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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騎

  牛馬市那邊也有人牙子,還聚集不少流民,找個人牙子把韋岩的要求說明白,再賞給他幾錢銀子,人牙子笑呵呵地去辦事了。沒一會兒人牙子跟前就熱鬧起來,亂鬨哄地一陣子過去,人牙子給韋岩領回來好幾十人。

  韋岩的要求說簡單也不簡單,會騎馬、沒殘疾,這不簡單就在這會騎馬上,這年代中原的馬少,會騎馬的人也就少。騎兵也就更少,原因有很多,有的是馬匹不堪用,有的是因為文武官員腐敗,這裡韋岩也不去多想這些,只要知道堂堂煌煌漢家江山幾次淪於異族之手,都是因為自身衰弱之時那些馬上民族正值強盛之時,最典型的就是蒙元和女真都是馬上民族。

  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韋岩的心思也簡單,就是要組建一支小型的全騎兵隊伍,不論是震懾那些追殺他們人,還是路上防範山匪馬賊,或是乾脆自己做打家劫舍的強盜,亦或是最後回到羅家,哪怕血洗了這個怪異的家族,那個羅有寅的四叔要殺他的傻大哥羅有寶同時保下羅有寅,那個羅有寅的爹要殺羅有寅保下傻子羅有寶,還有不知道來歷的人要殺他們哥倆,這樣的家族還不夠怪異嗎?要是現在急急忙忙地回到羅家,就憑著手下只有吳昊、樊剛他們幾個或許還徐家父子,絕對是壽星老上吊嫌命長了,所以必須要拉出一支自己隊伍。

  沒時間從頭培養就直接選拔,韋岩給人牙子的任務是按要求找人,要求一是會騎馬、二沒有殘疾、三就得敢玩命,明天把人帶到城外試試,羅有寅手中有馬,想要矇騙韋岩的人混過關去是不可能的。這邊招人的事兒經過一夜的發酵,消息在遍地流民和乞丐中傳開了,在第二天天亮后城門開啟的時候出城應召的人足足有幾百號,幸好知縣知道羅家有錦衣衛身份和腰牌,不然還以為有人要造反呢。

  韋岩騎馬站在土坡上看著下面的人群,把昨天那個人牙子還有給他幫忙的兩人叫過來,「我們人少,馬多,要是招上來的人敢反噬主家,回頭叫人滅了你們,少爺我明白告訴你們,我親大哥是錦衣衛的總旗官,就在城裡客棧上歇著呢,我親姐夫是京城錦衣衛的正牌子千戶大人,所以不要想著糊弄我,招上來的人要過你們的眼,」

  說著招手讓人牙子上前來,低聲道:「其實我不在乎招上來的是什麼人,只一條要你們給我長好眼睛,就算是有問題的人,也必須不能是一夥的,聽懂了嗎?」人牙子這回可真是懵了,前邊大聲說的話是他們這行的規矩,雖然這背景嚇人,可那是正辦,後邊小聲說的這個是什麼意思?他想了半天才忽然明白過來,這不是一夥的就不容易抱團,要是真出現抱團的,就算都是良人也可能反噬主家啊,光這一條就足見眼前這少爺是個有見識的,忙不迭地點頭哈腰地答應,回頭和兩個過來幫忙的仔細交代清楚,下面選拔就開始了。

  老徐領著樊剛在下面選人,人牙子配合著,歲數大過四十五小於十六的,歪瓜裂棗的、身矮腿短的、瘦骨嶙峋的、家屬太多的通通不要,這些人剔出去就少了一半,第二項有點奇怪,韋岩叫人在地上擺了幾張板凳,擺成一條直線,在上面架上只有不到一尺寬的木板,連續長度有二丈多,參加選人的挨著個從上面走過去,是走過去不許跑過去,第三項才是騎馬,圍著視線能到的地方跑一圈就行,老把式一搭眼就知道是不是真的會騎馬。其實從第二項就能看出來很多問題,現代這叫平衡木,平衡性都不好能騎好馬嗎?平衡性不好就是控制力不行,馬上地上功夫基本就練不出來了,韋岩要的是一支精銳的小隊,又不是拉山頭造反的山大王那種只看人頭數的,所以其實他的條件有點高,不過這不同於現代的武裝小隊,戰鬥靠的是武器裝備,真正肉搏的對戰很少,在這個時代恰恰正好相反。

  第二項過了的人韋岩就給他們發號牌了,足足有四十三個。眼看著入選第二關的就給號牌,幾個半大小子乞丐就鬧了起來,他們越過人牙子拉住老徐不停地祈求著什麼,韋岩過去一問才知道他們都卡在年齡上,求老徐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過過那獨木橋。他們一個個烏黑油膩破衣爛衫,都是沒了爹娘的乞兒,這讓韋岩想起非洲那些少年軍,既然動了心他就決定放寬條件給他們試試,反正後邊還有一項重要的測試沒說呢,「你們也想試試?」一大幫孩子知道他是少爺,是說話算數的人,一個個都是猛點其頭又不敢吵嚷的樣子,「行,那就給你們一個機會,只要年齡比我大的,不論男女,都可以來試試,過了就算,」看著所有人都愣住了,韋岩笑眯眯地重複一遍,「注意哦,是年齡比我大的,也不論是男是女。」說完他怕自己被激動的人群圍住轉身就走了。

  這一下炸了鍋似的,羅有寅有多大?那些人一眼也看個大概,關鍵是第二條,不論男女都可以。在場的都搶著上來過獨木橋,還有人轉身就往城裡跑,大抵是去叫家裡的半勞力去。其實韋岩只有一句話說是要招人,甚至給什麼條件都沒說,也不用說,吃得上飯的不一定來,來的都是吃不上飯的,飯都吃不上還講什麼條件?

  等到了下午招到的人數暴增到一百三十多,一大半都是少年和女人,韋岩也沒給他們來個講話什麼的,每個人給了一塊木頭牌子,上邊用阿拉伯數字寫的號碼,凡是拿著號牌的人都可以去韋岩入住的客棧吃晚飯,並從明天開始一天管兩頓飯,都是憑號牌去吃。這時候這種寫法也有少量傳進中國,都是純種的色目人在用,別說平民,就是朝堂上也沒幾個人認識,所以這東西被韋岩拿來當防偽碼用,看官可能覺得這種辦法太傻,這能防偽嗎?偽造一個不要太容易,可別忘了什麼票據都是有底聯的,韋岩給輪值放飯的人手中一份只標著持牌人身高的表單,到時候號牌對、身高對的人吃一次打一個勾,來兩次不就有問題了嗎?這樣還容易跟客棧對帳呢。要說被人搶了號牌怎麼辦?人家一看作不了假,就一定有人起歹心,可前邊持牌的人吃過兩次,發放飯食的人都有印象了,再換人差不多都能認出來,就是沒認出來也沒事,除非是殺人搶牌,不然被搶的一定回來找,韋岩等的就是這個。他要用這樣的事情立威,對外震懾,對內也是。好處還不只是立威呢,可以讓這些人找到依靠感,就是歸屬感,還讓這些人看到韋岩的手段,他們沒有第五六的經歷,絕對想不到他這個少爺主子是個什麼成色。

  韋岩又給每個人發一張毯子,每天兩頓飯管飽,這種管吃不管住的方式接近於養蠱。每天早上吃一頓飯之後拉出城去練騎馬,男女一樣,下午大約過了未時在申時的時候把人都帶回來吃晚飯,也就是現代的下午三點之後,晚飯過後就不管了。

  果然在第三天的時候有人用假牌來冒充,沒有一個成功的,都被記性好的黎青木發現趕走了。第四天就有好幾個號牌早起就換人了,黎青木按韋岩的吩咐直接把人抓住扣在客棧,吃過飯之後拉著這幾個人去把被搶牌子的人找了回來,一同帶出了城。

  離城幾里地遠的小樹林邊上,六個敢搶牌子的人一溜被綁在樹上,對面是一百三十多人站成三排,矮的在前高的在後,吳昊和樊剛騎馬在隊伍更後邊押陣。韋岩走到隊伍前第一次給他們訓話,「你們每天有飯吃,還要學習騎馬的本事,幾天過去,你們瘦的長肉了,跑不動的還有馬騎,以為我是大善人吧?嗯,也差不多,要不然我收留你當中這些女人孩子幹什麼,有錢燒得,讓你們來給我當爹的嗎?我是要你們給我當護衛的。」說到這時他從頭走到了隊尾,頓了一下又往回走,也接著說:「你們很多人也看出來了,我帶的這幾個護衛身上都有傷,我告訴你們,他們只是僥倖活下來的,還有十幾個人都死在路上了,所以跟著我,可能會死,現在我給你們個機會,怕死的,放下號牌,向後轉,回城去吧,混了幾天的好吃喝,我是善人不計較的,放心,我真的不會跟對我說實話的人計較,怕死不是丟人的事,怕死還想騙我的人不行,我現在說明白,接下來要進行第二次選人,過不了關的我也不會留下來,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想好,時間一到,想騙過關留下的人,是一定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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