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碰撞!
生死危機!
死亡陰影籠罩,絕望,寂滅……
種種負面情緒,在那一道璀璨的刀光下,噴薄而現。
山池那雙煞氣充盈的眸子變得空洞,如死人一般。
它身上流轉的種種情緒醞釀,一股葬滅之意迸發。
它頭角崢嶸,在發光。
一道黑色的光芒暴射而出,迎著那一道刀光直上。
轟隆隆!
巨響爆發,震聾發聵,天地間白與黑交錯,靈氣肆掠,混亂無比。
發生了什麼?
女孩內心顫悚,眼前的一幕太震撼了,山池是否無恙?
似感到了她的茫然,和尚開口:「葬滅之意,可惜只是雛形,它敗了。」
敗了……
山池要死了么。
她想要開口,卻發覺自身被禁錮,無法言語。
這是和尚的手段,因為他知道,女孩的開口,只會讓那個屠夫對她出手,如此,她必死無疑。
真不知她的長輩是怎麼回事,竟將此女獨自留在此處!
可惜了,那頭山池。
若是給它時間,說不定這世間又多了一頭獸王!
和尚搖頭,暗自嘆道。
天空中,屠夫俯瞰大地,下一刻,他出現在山池身前,手中屠刀劈下。
山池萎靡,匍匐在地,口中依然銜著那株靈藥。
對那一刀,它沒有避。
因為避不開,它重傷,難以動彈了。
更何況,它也無須避了。
山池閉上了眼。
那一刀,終究沒有斬下。
因為有一個人,橫亘在屠夫與山池之間。
……
……
這是一個約莫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劍眉修長入鬢,眼睛不是很大,鼻子高挺,他五官很奇怪,單獨來看,極為不凡,可是加在一起,置於臉上時,卻極為詭異。
他長的不是很好看,但很耐看。
可是詭異的是,看著看著,人們會在不覺間忘記這張臉。
他彷彿不屬於這個世間,似界外之人。
他是浮屠嵬!
當世唯一超脫之後又被逼退半步的人。
他的手伸出,以血肉之軀擋住了那一刀而不傷。
屠夫長眉一挑,嘴角泛起冰冷的弧度。
可還沒有人可以阻止他殺人哩。
念動,收刀。
下一刻,刀光璀璨,殺機迸現。
屠刀收回,並非止殺心,而是殺心熾熱,要以更烈的手段殺人。
屠夫至邪,所修的殺人之法詭異,隨心而動。
這一門的傳承者,都是令山界各大教派頭痛的存在。
在山陽世界,若非那個屠夫太過強大,這一門傳承估計早就斷絕了。
而且,因為傳承艱難,使得這一派的老傢伙,尤為護短。
同輩之爭,你可以打他,但你不能殺他。
要是欲與強大的修為以老欺小,那這一派的老傢伙會讓你體會到什麼叫做絕望。
……
面對這一刀,浮屠嵬面無表情,他手捏拳印,如白玉般的右手橫擊而出。
與此同時,一條暗金色的鎖鏈浮現,嘩啦啦作響,纏繞在浮屠嵬右臂之上。
鐺!
刀與拳印相遇,鏗鏘之聲震耳,有火星四濺開來。
在刀與手之間,是一條暗金色的鐵索。
屠夫揚眉,冰冷的眸中閃過熾熱的光,戰意噴薄,殺機滔天。
這樣的敵人,這樣的對手!
甚好,甚好!
他無聲而笑,那口屠刀刀體漆黑,在這一刻那森白的刀刃卻被猩紅沾染,煞氣逼人。
然而,最令人感到震驚的卻是,這口刀上卻無兇惡煞念。
由此可見,雖然這門傳承詭異,殺性極重,但所殺之人,卻也都有取死之道。
嘣!
這一刀鋒芒展露,刀芒吞吐,暗金色的鐵索崩斷。
屠夫欲乘勝追擊,可浮屠嵬的手更快,比他的刀還快。
一樣的距離,卻彷彿永遠也追趕不上!
那纏繞在浮屠嵬右臂上的鐵索嘩啦作響,如虯龍般蜿蜒,再一次纏繞過右手,浮屠嵬捏拳印,一拳轟殺。
鐺!
這一拳,巨響爆發,刀芒粉碎,肆掠開來。
屠刀本體顯露,右手纏繞鐵索,與之遭遇。
「鎖天?」
屠夫開口,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鎖天!」
浮屠嵬點頭,眸中流淌著懷念,這是那個叫做雪姨的長輩,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隨著修為的強大,他才逐漸意識到,傳承神通的可怖,更明白將自己的神通完整的傳承下去,所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與之相比,那所謂的血誓石,阻他成道的說法,更只是一個笑話。
每一道神通,都是獨一無二!
而鎖天,便是百萬年以來,帝族血脈最純凈的人,韓山雪所明悟的絕世神通,更以鎖天為名……
當年,若非通幽玄關,在仙家洞府中,那些人又豈能奈何得了她!
「此代韓山幼女之神通,有幸遭遇,倒真是幸事!」
屠夫輕笑,眼中的光芒越發嗜血,霎時間,他手中的屠刀通體猩紅,卻再無一絲殺機顯露。
浮屠嵬神色微凝,他知道眼前之人是誰,更準確的說,他知道這門傳承。
來自山陽的屠夫,可是又有何懼?!殺了便殺了!
浮屠嵬嘴角微微挑起,他開始走向前方的青年,一步邁出,他便已欺身而來,右手握拳,轟然砸出。
太快了,以屠夫的神念,也沒有把握住浮屠嵬的身形。
但這等境界的人,靈覺恐怖,在浮屠嵬出現之際,他已隨之拳風而飄飄向後。
浮屠嵬驀然長嘯,眼前之人在同輩中,絕對是強敵,如此對手,以試鋒芒,看一看,古老修行體制與當世的修行體制的碰撞,孰強孰弱?!
剎那間,浮屠嵬身體綻放光芒,一百零八道符文縱橫交錯,那揮出去的拳頭上,鎖天之鏈消失。
半息之後,這一拳轟然砸落在飄后的屠夫身上。
咔嚓!
屠夫臉色一白,他胸膛都凹陷下去了。
可是他臉上卻無一絲波瀾,那一隻握著屠刀的手霍然轉動,刀鋒對著浮屠嵬無情刺下。
哧!
一縷亂舞的長發斷,浮屠嵬眸子一聚,身形一顫,一步後退。
二人對峙。
嘀嗒!
浮屠嵬右手在滴血,殷紅的血與白玉般的手,簡直是兩個極端。
屠夫驟然一笑,他有多少年未曾遭遇到如此傷害了?
「你,讓我認真了。」
屠夫低語,旋即他手扶頭冠,驀然一扯。
黑髮披散開來,及腰的長發瞬間向後延伸,直至比之還要長時方才停止,且這時的黑髮間,竟沾染著許些血色。
淡紅色的眸子,冷冽如刀鋒的面龐。
這一刻,青年仿若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