目都要從這裡過一遍,大老爺羅樹青對羅藍這個侄女是絕對信任的。
但韋岩從一開始就從來沒有相信過這個三姐,這倒不是韋岩有什麼偏執的想法,而是那個護衛閔玉峰給韋岩的感覺一直不好,但羅藍在韋岩對她進行過警告以後,她一直都沒有讓那個閔玉峰迴避,羅藍被挾持了的情況又不太像,那就只有一個答案,就是羅藍本身有問題。
可問題出在哪裡?韋岩還沒有想通,乘著這個夜,他要逼著羅藍說出來,如果這樣還是不肯對韋岩說出一些實在話來,那麼如何對待羅藍,就肯定不會是和平的。
羅藍似乎也知道韋岩一定會找她,時間都快到子時了,她到韋岩這邊來的速度還是很快,並且衣裳整齊,絲毫不見匆忙地樣子。
韋岩見到她的時候就給了一個大大地笑臉,人家尊重你,這麼晚還在等著召見,給一張臭臉看就沒意思了。
「三姐請坐啊,小弟我剛回來,就連著夜地想和三姐說說話,三姐不要見怪哦!」
羅藍知道羅有寅這麼陰陽怪氣地說話,就一定是要一個結果,這也正是她想要說的,所以沒理會他這份態度,甚至都沒去坐韋岩身邊的椅子,很是鄭重地韋岩行了一禮,道:「五弟,姐姐給你見禮了」。
韋岩急忙側身讓過去,還在那用這種腔調說話,「哎喲!小弟可不敢受姐姐這份禮,我是怕有命受禮,沒命回啊!」
羅藍面色凄苦地直起身,也沒再堅持,而是說道:「五弟不用這樣,是三姐我承受不起,今天你剛進家門就殺了何伯,姐姐就知道五弟一定會找我,可姐姐實在是怕了五弟的手段,又不敢主動上門,這心裡憋著些話就等著五弟來問呢。」
這回韋岩臉上的笑容就真誠多了,上前拉著羅藍的手,再次請她坐下,「三姐,弟弟我這一路上的遭遇呀,真是一言難盡,大哥不管事,就全靠我一個人撐著,可這回到家了,一進門就有人公然挑釁,要是不立下這威風,怕是今夜都不得安生地過,那何伯還是大哥地堂舅舅呢,還不是迫於無奈,讓我當那殺雞駭猴的雞給殺了,誰讓他是第一個跳出來的,還蹦得那麼歡實,三姐不會是私下裡跟何伯有什麼商量吧?」
羅藍順從地坐下來,也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了,「沒有,絕對沒有。其實姐姐知道五弟想要問什麼,」
說著她剛坐下的身子又站了起來,接著不容韋岩反應過來就「撲嗵」一聲給韋岩跪下了,開口就道:「姐姐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可姐姐不是有意的,不管姐有多大的錯,你要如何處置,姐姐我都認了,但只求你看在咱們姐弟一場的份上,放過我娘和閔玉峰,」
「現在只有姐姐知道你在外面安排了高手,沒人能跑得出羅家,姐姐真沒跟任何人說過,你放在外面的那支小隊伍有多厲害,連大伯都沒告訴過,你就看在姐知錯想改的份上,放過我娘和閔玉峰吧。」說完她就給韋岩叩頭。
韋岩急急地也只攔住了第二個頭。「這是何苦啊,三姐,咱們雖然不親生姐弟,可都是姓羅啊!有什麼想法你跟我直說多好,非要弄得生分嗎?」
聽韋岩拿出親情來如此說,羅藍的臉色更苦了,「五弟,要是早知道你是這樣的,姐姐哪裡還敢啊!其實也不能全怪姐姐,我想你已經知道了,大姨娘都跟你說了吧?」
「是大伯生氣四叔的做法,也知道他們不敢對寶哥做得太過份,這才放任下面的那些人不管,對你就算是聽天由命了,」
「我也正是看出來大伯的意思,這才在陸老五和牛燕七逃出去之後,慢了三分才跟大伯報告他們跑掉的,又故意坐了馬車去追,這才晚到了大半天的時間,」
「可吳昊跟大伯說起你的事情,這些可不是姐姐透漏給陸老五和牛燕七,到底是誰,我也不知道呀,」
「除此之外,三姐沒做過別的對不起你的事,姐姐最後再求求你放過我娘和閔玉峰吧。」說完羅藍再次給韋岩叩頭。
這會韋岩沒理她,氣得在地中間轉圈,嘴裡恨恨地念叨,「閔玉峰,閔玉峰,真是特么瘋了他,閔玉峰你真該死,就那一次,我手下死了一百三十三個人,閔玉峰,閔玉峰,」
羅藍已經叩頭不起了,「五弟,五弟呀,不關他的事啊!是姐姐不好,都是姐姐的錯,求你放過他吧,」
「我已經跟他有了私情,我肚子里都有了他的骨肉,這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沒有爹啊,求你放過他吧,求求你了。」
不管羅藍如何泣血哀求,韋岩控制不住地面目都有些猙獰開來,瞪著血紅色的雙眼如同噬人充饑的凶獸窮奇,死死地盯著羅藍,「他如何賠我一百三十三條人命?啊?你告訴我?」
「那裡面有和你一樣的少女,你知道嗎?那裡有和我一樣大的少年,你又知道嗎?甚至那裡面還有不到六歲的小孩子,你又知道不知道?你告訴我呀?」
韋岩跟陸老五和牛燕七之間的仇是說不清楚誰對誰錯了,可這跟那個明顯是在背後出壞主意的閔玉峰有什麼關係?要不是韋岩肯定就是他在背後搗鬼,羅藍可能還沒膽子做出這樣的惡事來,那一百三十三條個人也就不會死,至少不會死這麼多,這讓韋岩如何能不發狂。
「你還想留著他的孩子?生出來就是個壞種,要麼你生下來我再殺,要麼你現在就打掉他。」
羅藍死死地叩頭不起,把她的肚子保護在下面,這是母性天然的本能。
「你還是我三姐嗎?向著外人,差點害死兄弟,你還想讓我放過他,你還有臉替你大伯來問我是不是羅家人?你也該死,你才不配姓這個羅!」
韋岩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了,上去就是一腳踹在羅藍的腰側,這一腳把羅藍嚇得差點魂飛魄散,她翻倒在地上又飛快地蜷縮成一團保護好自己的肚子,卻是一聲不吭。
就讓弟弟打吧,讓弟弟打一頓出了這口氣,孩子要是能保住,閔玉峰又不得死,吃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
可韋岩第二次抬起的腳卻是踹不下去了,無論如何這是羅有寅的堂姐,心裡翻湧起羅有寅的記憶,那裡面有三姐對他小時候的好,雖然可能是為了她自己在這個家裡生存,三姐對誰都挺好的,可那畢竟是真的對羅有寅不錯,還能真的廢了那還沒出生的小生命嗎!
旁邊的邢敏真的看不下去了,見韋岩頓住了手腳,急忙上前給他遞上手帕。
這快成韋岩的習慣了,每次打殺人的事做完了,他都會拿一塊新手帕擦擦手,雖然很多時候那根本就擦不幹凈手上的血跡,不過是只代表他的暴厲結束了。
韋岩冰冷冷地看著邢敏,「你,跪下,我累了,要坐一會。」邢敏那裡敢在這個時候有半點的遲疑,就替板凳變成了新的板凳。
韋岩坐在邢敏纖細地腰身上,再次看向了羅藍,道:「剛才我還琢磨,今晚那閔玉峰怎麼沒跟你進來。」
「說說吧,閔玉峰後面還有沒有人?」
羅藍不了解那塊手帕的意義,她蜷縮在地上依然不敢起來,還是怕韋岩再次傷害她的孩子,「沒有,沒有,真的沒有了。」
韋岩需要再排除一個人的嫌疑和危險,猙獰地看著他的三姐,道:「我要你的保證,那閔玉峰後面真的再沒有其他人,你還要把手上的力量交出來,然後讓他帶著你離開羅家,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明天你去跟大哥說對不起,大哥要是原諒你,你才可以離開,這些事情做不到,我就親自動手。」
羅藍本來就是這樣想的,她就是想跟韋岩說清楚,讓他放過自己和閔玉峰,這時候那裡還會不同意,「我保證,閔玉峰身後再沒有別的人,明天我就和他走,再不回羅家,謝謝,五弟,謝謝你。」
韋岩有些傷情,嘆聲道:「就當你是嫁出去了,帶上嫁妝,把三嬸娘留在羅家,如果她安份守己,我會奉養她到老。」
羅藍終於忍不住地心中一松,放聲痛哭出來。
「都是因為你,有了他的孩子,我才放過那閔玉峰,回去告訴他,不屬於他的東西,就是拿到手,也會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