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送別
果然如車無憂說的那樣,第二天清早的時候,張青兒便醒了過來,只是她受傷后,身體太過虛弱,她睜開眼只說了幾句話便又沉沉的睡去了……
張真人和張遠都有要事在身,他們見張青兒的傷勢終於逐漸的開始好轉。他們心裡也十分的喜悅,他們又守了兩天,便決定次日一早向苗家莊眾人辭行。
夜漸漸的深了,寬大敞亮的房間里,張萬里張真人充滿慈愛的看著張青兒,不由的笑道:「青兒,你的傷勢也慢慢的恢復了,明天早晨咱們一道回家如何。」
「太爺爺,怎麼這麼急啊。」聽見『回家』這兩個字,張青兒不知為什麼,反倒有些惆悵,有些不想離開這個地方。尤其是想起那個和煦的笑容,那個如刻在腦子中的和煦笑容,她的內心就湧現出了淡淡的不舍。
「你這孩子,咱們在人家這裡都住了四天了,咱們總不能長期沒皮沒臉的住下去吧——不過這次真的是多虧了這位無憂小兄弟啊,如果不是他,要治癒你的傷那裡有這麼容易呢。」說到這裡張真人又不由的臉露怒容,「東宗的人真是太可恨了,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做的,我一定會把他們挫骨揚灰。」
「父親,我懷疑平兒夫婦的死,也與他們有關。」張遠也憤怒的道,「要不然在這冀州大地,誰敢動咱們家平兒一根汗毛……」
張遠說的平兒正是張青兒的父親,早在幾年前被人暗殺,張家一直懷疑是東宗所為,但是卻沒有直接的證據。玄青宗內部分為東宗和西宗,東西兩宗為了一些事情,經常性的明爭暗鬥。而最近幾年,雙方勢力斗的尤為的慘烈。所以張青兒被人打成重傷后,他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東宗。
「父親,要不咱們提前動手吧?如果放任他們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要生出什麼事情呢。這次還好青兒福大命大,如果下次呢,我真的不敢想象。」張遠有些后怕的說道。
「不急……咱們手裡還有三顆大懷丹,葯苑坊那兩顆,咱們不能動,可是劉蘭芝煉製的這一顆咱們卻可以服用。」張真人目光深邃的看著張遠,「雖說大懷丹著重於療傷,可是其內含的天地真元卻極為的充沛。如果你服用了,說不好就可藉此衝擊結丹中期境界,到那時咱們的把握也大一些。」
張遠聽的有些意動,最終還是猶豫道:「只是咱們欠苗家偌大的人情,咱們拿什麼還給人家,兩顆大懷丹啊,尤其是甲等正的大懷丹,就夠咱們傾家蕩產的了。」
「哈、哈、哈,你這孩子就是死腦筋,大不了以後有咱們玄青宗的,就有他苗家莊的。反正欠一顆也是欠,欠兩顆也是欠,要不然就把青兒這孩子許配給車無憂算了,這樣也夠還他了吧。」張真人有些戲謔的望向張青兒。
張真人可真有這意思的,在張真人眼中車無憂可是一個寶貝疙瘩。如果車無憂成了自己的孫女婿,以他的煉丹能力,完全能讓玄青宗整體的實力上一個台階。只是張真人也清楚,自己的孫女心氣高傲,她是一定要嫁結丹境的真人的,所以張真人也只能開開口頭玩笑。
「我、我……你們欺負人,我再也不睬你們了。」張青兒本想說『我才不願意呢,我將來的夫婿一定是,三十歲前便衝進結丹境的天下英豪之輩。』但是不知怎地,話到口邊的時候,她竟怎麼也說不出。
張青兒臉蛋羞的紅紅的,她的心也如小鹿般不斷的亂撞,「為什麼當別人提起他的時候,我總是有一股淡淡的喜悅呢,為什麼我的腦袋中都是那『莫名』的一笑呢。」她感覺有些慌,也有些害怕。
第二天,天剛剛亮,張真人正打算向苗家莊眾人辭行的時候,張青兒的病情竟突然嚴重了起來。張真人和張遠都慌了手腳,明明昨晚還好好的,怎麼到了早晨就反覆了呢。他們也不敢耽擱,忙派人去請來了車無憂,車無憂仔細檢查了一遍,也有些疑惑,這不是好好的么。
看著張真人和張遠緊張的面孔,車無憂只得道:「可能是身體還沒有恢復元氣,最近又說話太多,這才累到了……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張真人聽車無憂這麼說才放了心,可是他們也不敢輕易帶著張青兒跋山涉水了,萬一在回家的途中又發生了什麼,他們可怎麼生受的起呢。最後無可奈何之下,他們留下了宏順和宏濤兩人,並囑咐宏順和宏濤務必要好生照顧小姐。
宏順兩人現在可是玄青宗的大紅人,他們因為護送車無憂有功,又和車無憂有些交情,便被破格賜予了玄青宗長老的身份。
宏順兩人這幾天過的是好不舒坦,各種靈藥、法寶、功法等大量的被賞賜,他們簡直笑掉了牙。想起昔日兩人為了一個堂主的身份爭來爭去還差點爭破了頭,最終卻什麼好處都沒有落到,可現在倒好,只因為護送了下車無憂,竟然硬生生的成了玄青宗最年輕的長老了。
張萬里和張遠走的時候,又免不了對車無憂千恩萬謝一番。一來車無憂救治了他們的唯一孫女,對他們張家的確是有大恩。二來甲等正的大懷丹實在是太過珍貴,即使以張真人結丹境的身家,想要拿出媲美甲等正大懷丹的寶物,也是極其困難的。除非他能狠下心,徹底變賣玄青宗。
張真人作為結丹境的前輩高人,卻欠下了這等巨債,而債主還是一個鍊氣境的少年,這多少讓張真人有些尷尬。張真人為了還債,把自己僅有的三把下品寶器中的兩把便送給了車無憂,並且還送了一些藥材、功法什麼的作為額外的補償。
只是這樣還是不夠,張真人還是覺的虧欠了人家很多,最終他只得厚下臉皮,套近乎道:「無憂兄弟,雖然我覺得這些還不足矣買下你的大懷丹,但是我可以把我的寶貝孫女抵押給你。只要她願意,她以後就是你的人了,你可得好好照顧她。」
「……恩,這樣你也不吃虧,我也不佔便宜,大家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也別再說什麼你的、我的了,這樣就太見外了,嘎、嘎、嘎。」
張真人拍著車無憂的肩膀,笑的非常奸詐,就連旁邊的張遠也暗暗的鄙視了自己父親一番,「做人竟能這麼無恥,哎,看來我還是太年輕了啊。」
車無憂雖然知道這是玩笑的話,還是鬧了一個大紅臉,他好半晌才尷尬的道:「張真人你太客氣了,其實也就一顆丹藥而已,不值什麼錢的。何況我已經拿了真人這麼多的好處了,你老就別再覺得欠我什麼了。」
在車無憂的心目中,還確實對大懷丹沒有什麼直接的概念。他雖然覺得煉製大懷丹頗花了些手腳,也讓自己本就傷痕纍纍的身體更加虛弱了,但是他卻並不覺得甲等正的大懷丹值這麼多的錢。
可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劉蘭芝看著車無憂和張萬里相談甚歡的模樣,心裡不由的有些生氣。人家都把自己的寶貝孫女許配給你了,你當然覺得大懷丹不值什麼錢了,因為值錢的根本就是張青兒。
劉蘭芝生著悶氣,至於後面的話,她一句都聽不進去。看著車無憂『依依不捨』的送別張家父子,她的臉色更加冰冷。
車劉兩人自從那日遇刺后,便忙著養傷,傷還沒有恢復,便又忙著煉丹。好容易煉完了丹,車無憂又忙著救治張青兒……這些時日,兩人見了面也只是打個招呼,連話都沒有來得及多說幾句。車無憂見把張家二人送走了,不由的鬆了一口氣。他看著劉蘭芝,正想和她好好的說說話兒。
「哼……」還不等車無憂開口,劉蘭芝冷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車無憂剛剛浮起的笑容也不由的僵在了臉上,蘭芝這是怎麼了,她平日里不總是笑嘻嘻的嗎。他看著快步離開的劉蘭芝,忙衝上兩步道:「蘭芝,你要到那裡去,等等我啊。」
「我還要去河畔練劍呢,沒空理會不相干的閑人。」劉蘭芝的聲音依舊冷冷的。
「那好啊,我也好久沒有練劍了,手法都有些生疏了,那咱們一塊兒去吧。」車無憂忙道。
「誰要和你一塊兒去,以後你練你的,我練我的。」
「可是咱們平時都是一塊練的啊。」
「平時是平時,現在又不是平時。哼……再說你要練劍也該去找張青兒一道練啊,幹嘛又來找我呢。」劉蘭芝停下了腳步道。
「額……可是她還有傷在身呢,怎麼能練劍?」車無憂看著劉蘭芝的背影,有些迷惑,蘭芝這是怎麼了,張姑娘還有傷在身,連下床都有些困難,怎麼能練劍呢。
「那你等她傷好了再去找她練劍,反正我自己練我自己的。」劉蘭芝聽見車無憂這樣說,心裡更是氣苦。她說著便氣鼓鼓的去了,也不理會呆在那裡的車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