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七夕
而隸屬玄衣產業的秋名山,這一天的生意更是好的不要不要的。
趙肆就是從秋名山上下來的,他在山上有座宅子,偷偷養了個外室,到現在還不敢讓柳思語知道。這個時候剛剛哄完外室,便急忙忙的趕到京城,再去哄自己的正牌夫人。
回到侯府,與柳思語說了幾句情話,哄了哄兒子趙嶷,然後又馬不停蹄的趕往千里寨。奎牛衛與損虎衛有關城北荒山的換防已經結束,總衙這邊的守衛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但千里寨那邊還有一大堆麻煩事要等著他去解決。
特別是有關節貪指揮使司,需要為在外執行任務的各路玄衣,調撥一些兵器與其他資源,一時間人手有些夠,需要奎牛衛配合護送,趙四爺這兩天忙的腳不沾地,也就沒有太多的功夫來關注這樣熱鬧的節日了。
莫惜朝坐鎮總衙,將一封封的新的命令與文書不斷的發往各地,傳信用的一線鷹不斷的落入總衙,或是從總衙飛出。這似乎便意味著,勛貴豪強們的反仆開始變得激烈起來了。
東方卓在城北荒山,手裡拿著的圖紙,帶著以雲戰這位屁事不管的損虎指揮使,以及其下司將馬宗寶副司將應雪林與各家總校,校尉,小校總計七八十人,正在荒山山體里一間間石廊、暗閣里進進出出,一邊走,一邊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大家都在忙,而身為玄衣禁軍大督帥的李知安,此時卻顯得十分悠閑。大清早的起來,
洗漱過後,只穿著一身絲滑的白色單衫,赤著腳,一手拿著毛筆,一手拿著拆扇,在長公主府的一座閣樓里輕輕漫步,看真情為很悠閑。
有時還略微停住腳步,皺著眉頭思索著什麼。接著不知想到了什麼,又笑了笑。
他之所以會這樣清閑,是因為,他被又禁足了。
禁足原因很簡單,就是騎虎出北門,當街怒殺人事件引發的。
干出這件事情的第二天,京兆府海貞如便在朝會上當殿彈劾李知安目無王法,行兇殺人,擾亂京城治安,理應交三法司打進天牢,明正典刑。
新武皇帝很為難,然後便意示他這些年來暗中培養的一些清貴言官,大理寺職司官余懷罪,以及輯寇司司官郭逸等人,跟海貞如就有關武林中人彼此挑戰的事情進行辯論。
最後好說歹說,海貞如也借坡下驢,將其定性為武林械鬥,但騎黑虎擾亂治安的事情卻沒辦法抹去,所性那大老虎只是嚇嚇人而已,並沒出什麼大亂子。於是,最後的判決便是,禁足半月,罰金三百。
罰金三百這樣的處罰,對李知安來講就跟丟了一枚銅子沒什麼區別。至於禁足半月,他覺得這是給自己放假了。
害怕嫂子林詩音又嘮叨,趕脆就不回凈安侯府了,然後安安心心的在長公主府住下了。
大清早的起來沒事幹,想著今天是七夕節,抄幾首情詩,哄哄在外面執行任務的梅香竹以及忙著到處救火的孫小紅。
提起筆,搜腸刮肚的琢磨了半天,猶豫著到底是寫現在情詩呢?還是寫古代情詩?上輩子為了泡女人,這方面的工作也是做了不少的,估計哄她們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腦子裡閃過梅香竹的模樣,臉上便不自覺得帶出了一個十分淫.盪的笑容,提著筆走到案幾前,就著那一張宣紙,寫下:幾回花下坐吹簫,銀漢紅牆入望遙。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都是「老夫老妻」了,此中意味,不管是明面上的,還是暗地裡的,梅大姐肯定是懂的。
至於孫小紅那裡,就沒能這麼浪蕩了,畢竟是「戀愛期」,說得太露骨反而不好,想了片刻,寫下:世間最遠之距離,非生與死,乃為彼此相對,爾亦不知吾寄爾之愛戀……
洋洋洒洒的寫完,李樂十分滿意,給孫小紅的就是那句被傳的爛大街的:這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雖然寫白話文的衝擊力更大,但怕那個初經人事的丫頭會幸福的暈過去,想想還是改一改好了。
寫完之後,便準備將兩張宣紙折起,打算叫白頭鷹送出去,估計在今天晚上她們倆便能收到吧。
便在這時,永安穿著粉白的簡單素裙,端著一碗羹盪從閣樓下走上來,剛巧見到李樂準備將兩首肉麻的情詩折起,便笑著道:「寫什麼呢?讓妾身瞧瞧?」
緊趕慢趕,還是被她逮了個正招。七夕節還能寫什麼?這鬼女人肯定是算計好的,知道自己不會在這樣的日子裡寫什麼機密文書,所以才會這個時候到來。李樂很無奈,面對這樣的情況,便只能光明正大的拿給她看,反正等會兒就是醋海起波的事情,他已經作好心裡準備了。
永安放下調羹,先是看到了給梅香竹寫的那封信,看完之後,沒好氣的白了李樂一眼,道:「你若是這麼想念梅姐姐『蕭聲』,把她招回來便是,也好給妾身分擔一下,昨晚上嗦的人家腮幫子都酸了。」
說話的同時,還狠狠的擰了一下李樂腰間的軟.肉。
大名鼎鼎,讓江湖人聞風喪膽的天刀,這個時候也只能受著。
接著永安又看起起了給孫小紅情詩,看完之後就笑了,道:「平仄不一,沒有韻角,倒是字理行間難得的情真意切。不過以三郎的才學,作出一首更妙的情詩也比這個強,可見啊,你就是應付差事。」
說到這裡,她反而倒不生氣了,交兩封情書疊好,裝在一個小布兜里,然後掛在已經等在窗前的等了多時的兩隻一線白頭鷹的爪子上,親自將他們放飛。
李樂見她這樣的舉動,好奇問道:「你不生氣?」
永安嬌笑了一聲道:「生什麼氣呀,雖然自己的男人被別的女人給分享了,心裡肯定不舒服,但也沒必要生氣不是?三郎,說句實在的,男人家三妻四妾都是平常事,也就是三郎你,寵著妾身,愛著妾身。」
「縱容妾身這些年來無理取鬧。說到底,妾身是沒法子嫁到李家的,三郎一句『君生我未生』,在妾身想來,此生足矣。又何必再讓三郎你心裡不痛快呢?嘻嘻,反正妾身也管不住你。」
李樂輕輕摟住她的腰肢,有些奇怪的問道:「怎麼突然間這麼開明了?搞的我都有點不知所措。」
永安的倚著他的肩頭,目光卻漸漸暗淡了下來,有些悲傷的道:「前幾日進宮去見了永慶,花兒一樣的小姑娘,如今卻成了那副樣子。神情恍恍惚惚,左一個她的夫君,右一個不要殺他。」
「妾身看著凄惶,雖說大商的公主不值錢,但不管怎麼說都是皇家貴女啊,竟然被他們折磨成了這個樣子。妾身想來,當年若非嫁在了京城,若非遇著三郎,妾身此時也比永慶好不了多少,既然妾身已經這麼幸運了,又有什麼理由讓我的男人為這些小事不痛快?」
李樂輕輕笑著拍了拍她的脊背,卻也沒說什麼。
永安沉默了片刻,又道:「三郎,救救永慶吧,你能治好那位阮小姐的瘋病,想必也能治好永慶的,對不對?」
說著話,她抬頭看向李樂,眼中已然升起了霧氣。
李樂憐惜的抱著她坐在椅子上,搖搖頭道:「辦法是有的,無非就是再用一次懾魂術而已,但這樣對永慶帝姬的傷害太大了。若是過程中出現此許偏差,只怕最後永慶不是徹底瘋了,便是完全傻了,我害怕會有疏忽,所以不敢用啊。」
「在接到何九的奏報時,至尊便與我提起此事……玄衣之中,會懾魂術的人有很多,就算將我們全部集中在一起,也不敢打萬全的包票。這是因為四公主是一步步的被『奴化』的,而不是被人直接控制心靈,或是遭遇了重大打擊才成這樣的。」
李樂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真的,他對這件事情真的無能為力。
永安聽他這麼說,暗淡非常,道:「就是說,永慶沒救了,是嗎?」
李樂搖頭道:「也不全是如此,龍二先生與洛初寒已經對永慶進行診斷了,暫時只能以藥物慢慢調理,再輔以心理引導,或許三五年後,永慶便帝姬便能康復……但這事,很難吶。」
永安無奈的嘆了口氣,緊接著銀牙緊咬,恨恨道:「那該死的童祿!三郎,你一定要砍他的頭!」
李樂冷笑道:「砍頭,那樣太便宜他了,等從他嘴裡問出相關的情報之後,他會死的很難看。千里寨刑房有一種刑法叫作『重鎚擊』。用千斤鐵鎚,從他的腳上開始,一寸又一寸的將他慢慢砸成肉泥,這是至尊欽定的刑法。至於交給三法司砍頭的,不過是一個李代桃僵的死囚而已。」
永安被他所說的刑法嚇到了,縮了縮身子,緊緊的抱著他,過了半晌才鼓足勇氣說道:「那也是姓童的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