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夜色黑
嗡……刺耳的手機鈴聲,駱北趕忙坐起身來。
夜場的酒吧一向熱鬧,凌晨三四點裡也依舊有不少顧客餘興未盡。栗玖玖埋頭跟在駱北身後,冷眼瞧著場子里的紅男綠女。醉生夢死是一個好方法,不過當此際,她得清醒。
琪姐穿著高跟鞋一路小跑過來,站在駱北眼前淚眼婆娑:「你幫幫姐吧!小冷被帶進去一個小時了,她可是我親妹子,不能出什麼事給撂外邊了!」
「幫我看著她……」駱北把栗玖玖塞給琪姐,轉頭進了管春曉的辦公室。
琪姐到底是伶俐人,三言兩語說清楚了來龍去脈:向雨似乎是掌握了管春曉了不得的秘密,他派人來清查到底是誰給了向雨關鍵性的線索,一來二去查到了小冷頭上。
似乎覺得跟半大孩子說這種事有些嚇人,琪姐從倉皇中匆忙扯出一個笑「不過好在駱北肯幫忙,小冷一定沒事的。」
能讓管春曉費這麼多波折,這麼多精力。向雨到底掌握了他什麼了不起的秘密,栗玖玖念起來少年那句話,他說要救人,要救誰呢?
「琪姐,向雨這個人你熟悉嗎?」栗玖玖拉著琪姐冰冷的手,討巧地問。
管春曉對駱北的出現一點也不意外,擺了擺手,手下人趕忙拖出一個椅子。
駱北打眼瞧過去,那個叫小冷的姑娘如今被綁在沙發前,一臉的狼狽,一雙嫵媚的眼也耷拉著。
「再說說……」管春曉轉了轉手頭的打火機,一雙狹長眼裡全是寒意。
按照琪姐的說法,向雨才來也不到半年時間,憑著一張嘴能說會道,跟店裡姑娘小夥子都處的不錯。
「聽說他人是周邊郊縣的,家裡算是有點家業,倒也不是缺錢,好像來這就是為了圖個樂呵!
起先,他也只是當個酒吧里的小領班,可自從駱北來了之後,跟著駱北算是慢慢混進了管春曉那,時不時會有些「業務」找上他。」
聽到這裡,栗玖玖才發覺,原來管春曉明裡暗裡用的是兩撥人,套的是兩張皮。自己過往想著巴結眼前這個女人的那些心思如今想來可真是個笑話!
「誰都想著向雨這小子算是出息了,可誰能料到……」想來自家妹子也是瞧著少年郎待人體貼,外表鮮亮,才一時多話,徒惹禍端呀!
白熾燈下,少年人的臉色泛著白,眼前的姑娘滿口鮮血,哆哆嗦嗦地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不知道冰場,話到嘴邊沒剎住,就一股腦全說了!」冰場?駱北一臉茫然地瞧著管春曉。
「帶她下去……」姑娘扒著沙發的皮縫,一張臉白的直哆嗦,她知道自己被帶下去的下場,忙抬著一雙眼看著駱北。
「舅……」駱北趕忙站起身,他應了琪姐,得試試「放過她吧!」這些日子琪姐待他雖說是看在管春曉的面子上,可也算的上照顧有加,他一個人掙扎著活過來了,但也知道旁人情誼的貴重。
管春曉沒說話,擺了擺手。有人上前給姑娘鬆了綁,駱北扶著她轉頭就要走。「北北……」身後管春曉叫住了他。
駱北扶著那個叫小冷的姑娘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琪姐正唉聲嘆氣。看見自家妹子,趕忙扯過來先是劈頭蓋臉一頓罵。那姑娘本受了驚嚇,此時更忍不住哭了出來,窩在駱北懷裡倒還真是我見猶憐。
「我上學要遲到了!」大晚上被拉過來,如今天光正熹微,快到六點鐘,栗玖玖轉身就走。
向雨到底掌握了管春曉什麼秘密?上著習題課栗玖玖卻不由地走神,她料想定是關乎管春曉身家性命,否則怎麼會這麼勞師動眾。想的正入神,卻不料被班主任當堂給揪住,「栗玖玖下課後來我辦公室一趟。」
除了敲打還有冬令營報名表的事,「你這成績沖一衝北京的學校是沒有問題的。」栗玖玖只是粲然一笑「南大是我的夢想。」只要能擺脫范長寬,那就是她的夢想。
三四周之後,她的命運將和范長寬沒有一絲一毫的牽連,她去她的南方上學,范長寬待在北方,細想來,向美蘭也不會願意再跟范長寬聯繫,從此之後,天涯路闊,他們一別兩寬。
她懶得再去猜想范長寬的心思,計較那些雞零狗碎的家產,她要從這個長達十幾年的噩夢裡醒過來,陽光晴朗地去過自己的下半生。
正在栗玖玖做著美夢的這個當口,一封信來的始料未及。
信是向雨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