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他叫太阿!
噗!
浮屠手下無情,北地寒風一身血肉,盡化作血泥。
一代天驕,殺生傳人,於此日,此時,此刻,身隕!
而在山上,和尚怒目圓睜,揮下的木杵更快。
「當真以為和尚不敢殺人否?!」
暴怒的和尚,她……必死無疑!
可是山下,青年立於血泥之旁,面容淡然,近乎淡漠,似無動於衷。
而在木杵之下,生死存亡之際,女孩亦面無表情。
她看著山下青年,眸中沒有絕望,沒有哀求,什麼也沒有!
她無動於衷。
彷彿面對死亡的不是她。
就這樣,那一根木杵在暴怒的和尚手中,揮下……
鐺!
倏爾,竟有金石之音迸發。
雙眸暴虐的和尚微微一怔,清醒過來,只見一枚三寸小劍浮立,橫亘在女孩螓首與木杵之間。
這一聲乍響!
便是它與木杵交接,悍然碰撞!
「本命道兵!」
和尚自語,卻沒有再出手,不知是因為出手無益,還是佛心回歸?
下一瞬間,天地間竟傳來急促之音,怒罵之語——
「可惡,和尚,老子不是睡了一會兒,你居然趁我睡覺時要殺小蜉蝣,該死!該死!」
「老子怒了,老子要發威了。否則,你都把老子當病貓啊?!」
「看劍!」
「……」
「此劍葬五行!」
「……」
「咦?有點本事啊,再看劍!」
「……」
「此劍葬虛空!」
「艹!居然還不死!!」
「……」
「主人,這賊和尚賊恨,降不住!便交由主人鎮壓之!」
話語如狂風暴雨,震撼了人世。劍似流光,隨著話語竟爆發出恐怖威嚴,殺戮滔天。
隨著那如暴雨狂風般的亂雨,劍光森然!
一劍葬五行,霎時山頂五行逆亂,於和尚身周三寸空間肆掠,而後引爆,逆流爆發,黑洞衍化。
然而,那白衣和尚似不在此方虛空,如此劍式,竟沒能奈他分毫!
甚至連那白色僧衣,都未曾掀動。
這,便是山陽佛子!
繼而,又有劍式迸發,這一劍,葬虛空,山頂空間沉淪,被埋葬!恐怖的劍威震懾人世,但卻依舊未能傷害白衣分毫。
此時的和尚依然處於震撼之中,這樣的劍……
下一瞬,劍光飛掠退回,裹起女孩一閃而逝,再次出現時。已然在浮屠嵬身後。
與此同時,一串串市井污濁之語自那小劍中傳出,讓浮屠嵬臉頰陣陣抽搐。
「這劍……」
山頂,山下,有人異口同聲。
而後又同時止住話語,面面相覷,肅殺的氛圍,似有所變化。
和尚白衣飄飄,遺世而獨立,仿若謫仙。
他沒有再出手,只是輕誦:「阿彌陀佛……」
佛音輕念,竟如震響虛空,有佛帖衍化,落於那聒噪的本命道兵之上。
一時間,四方清凈!
「呼!」
女孩,和尚,浮屠嵬,皆暗中吐出一口濁氣。
同時,白衣和尚瞥了一眼浮屠嵬,眸中閃過詭異、晦澀。
真想不通此人竟有這樣的一面。
劍如其人!
這就是本命道兵,而且,如此靈性的本命道兵,絕非凡物,須知,便是無上存在的本命兵器,也少有這等靈性。
「難道,此子也是有著一個騷動的心?」和尚不懷好意的笑了,眸中異色越發濃烈。
浮屠嵬默然,繼而,他出手了。
轟!
十丈高的身軀宛若神靈,震碎身前虛空,出現在虛無世界。
下一刻,他自虛無中走出時,赫然位於山頂,出現在白衣和尚身前,如蒲團般大小的手掌拍下。
借虛無之力對敵,如此手段,堪稱恐怖!
須知,一旦出現意外,被人打斷,便是九幽戰侯也唯有在那茫茫虛無中流浪,耗盡壽元而亡。
於浮屠嵬而言,動用如此手段,虛空玄奧、人族戰體、缺一不可。
而且,他也只能短距離的動用這般堪稱逆天的手段!
太快了!
和尚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浮屠嵬這一掌已然拍下。
噗!
巨掌之下,血肉成泥!
「所謂的山陽年輕一輩最強的數人,竟是這般不堪一擊!無敵,當真是這般寂寞嗎?高處不勝寒……」
浮屠嵬嘴角一抽,身旁,捲起女孩的小劍浮立,這樣的話,也只有它這樣的痞子能夠說出。
搖了搖頭,浮屠嵬道:「他們,可不是這麼容易死的!」
「喔?」
小劍輕顫,有些疑惑,如果賊和尚沒有死,那它的封印怎麼解除了?能開口說話……
「他們逃了。」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小女孩開口,然後對『看著』她的小劍指了指山下。
嗯?
小劍蹙眉,此刻於那三寸小劍之外,有一道虛幻的身影衍化,身形雖然有些虛幻,但其面容卻精緻無比,英姿非凡。
若是此身七尺,必是一個英俊非凡的少年郎!
他叫太阿。
這是浮屠嵬的本命道兵為自己起的名字。
太阿負手而立,看下山下時,北地寒風的那灘血泥雖然還在,卻無半點靈性。
這是不合常理的,要知道,除非使用一些手段,否則類似浮屠嵬這般強勢鎮殺,死者必有靈性殘留。
可是,現在……
「被人調包了。」浮屠嵬說道。
「嗯?」太阿沉凝,繼而眸中精芒閃爍,一縷劍光迸發,道:「原來如此。」
「那你怎麼不趕盡殺絕?!」
看清楚了一些事,太阿問道,以他對這位主人的了解,這位可不是有什麼婦人之仁的傻蛋。
「追殺還是要追殺的。」
浮屠嵬笑了笑,旋即心念一動,他身形霍然變化,恢復如常。
看到這一幕,女孩邁步,想要為他擦拭嘴角的血,卻猛地頓步,花容失色。
只見嘴角有血的浮屠嵬那紅潤的面龐驟然一白,他身形踉蹌,衣衫之下,滲出密密麻麻的鮮血,霎時將他變成了一個血人。
甚至,她還聽到他身上傳來的咔嚓聲,連綿不斷。
彷彿是什麼東西裂開了。
血,涌得更快了。
「怎麼啦,怎麼啦,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女孩泣聲說。
這是一個生死之間而面不改色的女孩,卻在看到他受傷而驚慌失措,亂了分寸。
「我沒事。」
浮屠嵬道,神色平靜,臉色卻慘白如雪。
「怎麼會沒事,都流了好多血。」
太阿怒斥道,衍化的英姿散去,劍體不停地圍著浮屠嵬飛轉。
女孩淚流滿面,她的手按在他的傷口,按了這裡,又按那裡……
可是最後卻發覺,根本沒有用。
他的傷口太多了。
看著焦急,驚慌的人與劍,浮屠嵬雲淡風輕道:
「我沒事,只是反噬罷了。」
是的,僅是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