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戰魂分身!
看著如山般威嚴的軍營,森然的軍勢,第三太上長老臉色陰沉如水。
尤其是看到那座浮空的十萬里城池,以瞳術相望,熾熱的龍氣時而匯聚成螭龍,時而散去。
這是龍氣進階的異象,欲化為蛟!
太濃郁了,這龍氣如鼎沸之油,望之眸中生痛,有血流下。
「難道當日的選擇,錯了嗎?」
第三太上長老低喃,眸中閃過悔意,他後悔的並非是那日做出的選擇,而是未曾親自出手,將這後患除去,否則怎麼會有今日。
誰人能想到,即便是虛無,也困不住他?
那姬天辜負一代皇王之名,果然皇王邪念,並非皇王,不是姬夏對手。
「本座以神殿傳下的天機符,衍化未來,並無此人身影,那必是其已然身隕,一個註定要死的人,也不怪本座棄之!」
「然而豎子狂妄,竟殺本座親族,待此戰後,這一切,本座都會從你那妹妹身上,找回來!」
第三太上臉色猙獰可怖,他已渡過兩千春秋,若不突破,便只有數百壽元了。
故而,在修行之餘,他的心力都放在了親族後輩之上,希望親族長存。
可是,如今親族沒了,他的寄託的希望也沒了。
那一刻,他便知道,此生道途已斷。
這一切,都是那豎子一手造就,怎不該殺?!
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道龍氣盤繞的身影,第三太上轉身,走入大殿,便讓你再活幾日。
……
十萬里龍城上,少年王者負手立於城樓,白衣螭龍袍隨風飛揚。
他的目光從天幽宮的那位第三太上身上收回,雖然屠戮千萬,虐殺仇敵親族,但他沒有絲毫喜意。
心中鬱結的悲痛哀傷,並沒有減弱分毫,反而更加濃烈,彷彿在撕咬著他的每一寸心臟,要將它撕扯得支離破碎,碾壓成肉泥。
每每想及少女薄命,只剩下十年壽元,他的心便陣陣刺痛,殺意便越發狂暴,他恨,他悔!
幽冥神殿的布子,天幽宮,當灰飛煙滅,所有的敵人,都該殺。
無論是誰,阻攔少年前路,都是他的敵人。
……
「兄長,其實我不想死,我想看你娶妻生子,我想看你……君臨天下!」
「兄長會讓你看到的,你不知道,兄長有一個未婚妻,現在就在東天境,兄長會把她帶回來,給我的姝兒看看。」
「真的嗎?兄長!如此就好……兄長,我不會與他成親了,就說我對不起他,這十年,我不想拖累誰,不想誰悲痛。」
「只要你覺得好,便是好——」
……
思緒萬千,滿腔的悲痛、怨恨,殺機,彷彿要將他淹沒,即便道心強大如他,也近乎失去了意識。
不殺人,他心不平!
尤其想起那個曾與他生死相依的女孩無情的背棄,更讓他悔不當初,痛苦不堪。
她的信物,她的話語,都讓他相信,相信只要不入中天境,她會與他合力,將那些暗處的黑手,盡數誅絕。
可是為什麼,當年的種種,就那麼的不重要?
當作取得他信任的籌碼,要將他徹底置於死地!
這樣也好。
這樣,也好。
少年王者苦澀一笑,下一刻,他神色變得威嚴,衣袂展動之時,大地上,戰鼓如雷鳴,響徹八方天。
大戰開始了。
少年王者凌空,龍城大勢加身,堪比七重樓的一品氣勢如虹,滔天而起。
天幽宮上空,有黃泉垂掛,那位宮主踏空而現,黃泉隨之而動,氣勢磅礴。
五位太上、諸多長老,分宗之主現身,向山下大軍俯衝而去,數千一品大罪,如風暴席捲,要摧毀一切。
這裡根本沒有人能夠抵擋數千一品大罪的衝殺,即便是姬龍城千萬戰兵也不行。
姚廣神色凝重,戰旗揮舞,大陣變幻,有龜蛇盤旋,仰天嘶吼。
巨大的龜蛇籠罩千萬大軍,龜甲凝聚如實,且在蛇頭處,有血虎咆哮,猙獰欲噬。
浮屠嵬神情淡漠,祖庭中,七尺青銀交織的魂體睜開了眼,眸中有暗紅色光芒閃過。
繼而,魂體抬手,執掌王道神兵,邁步走出祖庭。
轟!
一股煌煌之勢於九天迸發,威嚴浩瀚。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大地上衝殺的諸強抬頭,驚駭無比地看著那道與少年王者一模一樣的青銀身影。
「戰魂分身!」
有強者驚呼,神色大變。
「這怎麼可能?!」
由不得他們不惶恐,戰魂分身,與其說是分身,不如說是分神,這是唯有天魂境強者,方能施展的殺伐手段。
須知,即便是尋常天魂境強者,也難以召喚戰魂,參與殺伐,唯有黑石境天魂,才能於外界凝聚成體,如此也不過發揮出本體三成戰力罷了。
而眼前的那道身形,青銅與銀白交織,竟是快要踏足銀白境界的地魂,可是這怎麼可能?
區區念山,怎會有如此境界的地魂?!
白銀天魂,除卻一些逆天王者外,便唯有皇者方可擁有啊。
絕境中雖有人稱王,但終究只是念山,與山界王者,若雲泥之別,根本無法比較。
但眼前的一幕,簡直摧毀了過往種種常識,根本不可能,也不應該存在。
世間怎麼會出現這等妖孽?!
在所有人或驚駭,或驚恐,或驚喜的目光中,那具亦堪比一品七重樓的戰魂分身,手持王道神兵,對決天幽宮主。
而少年王者的本體,則驟然從天墜落,如星辰般墜入天幽宮諸強之中,一口斷歲刀,橫斬而過。
「轟!」
這一刀,有數百位壽元將近的一品大罪身隕。
這一刀,少年暮氣再生。
大陣聚玄武之勢,偌大的玄武頭上,少年王者持刀而立,橫斷天幽諸強之勢。
那一刀,讓天幽宮長老驚恐,傳聞中壽元不足百年的少年,竟在一刀之下,斬殺數百一品大罪。
「不可能?!」
第三太上嘶吼,聲音凄厲,望著那道他恨不得食肉喝血的身影,他臉色蒼白無比,那一刀,足足斬去兩千餘年壽元,可是少年依舊未死。
這怎麼可能?
難道他看到的未來是錯的嗎?
這不可能,此子斷命,沒有未來,他沒看錯!
但這是怎麼回事?
第三太上能夠清晰地感知到諸多同門眸中的惡念,尤其是另外三位太上,目光中殺機瀰漫。
若非此地不宜同室操戈,他們一定會對自己出手!
畢竟那一刀,有一位與他們同階的太上,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