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 輪迴（六）
幽冥七山，北海蒼穹，西方神殿，南地夜族。這是幽冥山界的四大一品勢力。
然而，如今的南地夜族，卻因為一人而威名喪盡，成為天下笑柄。
那個人，以一己之力堪比一族。
現如今，談及南地，世人首先想到的卻不是夜族，而是那一座仙殿的主人，那位南地傳奇。
至於北海蒼穹，則最為神秘，少有族人在世間行走，據傳聞，在北海之下，有一條通往神界的虛空甬道。
而北海蒼穹的職責，便是鎮壓這條道路，讓神族無法跨界，踏足幽冥。
那條虛空甬道，雖然說是通道，但其實是一方殘破世界，連通幽冥與神界。
相傳，亂古時期的那位祖神，便是從這裡降臨幽冥界的。
所幸的是，如今這方殘破的界蘊含一種規則，踏足神級領域的神靈無法進入這個世界。
是故，便造就了這無盡的廝殺，人族戰血與神血染山河。
這一日，這方天地一處，爆發大戰。
神與人對決！
蓬勃氣血滔天，一人一神生命精氣雄渾，皆是青年一輩修士，他們舉手投足間，山嶽崩潰，大地殘破。
神曦籠罩，戰血滔滔，讓人看不清他們具像，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形。
這兩個生靈絕對睥睨同代，還未踏足法境便如此恐怖，就是尋常通天被他們交手的餘波震到，誓必動輒受傷。
「念浮屠，你我戰了數十年，各有勝負，今日罷手如何，來日再戰！」
轟的一聲，在一次恐怖的對決之後，神曦中傳來一道聲音，戰意磅礴。
「神天，今日我興情不好，這一架你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那磅礴的血氣內斂，露出一道清瘦的身形來，這是一個約莫二十餘歲的青年，劍眉如鬢，眸若星辰，那一身戰意甚至扭曲了空間。
要知道，這可是神族與人族的戰場，是兩族無上對決之地，想要扭曲這方空間，沒有九幽境的修為，是想都別想。
但如今卻出現在一個靈境大圓滿的修士身上，真的很難想象，讓人難以置信。
說完，青年縱身而上，雙手結法印，有神秘力量被牽引而來，向那神族生靈鎮殺而去。
「念浮屠，當本少主怕你不成！」
那位神族生靈也怒了，一口神矛憑空而現，古樸的矛身之上，一條閃電搖曳，給人一種致命的脅迫感。
「今日，便以汝血，祭我神矛！」
神天大吼，一身修為滔天，震響此方界，他龍行虎步，揮動神矛，將那些席捲而來的能量或湮滅，或驅逐，根本沒有一絲沾到他身。
「連本命神兵都拿出來了，好！今日我當浴神血！」
念浮屠大笑，一片天幕自他身後鋪展開來，明明是白天，卻在這一刻化作了黑夜，陰森可怖。
「天又如何，我當破之！」
神天桀驁，神矛輪動，對著那方天幕狠狠地捅去。
咔嚓！
清晰的破裂聲響起，那片遮蔽了蒼穹的天幕被一矛捅破，宛若裂帛般，一道道裂縫瀰漫開來。
「噗！」
念浮屠吐血，臉色慘白，天的碎裂，對於他而言，是重創。
「哈哈，即便你明悟了第七境方可明悟的天。又何如，還不是被本少主一矛破之，今日自當斬你！玩了這麼久，沒有默契怎能讓那些護道者離你這麼遠？」
神天眸中吞吐精芒，殺機迸現。
他與這念浮屠戰了數十年，便是為了今日能夠斬他。
念家的少主，哈哈！
神天大笑。
遠處，念家護道之人色變，殺機滔天，他身形破空，要阻止那位神族，可是卻驀地一停，他的前方，赫然出現一個與他一樣恐怖的生靈。
「讓開！」念氏族老大吼。
「呵，人族，這時你可走不得。」那位神族無上微笑。
「你找死！」
念氏無上怒嘯，無上大戰爆發。
而此時，念浮屠生死一線。
神天的神矛已然來臨，對著他的眉心凶悷一刺。
他要讓他，魂飛魄散！
哧！
神矛無匹，念浮屠沒有一絲掙扎之力，便被神天洞穿了眉心，一身魂息疾速散去。
「少主！」
無上戰場，念氏那位無上悲吼，眼睛赤紅，竟陷入了瘋魔之境。
「我要殺了你們！」
他怒吼，精血燃燒，一身氣機以一種可怖的速度暴漲，頓時將那位神族生靈壓制。
「呵，發瘋了么。」神族無上冷笑，卻避其鋒芒，總之，死的又不是他神族少主。
「哈哈！以念氏少主之血祭我神兵，甚好，甚好。」
念浮屠屍體身前，神天仰天大笑，靈境大圓滿的修為在這一刻暴漲，直入第七境。
念浮屠是他的命劫，今日命劫除去，自當突飛猛進。
這一刻的神天感覺自己強大無比，甚至就是無上在前，他也有把握將之鎮殺。
深吸一口氣，神天平息心中的躁動。
他知道，這是他的意志難以掌控這樣強大修為的緣故，果然不愧是念氏少主，將此人斬殺之後，他的修為竟暴漲到了第七境巔峰。
果然不愧是他的命劫！
神天冷笑一聲，將插在念浮屠眉心的神矛拔出，隨意一揮，那具屍體便化作了齏粉，隨風而散。
「神老，快點將那個老不死的解決了，便回神界吧，這片匱乏的天地，若不是因為命劫之故，我可不願來。」神天落於一座山頂，駐矛而立，對遠處的神族生靈道。
「是，少主！」
那位神族無上應聲，鏗的一聲，一口神兵浮現，他氣息霍然一漲，竟與念氏無上齊平。
但與念氏無上相比，他對這暴漲的修為的掌控之力，卻是要強出幾分。
頓時，戰鬥的天平開始傾斜。
神天神情肅穆，認真的觀摩遠處的對決，且在心中與自己的神技映照，這不亞於一場造化。
神情專註的神天卻未發現，他腳下的土地變得更黑了，同時，一股淡淡的氣機徐徐瀰漫開來。
遠處的戰鬥更加激烈了。
少主的死亡，讓念氏無上驚怒，甚至驚恐，複雜的情緒讓他拚命，殺不死敵人，便與少主同死！
他渾身染血，不是神族這位無上的對手。
原以為少主與神族年輕一輩的對決不分生死，故而才會讓他來守護。
誰知道，他們都被騙了，甚至少主因此而死。
念氏無上可以想象的到，一旦這個消息傳回族中，將引起怎樣的風暴。
少主死了，他絕不能獨活。
否則……
一想起族長的凶戾，他心中越發惶恐，同時手中的招式也變得簡陋，但一旦擊中神族無上，其誓必會重傷，可能會身隕，他也會死。
但他顧不了那麼多了。
再打下去，他估計死都不能對之造成太重的傷勢。
神族無上的臉色很難看，雖然他比此人強上幾分，但想要將之斬殺，卻要費很大的勁，此刻念氏無上拚命，雖然他會死，但神族無上即便不死，此生道途也難見光明。
於是，在念氏的拚命之下，神族無上變得束手束腳。
戰局又開始交織起來。
與此同時，神族少主所立的那座山，徹底被那一抹黑色籠罩。
這時，與念氏對決的神族無上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他一招將念氏轟了出去，抬頭看向神天所在，頓時臉色大變。
「少主，快逃！」神族無上大吼，並向那裡衝去。
「哈哈，你留下吧。」
這時，已身受重創的念氏無上猛地上前，將神族無上阻攔下來。
「你這是找死！」神族無上大吼，手中神兵力劈而下。
他不再顧忌，便是此生道途斷絕，他也要衝破阻攔。
否則，一旦那位出了差池……
神王的怒火，絕不是他能承受的，誓必會禍及家族。
「呵，你能奈我何？」
念氏無上冷笑，將舌下的那顆丹藥咬破，霎時其一身傷勢盡恢復。
山頂，神天微微一怔，遠處的變故讓他失神剎那，雖不知何故，但他還是飛身而去，遠離此地。
「想走，晚了。」
驀地，一道聲音自耳旁響起，是那麼的熟悉。
可是怎麼可能？
神天內心一震，再念及神老的舉動，他內心不安起來，是故，他燃燒精血，向天衝去。
「逃不了！」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頓時一道道黑色的鎖鏈自那座山體中暴射而出，快的讓神天驚駭。
不過短短數息，他已被一道道鎖鏈纏繞，並拉墜而下。
神天燃燒精血，要想將鎖鏈掙脫，可是卻發覺這鎖鏈的堅固超乎想象，神天變得瘋狂，心臟中，一滴神王血點燃。
轟！
神天氣勢滔天，身周纏繞的鎖鏈盡數被崩斷。
「我要殺了你，竟讓我燃燒了神父的精血！你可知這滴血對我意味著什麼？！今日，我要將你碎屍萬段，魂點天燈！」無盡神威籠罩，神天俯瞰而下，不知何時，那個應該死在他手上的念浮屠立在那座山上。
而那座山嶽，不知何時，已化作了一座倒立的浮屠。
「十八層念獄！」神天漠然而立，他伸出手，而後一覆。
覆手天塌！
「這些年，不過是分出一道戰身跟你玩玩罷了，你以為你那點小心思，能瞞得過我？」
然而，面對這一幕，念浮屠神色不變，看著神天的目光淡漠，如視螻蟻。
這讓神天愈發惱怒，殺機暴漲。
「玩夠了，你就可以去死了。」說著，念浮屠伸出食指，對著神天一指點出，對那被顛覆的天穹視而不見。
下一刻，顛覆的天不見，念浮屠負手而立，雲淡風輕般俯瞰這殘破的山河。
頭頂，神天眉心一個窟窿在流血。
「念山指！」他呢喃著，十源消散。
遠處，那位神族無上正被念氏族老壓著打，且看著穿著血衣的念氏族老那一副模樣，赫然與那位神族無上不是一個境界的人。
一位是無上第二境，一位卻是無上第三境！
噠！
噠！！
噠！！！
佇立念獄之上的念浮屠被一陣腳步聲打斷了沉思，他有些惱怒地轉身，卻在看到來人時身形一顫，元神波動。
他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的目光隨著那個人的腳步移動，直到那個人來到他的身旁，與他並肩而立。
與此同時，遠處無上戰場，念氏族老神色驚變，看著眼前發瘋的神族，他心中惱怒，主宰修為盡數爆發，一掌將之誅殺。
而後他轉身，卻只看到少主一人獨立，俯瞰山河。
「不對！」
念氏族老低喝一聲，從無上小世界中取出一枚銅鏡，對著念浮屠照去。
斑駁的鏡面上，只有念浮屠一人身影。
但是念氏族老的臉色卻是更加的難看。
他眼中利芒一閃，口中噴出一口精血。
帶著強大生命精氣的血液灑在那面銅鏡上，然後消失無蹤。
與此同時，銅鏡上的鐵鏽淡去，而鏡面之上，在念浮屠的身旁，赫然出現一道年輕的身影。
在那個年輕身影四周，有六根張牙舞爪的黑色鐵索猙獰而動，衍化出神形，無聲而咆哮。
可是在念氏族老元神之內，卻是響起陣陣可怖的嘶吼，撼動了他的無上元神！
要知道，無上修士將丹田伴生的三座世界熔煉成一方無上小世界之後，戰魂將發生巨大的變化，這時的戰魂在無上領域中，多稱之為元神。
要知道，戰魂到了天階之後，就難以言述，更莫說其蛻變成元神之後了。
要想撼動無上元神，除卻同為無上領域的存在之外，也只有一些大凶之物了。
可是眼前那個氣機近乎孱弱如凡境的少年，怎會給他如此大的脅迫感？！
驀地，內心顫悚的念氏族老面露驚駭之色，這些年守護少主，終日玩耍，讓他變得有些遲鈍了，直到這時，他才看透那究竟是什麼！
一個即將圓滿的超脫者！大勢滔滔，雖然還未徹底超脫，可是以其如今凝聚的大勢，估計想殺他也不是難事。
念氏族老抬頭看了天空一眼，沒有輕舉妄動，擔心那位神秘的超脫者會對念浮屠出手，那時，他真就是萬死難辭了。
「大哥。」這時，鏡中傳來念浮屠的聲音，他的話讓這位族老神色大變，時而驚駭，時而愧疚，極為複雜。
沒想到竟是那個孩子……
如今，他竟是走到這一步了……
「唉！」
老人嘆氣，既然是那個人，就不必太擔憂了。
若他真要報復，早就動手了。
而且，擔憂也無用，除非是那幾位老不死的來，否則想要阻止此子，也只是天方夜譚。
老人又抬頭看了一眼高空。
「你欠我一刀。」浮屠嵬的聲音平淡，看著眼前這方天地，他心如止水。
「大哥……」念浮屠神色大變，當年的事確實是他的錯，若不是他，浮屠嵬也不會落到如此田地，要靠那門詭異無比的天蠶九變來保命。
那門功法，在念氏一族，可謂是禁忌，就是一些無上也不敢揣摩。
至於外界傳聞念家族老依靠這門功法，活出第二世，那不過是以訛傳訛。
可是因為某些緣故，念家的大人們沒有開口解釋，或者說，即便解釋了，也沒人信。
當年，那兩個孩子，一個聚兩者氣運於一身，成為天之驕子，是念族少主；而另一人，卻是被剝離氣運，淪為帝域的鑰匙，身已死，魂魄依舊遭遇種種劫難。
至於那個孩子當初求取那門天蠶九變，只是他一個微不足道的希望罷了。
不，甚至不能說是希望，只能是奢望！
沒有人認為他會成功。
即便是念浮屠，雖然也保留希望，但在他潛意識裡，也不會覺得浮屠嵬會成功。
雖然傳出有人利用浮屠嵬做什麼，但他們也都知道，那不過是浮屠嵬的殘魂罷了。
便是當年，他讓初九去韓山尋找一個人，也依舊不抱太大的希望。
可是今天……
念浮屠看著身旁的身影，雖然魂不一樣，但他知道，此人就是他一母同胞的孿生兄長。
那一條因果線里，他看到了自己，看到了母親，看到了父親，也看到了他……
浮屠嵬負手而立，對於那位無上視若無睹。
念浮屠心裡難受，明明兄長就在身旁，可是為什麼他卻感覺到他們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遙遠得他怎麼也無法抵達，無法靠近。
他抿了抿嘴，然後顫抖的抬起了那隻剛剛點殺神天的手，食指伸出，慢慢地，顫抖著向浮屠嵬移動。
嘣！
一聲清脆的乍響，宛若霹靂劃過長空。
念浮屠心裡空空的站在那裡。
不知何時，念氏族老來到了他的身旁。
「難受嗎？」
「難受。」
「既然難受，何必斷去。」
「我如果不斷，他就會斷。」
「唉。」
「他斷的話，我打不過他，與其被他殺死，還不如我斷了。」
「……」
「更何況，斷就斷了，即是兄弟，又怎是因果可以決定的？！」
「小浮屠，你想通了？」
「嗯！」
念浮屠點頭，說：「今日之後，也不知何時才能回歸故土啊！」
「小浮屠，九重天之上，才是我念氏一脈的故土。」
「……老傢伙，一番情懷都讓你破壞得一乾二淨了。」
「呵呵。」
「對了，能看到母親嗎？我可不相信她會死。」
「應該能，那個調皮鬼，可機靈著了，我懷疑她當年的死估計有她的布局在內，想要擺脫什麼……」
「嗯，我也這麼覺得。對了，那個老不死的還在跟那個神主在打？」
「呃——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父親個鬼，那個老不死的，我就不信千年之前的事，沒有他的推手在裡面！」
「好吧，隨你。」
「走吧，老頭子。」
「不再看看？」
「看什麼看，一個破地方，也就你們把它看作寶貝，既然能夠徹底堵住，還把那些神族放進來給你們練兵，這麼多年，那些蠢蛋都被你們騙了。」
「也不能這麼說，堵不如疏，有它在，那些神靈才不至於亂搞，到時候不出問題也就罷了，一旦出了問題，就是大劫。就如當年那位祖神一樣，鬼知道他是怎麼找到這條路的，那時又恰逢老祖閉死關……
唉，總之，你也看到那些古書，若不是山界意志孕育出了山帝那個傢伙，估計幽冥山界的人族一脈，就要淪為血食了。」
「哼，我可不信另外幾家沒有什麼壓箱的手段。」
「有是有，可是因為一些原因，要麼是不能用，要麼是用不了，總之，你就別問了，既然要離開山界，這些東西不知道也無所謂。」
「真的要離開嗎？」
「嗯，時間不夠了。」
「可是如果我帶走了念山指……」
「不必擔心，有秦朝的那位聖皇，有沒有你這念山指，都無所謂了。」
「好吧。可是……」
「可是什麼？」
「兄長他？」
「唉，不用管他，超脫之人的路，與我們不一樣。也許，日後於那九重天之上，十方天界中，你們會相遇！」
「九重天之上，十方天界！」
念浮屠眸中綻放精芒，戰意噴薄，他是寂寞的，橫推同輩無敵手。
他想要看一看，那十方天界中的同輩，究竟有多強！
一念及此，念浮屠戰意越發濃烈了。
看了最後一眼這方殘破的山河。
他轉身，衝天而起。
在那天穹之上，一方大陸沉浮。
那是念氏的族地，北海蒼穹，此刻，在那大陸內部，地火中心，一頭黑色真龍屍睜開了眼，煌煌龍威瀰漫，其肉身之上的屍氣漸漸消融。
真龍復活，龍首看天穹。
在他頭頂，有人負手而立。
那人說：「十方天界，我回來了！」
真龍吟：「天龍一族，我回來了！」
一個被念蒼九祖驅逐的妖孽，一個天罪之龍，於那九重天之上的十方天界，註定將要掀起一場充滿了血雨腥風的華麗風暴。
「念蒼，那個小傢伙你不帶走，畢竟他可是除了你家那位，第二個練成天蠶九變這門功法的人了。」
「不帶走，即是不能，也是不願。」
「不願還說得上，可是不能……」
「你往虛無深處看去，雖然才剛剛活過來，但你的眼睛應該能看到。」
「什麼，咦？一個神主和一個人道領域巔峰的人在打架？」
「你仔細看！用你的天生神通！」
「……好吧，雖然那樣會弱上一陣子……沒什麼啊……我再看看……我去，居然看不透……我再看！！我去！！居然是那個和尚！！！」
「他就是那個小傢伙的父親，至於那個小傢伙的母親，是我家的那個混世女魔王！」
「呃——好吧，你這不是不能，是不敢吧。」
「……」
「對了，你家那個女魔頭怎麼會跟這個臭和尚搞在一起？」
「我只能說，我們家那傢伙想要以天蠶之術降臨此界，轉世成為我的一個後裔，卻不想當她蘇醒前世靈智的時候，與這一世的本體爭奪肉身的時候，敗了……」
「死了？」
「沒死，是融合，只不過是以我那位後裔的神智為主！」
「哈哈，那個女魔頭也有今日，哈哈哈！」
「別高興得太早，她們兩個就是一個人，而且有的時候主宰肉身的是我家小幽兒，更何況，你覺得能夠壓那個傢伙一頭的人，會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呃——」
真龍無語了。
龍首之上，那個青年負手望向虛無，看到了那個不屬於這個時空的後輩，不禁嘆道：
「唉，孽障啊。」
「你嘆什麼氣？」
「只是覺得虧欠那個孩子太多。」
「哦？虧欠什麼了？讓我看看……一千五百七十三年前……呃……這樣也行……我去……這……她也有今日……哈哈……活該……咦？果然不愧是女魔頭，可是這樣遷怒一個無辜的孩子，有些不合適吧……」
「呵，你現在修為還沒有恢復，動用這樣的手段可瞞不過我家小幽兒，到時候，有你苦頭吃！」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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