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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 升月(4)聖武士

  雪已停,茫茫夜色驟然放晴。


  皎潔明亮的圓月升於夜空,清冷的月光照射在皚皚白雪上,天地在剎那間變得異常明亮。


  福安郡王府。


  內院的那座高台之上。


  姜寒雨抬頭看向那輪明亮而又清冷的圓月,繼而將目光盯向紫禁城的方向,雙目隱隱閃動,長長呼出了寒冷的白氣。


  他身後跟著百曉生與游龍生,一個手拿摺扇,面帶微笑。另一個提劍而握,目光炯炯。


  姜寒雨輕輕念了一句:「成敗在此一舉。」


  接著將目光移向高抬下看去,只見台下的呂鳳先,向松,五毒童子,藍蠍子等等七八名宗師正以不同的姿態抬目看著他。


  呂鳳先依舊是那樣面如寒霜,不悲不喜。手中銀戟輕輕發顫,沉默不語。


  藍蠍子大聲笑道:「姜老漢,半夜把我們叫在這裡,可時間到了嗎?」


  五毒童子蹲在地上嬉笑玩耍,玩所謂的回了一句道:「毒無常已經被我吃了,等你死了,屍體就歸我,你急什麼?」


  藍蠍子淡淡看了他一眼,隨口懟了一句:「誰吃誰還不一定呢。」


  五毒童子聽到這話,哈的笑了一聲。但只是笑了這一下,他便住嘴了。


  因為這笑聲是他情不自禁發出來的,這便證明藍蠍子剛才已經對他下毒了,於是臉色十分難看的問道:「什麼毒?」


  藍蠍子展顏一笑:「慢性毒,憐花十笑,千面公子王憐花的不傳之秘。別笑哦,笑過十聲之後你就會死。」


  五毒童子大驚失色,陰著臉大叫一聲:「解藥!」


  然後就打算與藍蠍子拚命。


  「解藥在我這裡。」


  高台上的姜寒雨郎聲說道:「你若能老實些,此戰過後自然會給你。」


  五毒童子的臉色剎那間變得十分難看,恨恨的指著藍蠍子,對高台上的姜寒雨叫道:「若她戰死了,屍體歸我!」


  藍蠍子哼哼冷笑。


  姜寒雨看都不看他一眼,將目光落在了呂鳳先的身上,言道:「呂大俠,一切拜託。」


  呂鳳先輕輕點頭:「事先聲明,跟李知安交手之後不管是生是死,我都會退去,郡王能不能得位與呂某無關。」


  他旁邊另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哼的冷笑:「既然與你無關,你這後輩又何必參與此事,如今已到決戰之時,卻說出這樣的話來,想體現你俠義正道的姿態嗎?老夫頂頂看不慣你這號虛偽小人。」


  呂鳳先白袍一展,提戟在手,冷然對著那老者說道:「呂某並非什麼俠義正道中人,也從未以俠義道自居。之所以會來京,只因李尋歡多年不見蹤跡,而李知安又是『小李飛刀』唯一傳人,這是呂某突破的契機。呂某不想參與朝廷的事情,但也不想放過這個領教飛刀的機會。『夜哭神』前輩覺得這樣有問題?若是看不慣呂某的話,前輩盡可賜教。」


  「夜哭神」蕭離離聽到這話,臉上帶出了一個像是哭一樣的詭異笑容,答道:「老夫久不走江湖,這江湖上便出了一個什麼《兵器譜》一樣的鬼東西,聽說你拍行第五,今日倒要領教一翻了。」


  「嚯嚯嚯,蕭夜哭,為難一個後輩做什麼?你若想動手,老夫陪你便是。話說你邪派領軍人物陰無極如今正在為絕公子效力,那會子又聽雪鷹子說,絕公子還是千面公子王憐花的傳人,頂頂的大邪門,大魔頭。你應該也在絕公子那一邊才對,為何還要來此?」


  說話的是一個面容醜陋異常的陀子,手中拿著一桿枯木拐,聲音卻十分哄亮。此人也是一位退隱江湖多年的高手,名叫「鐵背蒼龍」苗三平,近年來突破宗師,靜極思動之下,受姜寒雨招喚而來。


  「老夫來此,與你何干……」


  蕭離離被他這麼一打岔,竟然忘了剛剛被他奚落的呂鳳先,搞得正準備跟他過招的呂鳳先很是尷尬。


  兩人吵著吵著,便要動手。


  藍蠍子與五毒童那亦是劍拔弩張。


  眼見勢態有些不好控制,向松與另一個名叫陶伯斐的武林前輩前來勸架,一下間檯子下面就有些亂鬨哄的了。


  姜寒雨卻也不去理他們,任由他們吵鬧。回身對百曉生道:「果然如白先生所說,武林中人都是些烏合之眾。剛剛聽到有關玄衣戰力的彙報,真真讓老夫毛骨悚然,絕公子當真大才,竟然可以訓練出如此一支人馬。今日若非先生調度有方,老夫今日只怕要慘敗了。」


  百曉生輕輕搖手,謙虛的道:「雪鷹前輩謬讚了,諸大俠前輩只是生性喜愛自由,受不得約束罷了,以自身本領而論,要比玄衣不知強了多少。再說了,武林中人講的便是快意恩仇,這也沒什麼不對。」


  他們兩人的談話聲音並不高,然而在場中人都是頂頂的宗師高手,又哪裡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於是一個個的都氣哼哼的住了嘴,誰也不再理誰。


  呂鳳先沖著姜寒雨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便如一道長虹一般直飛而出,消失在明亮月色之下。


  向松、藍蠍子等人對視一眼,也覺得這個時候再找彆扭實在沒什麼意思,於是一個個的運起輕功,緊隨在呂鳳先之後。


  剎那間這裡便只剩下姜寒雨,游龍生以及百曉生三人。


  姜寒雨再次將目光望向紫禁城方向,十分感慨的嘆了口氣,說道:「好長的一夜啊,終於要有結果了。」


  他背後的白曉生亦是微笑說道:「是啊,廢了這麼大的周章,終於把紫禁城內的玄衣調出了大部分。奇兵,總有要最後才出現。呵呵,有呂鳳先等人對戰絕公子與鬼谷劍,餘下的那支奇兵直襲新武皇帝,如此一來,大局可定。」


  姜寒雪哈哈大笑,得意非常。


  ……


  青龍坊。


  花語大街。


  文華閣大學士,當朝次相趙繼善的府坻。


  相府後園,聽濤閣內。


  昏暗的燭火一閃一閃,獨眼的趙東樓坐在軟榻上,目光定定的瞧著放在桌子上的巨大沙漏。


  他幾乎就這樣坐了整整半夜,那一隻異常邪性的眼睛從不曾離開沙漏半分。


  直到最後一粒沙子落下時,趙東樓豁地站起身來,接著長長的舒展的了下身體,自言自語的冷笑道:「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父親大人啊,你當真糊塗,明知道景和皇帝死了之後新武皇帝必定會拿趙家開刀,你卻一直畏首畏尾,逆來順受。這樣的想法,孩兒不敢苟同,孩兒寧可借著董家的勢力搏上一把!」


  自語過後,趙東樓提劍,邁步,出了聽濤閣,向著更後面的園林走去。


  在那裡正暗藏著一支八百人的隊伍等著他,個個都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


  趙東樓到了園林,去往最深處的一所僻靜院子,推門院們后,便見到這些人十幾個一夥的圍著火堆吃肉喝酒。


  見他進來,這些人齊齊向他看來,原本還算熱鬧的院子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吃肉喝酒的住了嘴,閑散聊天的也收了聲。


  趙東樓滿意的看了這些人一眼,言道:「時辰到了,各位,是時候行動了。」


  這一句話說完,眾人提著兵器,紛紛站起,再沒有任何言語,如同蝗蟲一般躍起,向著紫禁方向而去。


  他們這樣令行禁止的舉動,竟然與訓練有素的軍隊十分相像。然而比軍隊更加強悍的是,他們的武功實在太高。若是有跟玄衣交過手的江湖人在這裡,便會有種這些人就是玄衣假扮的錯覺。


  唯一不同的是,玄衣大多都是年輕人,而這些人則老少都有。


  等其他人等飛掠而走之後,這院子里便只剩下趙東樓與一個灰袍子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高鼻深目,很明顯帶著西域人的特點,看著趙東樓道:「你確實,那個郡王可以登基?李知安必定會死?」


  趙東樓微笑,道:「自然,只要李知安死掉,新武皇帝便失去了他最大的依仗。郡王登基之後,便再不會對神刀堂進行資助,到時候聖教便可長驅直入,一統中原武林。這難道不是花教主所樂意看到的?只要李知安死掉,玄衣便會土崩瓦解,貴教任長老自然也能從那天牢之中出來。」


  灰袍人重重點頭道:「希望如此,這八百人是聖教最精銳的聖武士,中原我們不熟,所以這次行動就有勞你了。」


  說著話,灰袍人從懷中拿出一柄金羽令,遞到趙東樓面前,接著言道:「持此令,便如見聖教主,你拿著,由我在內其他八百人都聽你指揮。」


  趙東樓笑呵呵的將金令接過:「大戰士放心,若論起來我的師父便是聖教中人,這一身《燃血大法》的功夫便是他老人家教的。此戰過後,趙某誠心回歸聖教,願與大戰士一起縱馬戈壁。」


  灰袍人苦澀的搖了搖頭,道:「正因為你是我聖教焚血天傳人,我才如此相信你。不過,此戰為我必死之戰,估計不能看你回歸聖教了,乞盼李知安死後,你能帶著任長老回歸聖教。」


  說完這話,灰袍人轉身,便打算隨那八百眾聖武士一起前往此禁城。


  「大戰士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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