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刀來!
龍小雲說出那些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是如同金童子一般可愛的模樣,但卻給人一種冷到骨子裡的感覺。
廳堂之內鴉雀無聲。
龍小雲走到彭喜面前,接著緩聲又道:「我說這些話,你有什麼意見?」
彭喜面對只到自己胸口的孩子,竟然覺得有些緊張,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之所以說這麼多,是要給你講明白一個道理。這個孔連山,不管他是不是有罪,但我說他該死,那他便是該死,不需要證據!」
龍小雲像彎月般笑眯眯的眼睛里,卻帶出了讓人感到顫慄的殺意。
彭喜吞了口唾沫,面對這個小孩子,他感覺到前所謂有的壓力,好像是在面對一個久經殺伐的武林前輩。強自道:「你這是不教而誅……」
「哈!」龍小雲轉身大笑,向前走了兩步之後,猛的喝道:「刀來!」
有甲一隊首領立刻將一柄直刀拋向了他。
接刀在手,雪亮亮的刀鋒從鞘中拔出,龍小雲轉身,面對彭喜道:「你可能不信,我可以連你一起殺掉,不為別的,就因為你替姓孔的說話。」
彭喜咕嚕的吞了口唾沫:「你不敢……啊!」
刀光明亮,鋒芒畢露間,一聲慘叫響起,血光乍泄。
「小雲不可……」龍嘯雲的驚叫卻在此時傳來,然而到底還是晚了。
此時的彭喜並沒有死雲,只是他的兩條退已經被龍小雲生生的斬斷了。
在此過程中,彭喜竟然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因為那刀太快,讓人應不暇接的快。也要為這刀太突然了,讓他來不急防備。
在場眾英雄齊齊驚呼,他們萬萬沒想到,平日里雖說有些跋扈,但卻知理龍小公子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微笑孩童提血刀,顯得怪異卻又猙獰。
廳堂之內出現了詭異的肅靜,眾豪傑像是被嚇傻了。
在場諸人都是江湖上沒遮攔人漢子,平日里打生打死不是沒見過死人,就是他們殺掉的人也不知有多少。亦不是沒見過孩童殺人,詭秘江湖上裝扮成孩子,或是利用孩子暗殺的怪人也不在少數。
他們之所以驚愕,是因為這位龍少爺出刀實在太快了。那彭喜並非庸手,江湖上更是以「錦豹子」稱呼,練的就是輕身縱躍的功夫,怎麼會被一個孩子,在眾目睽睽,光明正大之下斬斷了雙腿呢?
而更讓人感到不寒而慄的是,這孩子的臉上自始至終都帶著笑意,他的模樣好像是在跟大人討要自己喜愛玩具的頑童。
此時,若大廳堂之內,只有彭喜的慘叫在凄厲的回蕩著。
龍小雲從懷中拿出一塊白色錦帕,擦了擦濺在臉上的血點,輕聲說道:「不是不敢殺你,而是想告訴你,這就是你想知道證據的代價。」
說著話,再不去理會彭喜,轉身提著刀子來到了瑟瑟發抖的孔連山等人身邊,當著滿堂武林人的面,扯開了孔連山他嘴裡的抹布。
龍嘯雲失神的喃喃道:「小雲,小雲,為何如此?」
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如此殘暴。他有種直覺,自己這個兒子早已經背著他殺過人了。此時,他看著這個孩子竟然有種極度的陌生感。
離他不遠,趙正義等人的神色突的冷了下來,一言不發的瞧著龍小雲的舉動。他們這伙興雲庄的「核心人物」這個時候對這個孩子產生了深深的不安。
而余西山等玄衣在起初的片刻驚愕之後,便理所當然的接受這樣的事情。畢竟,當年龍少可是一直跟在大督帥身邊的,經過大督帥親自調教,做出這樣的事情也沒什麼奇怪了。
龍小雲眯眯笑著看著孔連山,道:「問你一個問題,你是想直接死,還是想讓本公子將你從腳到頭,一寸一寸的砍死?你放心,本少自認刀法還不錯,每砍一刀都是一寸,絕對不會多一分,或者少一分。」
這已經不能稱之為威脅,而是實實在在將要發生的事情。孔連山知道,若是這個時候還嘴硬的話,那便很可能面臨如同凌遲一般的酷刑。
所以此時的他已然亡魂大冒,全身都在顫慄著,突突哭著道:「小人願招,小人願招,求龍少放小人一條生路……」
「活是不可能活了。」龍小雲甩了甩直刀上的血,淡淡道:「只是死的快不快活而已,現在開始說吧。」
孔連山哭了片刻,知道無法倖免,然後便一五一十的開始招認。
其他的罪名其實無關緊要,不管是華山棄徒,還是打家劫舍這種事情,在大商地面上有太多人在做了。
他真正的罪名只有兩條,一是販賣漢人到北元為奴。
草原廣袤,北元人口稀少,以孛兒只斤氏的黃金家族為首的各大部落,以封分制統御整個漠北草原,然而各個部落全都是以放牧為生的牧民,他們不會耕種,除了吃牛羊肉與草原少的可憐的一些糧食作物之外,便只能與大商以及西遼交易鹽、茶、粟米糧食過活。
所有人都知道,人若是長時間只能吃肉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於是,北元各大部落,包括黃金家族,便這樣的前題之下,與大商一些走私販商人開始販賣漢人到草原上種莊稼。
這世上還有比漢人更會種地的嗎?沒有了。如此一來,「漢奴」便孕育而生,幾十年來未曾間斷。
這些事情,是很難禁止的,因為以大商以往的國策,對於土地兼并雖然起到了一定扼製作用,但大商的人口實在太多了,失去土地的百姓也實在太多了,所以在武宗初年開始,到先帝仁宗年,對於這樣的事情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此間暴利可以想像,以至於到如今,有一些勛貴亦參與其中。
所以在場中人聽到孔連山販賣『漢奴』的招供后都頗不以為然,畢竟在他們看來這似乎是一種不能說的常態了。但這種事情,卻絕不在玄衣的饒恕範圍之內,所以孔連山人等必須死。
而第二條罪名,則是冒充玄衣。於在場江湖人來說,這似乎才是他們的取死之道。
而龍小雲似乎也有這樣的心思,皺著眉頭聽他說完前面的話,接著便直接問這件事情。
「那年玄衣吞了青花會,整個江湖都震動了,江湖上潮起潮落,關我何事?本來是不想理會的,但一個麻布遮面的傢伙到了我的莊子上,把莊子上一應高手都打飛了,那人很厲害,我不知道他是誰……」
「然後,他便問我,玄衣的勢力大不大?想不想從中撈取好處?我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覺得這是發財的好機會,於是便叫人暗地裡串聯幾家強寇,換了身衣服,帶著面具開始假冒玄衣……」
「我做事很隱秘,說是串聯,其實不過是隨意叫個人提醒他們而已,這些人又哪裡知道我是誰?再然後,我便帶著手下人混水摸魚……龍莊主這裡的事情我是不知道的,估計是哪位好漢沒打聽清楚門路……」
龍小雲靜靜的聽著,一直沒發生。
「龍少,給個痛快吧,順便說一句,我這些兄弟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雖有參與,但具體的事情他們也是不知道的。」孔連山深吸了口氣:「放他們一條生路,我孔連山下了地獄也感激您……」
事情到這裡似乎就應該完結了,然而龍小雲卻皺起了眉頭,轉目問道:「那個叫你冒充玄衣的人,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比如身上的衣服,說話的聲音以及有什麼小動作沒有?」
他這樣問著,孔連山也打算回答的時候,卻被一陣大笑聲打斷。
只見余西山笑道:「龍少,這些事情我玄衣早已查明,聯繫他的是一個叫『幽山鬼』李和的邪派,是京西路成安侯府的一名供奉,我等此來就是為了剿滅成安侯府的,這姓孔的只是順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聽到這話,龍小雲笑著看向孔連山,道:「已經認罪,你可以死了。因為你的坦誠,我可以讓你死的好看些。」
言論,將手中刀交給雲諾依,然後從懷中拿出一根細長的針來,直接刺孔連山的眉心,接著孔連山顫了一下,一命嗚呼。
龍小雲見孔連山倒在地上再不動彈,便又笑眯眯的從雲諾依手裡拿接過那柄直刀,擦了擦上面的血跡,提著刀,輕輕在退上拍打著。
緩緩走走到彭喜身邊,言道:「你已經是廢人了,證據你也看明白了。混江湖的,總有那麼一兩仇人,你如今這般模樣,想必你的仇人會很樂意見到吧?所以,我想問一句,你,想死,還是想話?」
彭喜咬牙忍疼道:「想死怎麼說,想活又怎麼說?」
龍小雲遺憾的搖了搖頭道:「你應該說『想活』的。而不是在這裡跟我談什麼死與活的條件。」
言落,提刀而斬。
一顆頭顱落下。
廳堂之內,眾群豪又是一陣驚呼,這樣突兀間的殺人,讓他們到底還是有些不適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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