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準備、預備、防備（求收藏！求推薦！）
送走韋岩這一行人，知縣王志道和幾位縣屬官還有點彈冠相慶的意思，本來想找掛鞭炮放一放慶祝一番的，轉頭又想起來，還有州府那邊沒去打點呢，也不知道手裡的銀子還夠不夠，幾個人又都在韋岩看不到的地方跳腳罵娘，讓這小子一下拿走二十萬兩銀子，回頭再給州府送去一些，幾個人這些年的官，算是白當了。
韋岩前後兩筆大數目的銀子收入，讓他手裡的錢財都有五十多萬了，抄了兩個村寨一個店那些都不算，不過他對錢財沒興趣也沒感覺，反正以前從來都是缺錢了，就去找點，來到了這個世上，依然還是一貫的想法，試問雇傭兵賺錢的方式是什麼？不就是那麼回事嘛。
有句話叫，情緒是會傳染的，大家看到他心情不錯，漸漸地所有人都感到一身輕鬆。難得他高興，居然第一次沒騎馬，跳到坐著那幫小娃娃的車上。時間長了，這些小娃娃也不記得他是個怎樣的人，見他進來時候還頂著一張笑臉，到也沒有引起恐慌，有的還禮貌地和他問好。
羅有寶看到進來的是羅有寅也很高興，「寅哥，你來啦，這裡有糖，你要不要吃一塊？這些小孩子每天要吃兩塊，你小時候也是哦！」
韋岩笑著伸手撫摸幾下一個小孩子的頭，轉頭對羅有寶道：「大哥，我不吃，留給他們吧。」
羅有寶「哦」了一聲就繼續和小孩玩猜長短的遊戲，韋岩就在一邊笑眯眯地看著。
鶯兒卻感到內心不安，臉上勉強還掛著微笑，輕聲地說道：「是呢，五少爺從小就是個聽話的孩子。」
韋岩笑著瞥了她一眼，說道：「車裡有點悶呀，鶯兒姐姐，陪我出去說說話吧。」
鶯兒說不清自己對羅有寅的感情，有點像親弟弟，有點像孩子，看著他的背影，就有形容不出來的親切，可看到他臉上已經沒有一點小孩的神情模樣，內心裡又感到一陣酸楚，有一段時間還以為他換了一個人，甚至是不是被什麼髒東西上了身，可看到他望著羅有寶時候的眼神，那是做不得假的，都說女人心細，其實是那時候的辭彙與現代不同，應當說女人比較敏感，所以鶯兒知道他還是羅有寶的那個弟弟，不是別的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
「從小到大，大哥一直對我很好，姐姐對我也很好，大哥對我不會變，我對大哥也是，不要擔心，永遠不要擔心。」韋岩小小的身體穩穩地坐在車轅上，目光穿過遠方的大地，望著那天地相交的盡頭。
鶯兒看著他的側臉，半天沒有說話，直到車子無意間顛簸了一下，才聽到她說：「姐姐不擔心，以後你要好好的，不要再殺人了。」
韋岩沒回答她的話，平靜地說道：「姐姐今年有二十八了吧？不小了，我希望你做我的大嫂。」
鶯兒怔了一下，頓時有些羞赧，還沒想好怎麼說話，韋岩又道：「我會幫你的，要是哪天我大哥想要了你，別拒絕。」
鶯兒這時候能說什麼，她是羅有寶的大丫鬟，也是公認的通房丫鬟，要不是那傻子不開竅，可能孩子都有十歲了，到了如今這等年歲，再拒絕，傻的不是羅有寶，而是她自己了，可這時候和一個十二歲的少爺談論這事，這不是要羞死個人嗎。
韋岩也沒想聽她怎麼回答，自顧自地接著說：「別人來做我的大嫂，我不認可，她就做不成，這一點你放心，也要相信我。」
鶯兒前面沒接上話，所幸就一直不說了，聽羅有寅說到這，又是羞，又是惱，還有心裡那暖暖地熱流，這算是好人有好報吧，差不多苦熬了十幾年，先是她與羅有寶都不算大，這事不好點破，後來那個墨叔說少爺練的那個功夫，不能太早破了身，還特地提醒過鶯兒，她還能怎麼辦？等啊等！兩個人就都老大不小了。羅家是大戶人家，不會在意一個丫鬟的青春和感受，真誤了姑娘的青春也沒人包賠她。
之後羅家有了五少爺，鶯兒第一次見到羅有寅的時候，那年她也才十六歲。後來羅有寅斷了奶，那羅有寶一天時間中，到是有一半呆在羅有寅的房裡，照顧小孩的事情鶯兒也就順手擔起了一半。等羅有寅四、五歲的時候，這哥倆幾乎天天在一起，照顧羅有寅的婆子都被夫人調走了，就形成了一個丫鬟兩個少爺的局面，幸好大的是個傻的，小的還太小，不然那羅家堡里還不知道怎麼傳鶯兒的閑話呢。
如今這小的長大了，是個心裡明白的孩子，雖然這一個多月變得好像不像是原來的那個，經常滿手的血腥，可他的心，沒有變。知道心疼姐姐了，幾句話就讓她心裡滿滿地都是幸福。也是在這幾句話間，讓鶯兒忽然覺得在這天地間，她第一次有了依靠。
一大一小兩個人坐在車轅上，望著遠方都是半晌沒有說話，直到看見老徐騎馬過來，鶯兒才快速輕聲地說了一句：「姐姐相信你」。
老徐算是羅家堡的老人兒了，看到這兩人坐在那說話根本不會想歪，也不用避諱，只是看鶯兒的臉有點紅紅的，似有不對，以為和前面那個王家小姐一樣，想停下來休息一下什麼的那種事情，正好就一起說了。
車隊停下來休息，吳昊負傷管不了事，老徐自然而然地接替了他，老徐也比吳昊更有經驗，所有的瑣碎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條。其實韋岩自己還真沒有這能力，他的經驗來自於後世，與此時大大不同，雖然道理是相通的，不一樣的地方還是一抓一大把，所以韋岩看著老徐做事，也從中學會了很多東西。
「安排幾個人，讓吳昊帶著先走。」韋岩坐在人肉板凳上，端著熱茶和老徐說著話。
老徐微微一躬身，這才接過王素貞遞過來的茶碗，「那我挑幾個做事笨的？不用很多吧？」他有些摸不準少爺的意思。
「前面表現不好的都算上，」韋岩頓了一下，又有些沉重地說道：「吳昊也是出過力的，他有傷在身，叫黎青木跟著吧，路上好好照顧他。」
老徐答應一聲，可他想了半天也沒明白少爺的意思，但大體方向還是知道了，少爺認為吳昊並不忠誠，雖然吳昊從沒承認過，另外的黎青木雖然不會背叛，但這個人有點分不清輕重，做事的手段有時候不夠硬朗，跟少爺的作風不一樣，確實有些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意思，可下手狠辣的黃騰虎反而沒有黎青木更受少爺的重視，這又是為什麼呢？老徐真的是想了好久也不明白，他這是在琢磨韋岩的想法，沒有別的意思，是在為自己承諾出去的兩兒子想的，走對了路才能長久，這少爺有點翻臉無情，那兩傻小子別是哪天做錯了什麼事情，自己還不知道，憑少爺的心性他下手這麼黑，到時候白白丟了兒子的性命可是真虧大了。正好少爺讓黎青木帶著吳昊先走，老徐打算請黎青木給自家帶個口信兒，讓兩兒子和那不省心的閨女提前過來迎接少爺。不過這事兒他可不敢瞞著韋岩，就著韋岩吩咐他的時候順口提了一句，也得到同意了。
「少爺，我看，還是您親自挑人吧，我這老眼暈花地，還真有點看不準。」這就有點避嫌的意思，省得以後有人拿這事和他做法，或是說他排除異己，或是誤把少爺看中的人推了出去。
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韋岩笑了笑，「讓你去你就去唄，讓戴斗笠和石二柱也跟著走，走之前讓他倆過來我這裡，我有話交代給他們。」老徐聽過這話心裡感覺有了光亮，可算是心裡有了底。
見老徐走了，第五六急忙上前給少爺送上一塊毯子，這幾天她有點慌了神，因為少爺已經有十多天沒去她那睡了，都是唐草兒和邢敏陪著少爺，白天時候這個王三小姐還一個勁兒地獻殷勤，搞得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才好，她可是清楚地記得，少爺說過她要是沒用了，結果就只有死，剛才還聽說，要把那些沒用的和表現不好的送走，少爺對他吳昊那是寬容，沒聽少爺說那個吳昊也是出過力的嗎，換成別人肯定是死定了。
自己要是白吃白喝可不行，少爺的錢也是辛辛苦苦搶來的。
自打從九里縣出來，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覺得少爺可能在想什麼事情，老徐也是一天天的沒事兒找事兒，今天讓大家干這個，明天讓大家干那個，今天和這個人一起干這個活兒，明天又換人一起干那個活兒，到底在搞什麼誰也不知道。在不知不覺中所有人都有了規矩，無論是啟程、停車，還是打柴、放哨，每個人都漸漸地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甚至就算是今天派出些人提前走了，大家也沒覺得少了誰，或是少幹了什麼活，整個車隊、馬隊依然是井然有序。
就是在這種不知不覺中，車隊已經越過漳水進入承天府地界。
離羅家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