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武俠仙俠>小李飛刀玄衣行> 第514章 紫禁之顛(20)疑似隱門

第514章 紫禁之顛(20)疑似隱門

  三人隨意說著話,不多時,便到了總參謀所在的殿堂。


  由尚明台進去回稟,一會兒功夫,燕小七便被傳換進去。


  兩人領著燕小七進去之後,便安靜的退出了。


  這坐殿堂之內只有兩個人,一個穿著白色儒袍的老人,面帶微笑。一個一身玄衣制服,頭戴折上巾的,外身玄黑風衣綉著金邊的少年人。


  整個大殿的中央,罷著一張巨大的宣紙,想必應該是地圖之類的吧。


  燕小七搞不明白,他總以為這回應該是去見『絕公子』李知安的。心頭微微有些失望,不過想一想,以自己現今的身份,怎麼可能能見到李三公子,也就釋然了。


  見燕小七進來,白相如笑了一聲道:「燕大捕,帶你來這裡,是因為你身上藏有重大信息,這信息對我等很有用,等一會兒有所得罪,希望你見諒。」


  燕小七這個時候能說什麼話?就算把他亂刃分屍,他也得受著。點了點頭,道:「燕某明白。」


  東方卓寒著臉道:「那就請燕大捕脫去身上衣衫。」


  燕小七依言而行,將身上自在那密室中便穿著單薄的白絲被脫下,赤.裸的的站在兩人面前,胯下那根東西都在隨意擺動。


  白相如點了點頭,將手中摺扇輕輕打在鋪著地圖的巨大案几上,連拍了三下,便再不言語。


  過不多時,從內殿當中匆匆跑來一群身穿黑色書生袍的傢伙,總計三十多人。有些人顯得迷迷糊糊,眼角上還帶著眼屎,顯然這群人大多數剛才都在睡覺。


  白相如見這些人集合完畢,道:「他身上所有的蛇頭淤青,開始丈量統計,不得有絲毫錯漏。」


  這群書生聽到這話,一個怨聲載道,零七八碎的說著閑話,都是不滿之語。


  嘴上雖然不閑著,但手裡的動作更快。


  有人拿著尺子,有人提起算盤,更有人提著三弦琴,種種不一何足。


  最讓燕小七感到害怕的是,兩個傢伙抬著一塊布滿細格子的通透白布來到了他身前,接著就將這細布罩在了他身上,裹的嚴嚴實實。


  還好這細布透氣,不然的話,燕小七都以為自己要受衙門裡窒息而死的「千層糕」刑罰了。


  一群人圍著裹緊全身的燕小七打轉,在筆錄上記錄文收。


  一個參謀首手裡打著算盤,先叫道:「左一十七。」


  便有拿著尺子的書生,開始在那張地圖上進行丈量,接著拿起毛筆,標出所在位置。


  過不了多久,另一個叫道:「南二二四。」


  地圖旁邊的另一個書生立刻將一個紅點點下去。


  這些人,一半值守於燕小七身邊,另一半在地圖上點紅。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便將燕小七身上那些『蛇頭淤青』標著完成。


  便在這時,有一個黑衣書生說道:「不對,勒在頸部的位置太緊了,錯過了兩格子,所以連帶著胸前那幾點也發生的偏差,應該重新丈量。」


  有書生抱怨道:「梓衫兄,差不多得了。咱們都等著睡覺呢。」


  這位梓衫兄道:「總參屬又不是混吃等死的地方,大家都在作精密算計,有疏漏就要彌補。在下覺得這事不差。」


  那書生無語,指揮其他人等,再來一次測評。


  京城地圖又換了一張。


  燕小七真的很無語,這些怪人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完全搞不明白,自己赤身裸體的站在這裡,什麼時候又是個頭。


  梓衫在這其間道:「往左移一點,半點左右,應該能計錄下來詳細的地方。嗯,就是這樣,在左屁股上的。」


  有一個黑衣書叫道:「李梓衫,你夠了!知道大抵位置就可,自有青花司自會探明,你這是做什麼?」


  李梓衫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在下精嚴數術,覺得不準確的地方就覺得心裡別摶,有不得當之處,各位諒解。哈哈,不好意思。」


  眾參謀齊齊向他投去鄙夷的眼光,這人在這群參謀里很不得人心。


  等總參屬的人細細將這些燕小七身上的淤青量過之後,便再不發一言的紛紛紛退。


  李梓衫路過時,白相如深深看了他一眼,面帶微笑,卻也沒說什麼話。


  接著,白相如向那邊還像木雕一樣的燕小七說道:「有勞燕大捕了,還請去歇息。」


  此話說完,便有一個玄衣將還在夢遊似的燕小七帶了下去。


  白相如轉目看著地圖,皺眉半響,面色欣喜的說道:「蛇司將果然是個大才,他『化蛟』也是情理之中。以燕捕頭的身軀,傳遞過來對方在京中的兵力布局地。哈哈,當真了不起!白虎坊十一處,玄武坊八處,朱雀坊最多,竟然有二十六處。也對,那地方最亂!如今看來,可以截殺了,先下手為強才是要緊。東方督主以為如何?」


  東方卓沉默一會兒,嘆了口氣道:「由著相如先生來吧。」


  白相如笑了笑,走到一副棋盤下,落了一顆白子,道:「由棘蛇開始吧,既然出招,那便先肅清已知的那些皇宮衛屬統領,嗯,順便將此消息傳到太和殿,至尊陛下與大督帥,沒有至尊陛下的旨意,這些人咱們還不敢動呢。」


  東方卓問道:「肅清那些侍衛統領之後,再幹什麼?」


  白相如道:「再傳令棘蛇,按照燕小七給的地址,去往白虎坊那所宅子,接他們的司將回來,順便將那所宅子所有人全都肅清,嗯,如此大功之下,蛇司將也該回來了。」


  ……


  太和殿


  皇位之上,新武至尊端坐於前。


  其下擺了兩張案幾,一為長公主殿下永安,另一個便是玄衣大督帥李知安。素梅很自然的站在了永安身後,隨時伺候著。


  二青丫頭相互間看著,遞了下眼色,青娥直接走到永安身後,青梅便跑到李知安的身邊。


  程妃借著醉態舞了一曲之後,便回到了至尊身邊。


  而李知安卻眯著眼一直盯著她看,早就知道這位陳妃有問題,卻沒想到她的問題會這麼大。


  因為,她見到來福這異獸竟然不害怕。或者說她害怕過,但之只是偽裝的害怕。


  進得殿以來以後,這女人瞧見來福模樣,竟然會本能的露出驚奇與喜歡的模樣。但也只是一閃而逝,隨後就裝著恐懼驚呼一聲,軟倒在地。


  她演的實在太好,竟然還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強忍著不哭出聲。柔弱中帶著堅強,一派我見憂憐的模樣。直到新武皇帝走過來將她扶起,笑著安慰了幾句之後,她的臉色才漸漸好轉。


  若不是自打程妃進殿之後,李樂就在觀察她的表情,還真的險些就被她給糊弄了過去。


  一個女子,一個不會武功的柔弱女子,見到這樣的巨虎異獸竟然不害怕?這是什麼道理?要知道,就算是武功高強的武林中人,猛的瞧見來福的樣子,也會膽顫心寒,失了分寸。更何況她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女人呢?

  那便只有一個解釋,就是類似於來福這樣的異獸她以前見過,而且還見過不少。並且,面對這樣的異種野獸,她身上藏著什麼東西,可以讓她有恃無恐。


  想到這裡,李知安看著這女子越發的好奇。原以為她只能是那伙在宮裡的神秘人安排在新武皇帝身邊的暗子,如今看來,恐怕要將以往的猜測推翻了!


  這大殿之內有一隻噬人的巨虎在,估計沒人會爽快。


  李樂將來福叫過來,便讓青梅將來它了下去。


  等來福走了之後,程妃還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說道:「李三公子養的條好虎,當真嚇死人了。」


  李樂若有深意的說道:「什麼人養什麼鳥,我李知安威霸江湖,縱橫一世,自然也只有來福這樣的寵物才能配的上我。」


  程妃笑道:「哦?那什麼樣的寵物才能配的上至尊陛下呢?」


  李樂道:「當然是龍,也只有龍這種生物,才當至尊陛下的坐架。」


  程妃瞪著兩隻好奇的大眼睛,問道:「這世上真的有龍嗎?」


  李樂微微一笑,拿起一隻筷子,輕輕敲打著面前的玉碗,說道:「既然連異種巨虎都有,那麼,龍,想必自然也是有的。等過段時間,本督帥親自去海上,為至尊陛下抓頭龍回來!」


  程妃還要問什麼時,卻見新武皇帝輕輕皺眉之後,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叫道:「大督帥果然好氣魄,朕等著你為朕擒龍而歸。」


  說到這裡,新武皇帝站起身來,舉起御杯。


  李樂也拿著酒杯,慌忙站起,躬身高舉過頂,道:「李知安定不負至尊之命。」


  新武皇帝自然聽懂了李樂敲擊玉碗時傳來的信息,那只有四個字「疑似隱門。」也就是說,程妃很有可能就是隱門安排過來的人物。


  新武皇帝心頭微微一緊,想起了前兩天自己問老總管梁九溪,隱門是什麼,有關皇家的詛咒又是什麼時。


  老總管淡淡說道:「等你舉行過登基大典,真正成為天下至尊的時候,老奴自然會說明一切。」


  與隱門有關,便很有可能與皇室詛咒有關,新武皇帝的心情自然也變得十分沉重的。擔心身邊的程妃瞧出破綻,所以才借著與李知安舉杯時,掩飾自己的情緒。


  程妃面色如常,巧笑道:「那李家大督帥,可否也為我抓一隻鳳凰回來呢?」


  李樂微微一笑,並不答言。


  新武皇帝聽到這話,目光也眯了起來。


  這句話的挑拔實在太明顯了,什麼叫「李家大督帥」?難道說這玄衣禁衛軍當真便姓李了嗎?

  可她那嬌憨的姿態與語氣,說出這句話時,看起來就像是無心之語一般。


  便在這時,永安說話了,輕輕冷笑一聲,道:「程氏妃,龍鳳得祥,龍自配我大商天子,只是這大商,只有皇后才配稱『鳳』。原太子妃趙氏如今還在宮裡呢,你又著什麼急?」


  永安是個心靈通透的女人,她才不管程妃那話是有心還是無意,挑撥皇帝與三郎的關係就是不行!

  程妃訝然,好像也發覺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道:「至尊爺贖罪,皇長姐見諒,臣妾不是有意的。」


  新武皇帝微微笑了一下,說了句:「這又有什麼打緊?左右不過是無心之語。」


  便將這事給揭了過去。


  接著便是歌舞表演,然後又是行酒對詩,猜迷令。一場宴會,從響午時分,一直持續到晚間還未有停息的跡像。


  大家像是都喝多了,行為舉止也都有些放浪形駭,便再不顧忌那些規矩了。


  程妃借著酒性,瞧著殿堂中央舞蹈助興的宮婢們,自己也下場舞了一段。


  而在此其間,李樂的目光一直集中在她身上,就是想看看她還會露出什麼破綻來。結果讓他很失望,這女子被某類人調教的太好,表現的十分得體自然,很難再看出什麼來。


  然而李樂這樣的舉動,一下子引起了一個小小的誤會。


  程妃跳完之後,歡快的輕輕喘息,帶著香汗,回到了御塌上,倚在至尊懷裡,然後調笑了幾句。


  接著像是很意外的瞧見了李知安眯著的眼神,有些惱怒的對新武皇帝道:「我的至尊爺,李三公子一直看著臣妾是何道理?」


  新武毫不在意的笑道:「知安愛美,瞧著愛妃姿容不錯,自然也要多看兩眼。」


  程妃生氣的道:「這風流公子都將皇長姐那樣的美貌女子佔了,當真是個貪心的淫賊。至尊爺,你看,他還在著臣妾呢,您也不說管管他。」


  新武搖頭笑道:「知安風流,見著美女就拉不動退,這也是情有可原,愛妃不必如此。」


  程妃氣哼道:「愛美之心,臣妾自然是懂的,可他看臣妾的眼神就像是狼盯著肉一般,好生可惡的,至尊爺,臣妾可是您的妃子呢。」


  新武皇帝聽到這話,微微一愣,臉色卻難看了起來,好像有些心煩的拿起筷子,敲動著御杯,依舊笑著道:「愛妃,『絕纓之宴』的典故你可曾聽過?」


  程妃聽到這話,有些委屈的道:「春秋楚莊王的故事嘛,說的是某次楚莊王飲宴,叫來寵姬為將軍們敬酒,那時正好燈火已滅,其中有個將中非禮了那寵姬,寵姬惱怒,便伸手將那將軍頭盔上的紅纓扯了下來,然後回到庄王身邊,將此事告訴庄王。」


  「庄王見燈火未亮之機,傳令所有人將頭盔上的紅纓摘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等到後來,一場大戰時,那位非禮寵姬的將軍捨生忘死的救了庄王,庄王問及原因時,那將軍才道出原委,只為感念庄王『絕纓』之恩。這些故事臣妾當年在市井裡自然也聽說書先生說過的。好了,臣妾明白至尊爺的意思啦。」


  表情上雖然帶著委屈,但瞧見新武皇帝面色有變時,嘴角上卻不自覺得勾起了一個微笑,但是很快隱去。


  他們這邊呢聲細語時,李樂這邊自然也聽清楚了新武皇帝的傳信。有些感嘆的想道:好拙劣的行為,還不如一般女子的枕邊風呢。隱門就是這樣的手段?不應該吧?


  李樂和很納悶,輕輕搖頭,也不去在意這些事情。


  在程妃舞蹈完之後,永安似是也來的興緻,帶著醉態與宮婢門舞了一曲。


  她想舞蹈是假,是想借著跳完舞的這個機會,跑到三郎身邊才是真。


  於是一曲舞完之後,永安便隨性的來到了李樂的身邊,像是喝多了似的倚在三郎的身上,小聲說著不著邊際的話:「你個風流鬼,自打那程妃進來,你就一直盯著她看,想什麼呢?那可是太子弟弟……至尊萬歲的妃子,你是不想活了嗎?」


  李樂微微一笑,調侃道:「永安姐姐,你說我若是跟至尊陛下開口要他的寵妃,他會不會答應?」


  永安咯咯一笑,自然知道他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兩個人相知相愛這麼多年,又哪裡會不明白他的心思與舉動。


  便道:「想什麼呢?萬歲至尊的女人你還有念頭,你個沒良心的風流鬼。嘻嘻,好了,不跟你說這些了,三郎,你是不是覺得那個程妃有鬼?她是不是想對至尊弟弟不利?我也瞧出來了,言語間都帶著挑撥呢,只是做的太明顯了。」


  李樂輕笑一聲,無所謂的說了句:「不這麼明顯,又怎麼能證明她是初學乍練的宮斗呢?不這麼明顯,又怎麼會讓至尊覺得她『傻白甜』的可愛呢?這女人的心機深著呢。哼哼,這些事情小永安就不要管了,咱們的至尊又不是白痴,任由他們去耍子吧,放心就好。」


  永安咬了咬下嘴唇,道:「我才不管那程妃如何呢,就是想湊著這個機會跟三郎說兩句話。我問你,你是不是打算把那個叫什麼孫小紅的江湖浪蕩女娶進家裡?還要去當你的正房夫人?進來彙報的玄衣可是寫清楚了,至尊弟弟那會子還調侃你來著,當著你的面念了出來,你說,那姓孫的女人到底是誰!?」


  李樂無奈,哄著她道:「就是個江湖上的朋友,又沒什麼事情。而且我也不知道她會進宮,鬼知道是怎麼回事。」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