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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紫禁之顛(15)什麼邪法

  呃,好吧,所謂「公道鎮邪刀」不過就是一把衙門裡發放的普通腰刀而已,只是取了個好聽的名字罷了。


  四個「陸百纖」漸漸走近。


  燕小七雙腿發軟的同時,緊咬牙根,悶叫一聲,直接提刀砍向自己正對面的「陸百纖」。


  卻不想,這一刀落下之後,這「陸百纖」竟然暴碎成了一堆混著泥土的雪花。


  燕小七大驚的同時,再次提刀,劈向另一個「陸百纖」,依舊如先前那般,是一堆泥土雪花。


  接連四刀,四個「陸百纖」消失不見。


  燕小七膽戰心驚,不明所以。


  便在這時,又有一個陸百纖突兀間出現在他的眼前。


  燕小七心中發狠,跟著便是一刀斬去。


  卻不想,這個陸百纖並沒有像前面四個那樣,變成混著泥土的雪花,而是在他這一刀斬來之時,輕輕抬手,擒住了他的手腕。


  這個陸百纖面帶微笑的問道:「燕大捕,想死想活?」


  一股前所謂有的恐懼感襲入燕小七的心臟,他自十四歲入公門,追殺擒拿過的江洋大盜,武林俠客也不在少數,幾次三翻,硬打硬拼的都在生死一線上走著。


  可是卻從來沒見過這樣詭異的手段!

  這還是人嗎?

  燕小七深深吞了口唾沫,問道:「你是人是鬼?」


  劉七笑道:「活生生的抓著你的手,可是有溫度的,這雪亮陰影間也有我的影子殘留,你說我是人誰鬼。」


  此言一出,燕小七更加驚恐,若是鬼的話,至少他並不會去琢磨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若是人的話,這人的本事到底有多邪門?脫口問道:「陸百纖,你使的什麼邪法?」


  什麼邪法?不是什麼邪法,不過是自己以《刺殺六術》中的「化形無蹤」與「隨波引流」兩術絕學,開發出的小手段罷了,又哪裡會是什麼邪法呢?


  雖然看著挺邪性。


  劉七微微一笑,鬆開燕小七的手腕,笑道:「燕大捕,現在我要『殺』你了,若想活命,記得在半個時辰之內,去往朱雀坊的班記藥行!」


  燕小七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略微愣神的功夫,劉七已經出手!


  身形如鬼魅般的急轉,出手迅速如急電,在他身上四五十處穴道上連連擊點而下。


  剎那之後,燕小七的身體便完全僵住了。


  燕小七最後唯一看到的便是,陸百纖重新拿住他握刀的手,牽引而發,向著自己的髮髻與胸前隨意斬了兩下。


  接著,燕小七便失去了意識,沉沉倒在了雪地當中。


  劉七鬆了口氣,看著自己眼前飄擺的零亂頭髮,摸了摸胸膛上流血的傷口,微微一笑,似乎很滿 意。


  接著運轉真力,逼出一身汗水,然後跪伏在地,沉沉喘息。


  就在這時,有三五個江湖客紛踏而來。


  瞧見劉七之後,紛紛叫著:「陸幫主。」


  「陸兄。」


  「百纖賢弟。」


  來到了他跟前。


  劉七裝做體力不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深深喘著粗氣。這幾人過來之後,趕緊將他扶起。


  劉七嘆道:「這人是京兆府總捕頭燕小七,沒想到他這刀法著實不錯,陸某也是輕敵了,與他游斗許久才將其擊殺。」


  其中一個江湖客道:「這姓燕的也是江湖上難得的好手,綠林道上的兄弟沒有栽在他手裡,卻不想被陸幫主擊殺。」


  劉七微微搖頭,道:「快看看他死了沒有,萬不可有什麼紕漏。」


  又有一個武林人走到燕小七身邊,探手把在頸脈,片刻后道:「死了,陸兄大可放心。」


  劉七輕輕點頭,吸了口氣,道:「將他帶回去,燕小七在京城很有名望,若是讓別人知道他橫死此處,只怕很不妥當。」


  那武林人點頭答應,打算將燕小七扛起,帶著離開。


  便在這時,不遠處有人叫道:「什麼人!」


  眾人大驚,舉目觀瞧時,卻見七八個尋夜的捕快正往這邊來。


  其餘人等紛紛驚駭,唯獨劉七的嘴角掛起了微笑,黑夜與慌亂時,也沒人注意到他。


  劉七跟著底喝道:「若是被這群捕快纏也是麻煩,別管姓燕的了,走!」


  一群人也再顧不得燕小七的屍體,紛紛運起輕功離開。


  捕快們追之不急,只能任由這些江湖客逃走。


  過不多時,劉七等人便回到了宅子之內。


  北休先生看向劉七時,面帶詫異,問道:「那個人竟然能傷到陸幫主,看來本事不俗啊。」


  劉七面帶愧色的道:「是陸某輕敵了,那人是京兆總捕燕小七,本該輕鬆解決掉的,但陸某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還有一手『盡命三刀』的絕招,一時疏忽,吃了虧,不過還好,燕小七已經被陸某殺死。」


  旁邊的孟松海呵呵笑道:「陸幫主也不必自責,江湖上打滾的人,留一兩手保命的絕活兒也是應有之意,這不算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哦,對了,那燕總捕的屍體可曾帶回來?」


  劉七表現出一別無地自容的模樣,一時間無言以對。


  倒是旁邊跟著追過去的那江湖客說話了,道:「本是想將燕某人的屍體帶回來的,但是卻趕巧了,白虎大街上來了一夥尋夜的捕快,若是帶著燕某人的屍體的話,會拖慢走步,沒法子,只能將他留在那裡了。」


  劉七嘆道:「也是陸某的錯,若是不輕敵的話,早該解決那傢伙了,沒來由惹了是非。」


  孟松海與赦佳活佛聽到這翻說詞之後,輕輕皺起了眉頭。


  赦佳活佛道:「大商京畿重地,死了一個總捕頭,這是一件大事,而且還將屍體留下了,只怕會有所掛礙啊。」


  休北先生皺眉嘆道:「確實如此,而且聽說這燕小七名聲不小,平常辦案亦算得力,本該入鐵血八捕之列,卻因他武功底微,所以才不得而進。」


  孟松海想了一會兒,呵的笑道:「二位太過小心了,死一個總捕在本座看來也沒什麼,不說咱們過不了多久就會去奪位,他姓燕捕頭就算此時死了,又有什麼干係?再說了,這燕捕頭身在公門,這些年來拿差辦案,想必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數。江湖尋仇嘛,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京兆府要查此案,那也要等到猴年馬月,到那時,郡王早已登基了。」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鬆了口氣。


  王北休與赦佳對視一眼,彼此微微點頭。


  劉七聽到這話,暗呼僥倖,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那七八個尋夜捕快沒什麼本事,若是你們轉過頭來,讓人再去搶燕小七的「屍體」的話,那自己的計劃可就泡湯了……


  ……


  大雪紛紛的夜晚。


  一隊捕快正在尋夜。


  走到白虎大街之時突然看到有一伙人正在行兇,於是捕快中有一個愣頭青大叫道:「什麼人!」


  其他捕快暗怪這人多事,武林中人的尋仇搏殺,也是你能管的?沒看見那伙都是一副短打扮嗎?若是得罪了哪個俠客,還有咱們的好果子吃?裝著若無其事的走過去不就得了?你偏偏要叫,這不是腦子抽了嗎?


  這個時候也講不了說不起了,大家都是公門中混飯吃的,既然有人出聲,那便不能裝著看不見,於是紛紛叫道:「什麼人行兇!」


  「此為天子腳下,良善之都,安敢放肆!」


  這樣的喊叫七錯八落,但就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


  到底是賊人膽虛,幾句叫嚷便把他們嚇跑了。


  眾捕快齊齊鬆了口氣,瞧著那伙人的輕功走勢,便知道他們個個武功非凡,他們當中的隨便一人,便可將這一隊捕快盡數殺死,鐵定便是江湖上有名俠客,或者……盜匪?管他呢。


  還好他們跑了,不然的話,這事還真不好收場。


  那個最先喊出聲的年輕捕快更是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暗地裡扇自己幾個大嘴把子,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一群捕快見賊人已經跑遠。


  於是便起鬨架秧子似的,拔刀腰刀跑了過去。


  嘴裡大叫著:「賊人休走,京畿重地,豈容而等放肆!」


  「有種停下,與某家大戰三百回合!」


  「瞧我『鐵熱滾』劉四兒的絕招……」


  紛紛亂亂,種種不一。


  總歸都是在瞎喊,沒追幾步便退了回來。


  場面上應付過去就得了,誰還真的去追呀。且不說打得不打不過的問題,就問你能不能追的上?

  隨意叫了兩聲之後,眾捕快來到了那被「殺」之人跟前。


  有人便道:「也不知這被殺之人有沒有名氣,若是名聲不小的話,咱們哥兒幾個也好吹一回牛逼。把這事情添油加醋的賣給說書的,也是能換幾文喝酒錢不是?」


  其他人紛紛笑著。


  就在火把將要照在這死人身上時,還有人調笑道:「也不知這死鬼是誰,大正月的遭仇家追殺。」


  等看清死者的臉面時,當首的一個捕頭大叫道:「大哥!是燕大哥!」


  這一聲叫,驚住了其他人,紛紛舉目去瞧。


  一時間驚駭模名,失語非常。


  白虎大街,雪花紛落,火把明照,眾捕無言。


  形成了一副無聲且又詭秘的畫面。


  許久之後,當首捕頭咬牙道:「燕大哥不能白死,你們誰瞧見那群人的長什麼模樣了?」


  其他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其中一個捕快道:「白大哥,烏漆麻黑的,且不說兄弟們沒看清那伙人的模樣,就算看清了又如何?那些人一瞧便是武功非凡之輩,咱們就算追上去亦是白白送死。以小弟愚見,倒不如將這案子上報吧。」


  白捕頭咬了咬牙,雙目發紅道:「就不信治不了這些江湖人!我跟八捕鐵不爭有些交情,遇害的又是燕大哥,都是公門中人,有鐵不爭出頭,還治不了他們?!」


  另一個捕快嘆道:「白大哥,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如今也沒有別的法子,先送燕大哥回家吧。」


  白捕頭怒道:「回哪!回京兆府的停屍房?還是去燕大哥的宅子!立公還是立案,私仇還是公仇,你來告訴我!」


  眾捕快知道白捕頭與燕大捕有托妻獻子的交情,此刻見燕大捕不明不白的死掉,心裡難免有些激蕩,知道這時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於是一個個喃喃不知語。


  就在白捕頭這聲叫罵完之後,倒在地上,原本死掉的燕小七突然睜開了眼睛,長吸一口氣,這一口吸氣過長,好像要將他這輩子所以的氣都吸進肺里。


  眾人見到這場面,無不驚駭,以為詐屍了。紛紛驚叫著跑開。


  只有白捕頭大驚之後,留在了燕小七身邊。


  在那長吸之後,燕小七猛的吐出大蓬鮮血,如同一條活了命的魚一般,搶的呼吸。


  半響之後,燕小七緩過神來,眼神迷離的舉目四瞧,便看到了一張大臉,正是自己的生死兄弟白老三,渾號,「滾刀手」白燕子。


  他為自己當過十三刀,自己為他中過十五劍,這是以命換來的兄弟。


  燕小七腦子有些抽,似是沒反應過來的問道:「老三,這做什麼呢。」


  白燕子連哭帶叫,將他扶起,道:「大哥,哥哥,你還活著啊,嚇死我了。來人,來人!」


  跑開的捕快紛紛到來,七嘴八舌的問總捕頭安。


  燕小七依舊還在疑惑,搞不懂大半夜的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而這群兄弟又怎麼會圍著自己又哭又笑?此刻的燕小七,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次,剛剛還陽回來。只是感覺自己好像是受了內傷,身體軟的厲害。


  瞧著眾人這副樣子,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緊接著,他便反應了過來自己先前在做什麼,以及「陸百纖」說的那些話。


  心頭一緊,燕小七想要站起身來,卻了現自己的四肢已然沒有任何力量,如一個癱子一般,於是立刻叫道:「老三!背我去朱雀坊,班家藥行!」


  白燕子微微一愣,雖然搞不懂是怎麼回事,但他是個精明人,也不敢怠慢,立刻將燕小七背在身上,回身囑咐其他捕快道:「你們繼續尋街,大哥應是受傷了,我帶大哥去就醫。」


  繼而狠狠說,道:「此間事情,誰若敢往外多說半個字,別怕姓白的辣手無情!」


  眾捕快紛紛答應,不敢造次。


  然後白燕子便背著燕小七去往朱雀坊,班家藥行。


  ……


  朱雀坊。


  班家藥行前面的藥鋪里,現今依舊燈火通明,看樣子還在做生意。


  今日下這麼大的雪,而且又是元宵的前一天,依著往常,早該關門上板了。但今天卻有些反常。


  不知道為什麼,一大清早的,班家大少東家,人稱「葯榜眼」的班安明,便莫名奇妙的來到藥行,說是要尋視整理藥行賬目。


  夥計們都在納悶,也是奇了怪了。去年臘月封櫃的時候不是早就整理過了嗎?怎麼剛到正月又要尋視一次?

  而且更為奇怪的是,整理完賬目之後,少東家不知抽哪門子的風,非要在柜上當那坐堂的大夫,還說著什麼,久不診脈,怕手藝生疏了,咱們做藥行的可不能丟了吃飯的手藝,以後若是出了什麼差子,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於是便心安理得的留下來,坐堂瞧病。搞得一眾夥計都十分納悶。


  想不明白啊,但管他呢,誰讓他是少東家呢?掌柜夥計們也都由著他的性子來吧。


  大雪下了一整天,少東家便給別人看了一天的病。


  估計也是年節時閑的無聊,他才會這樣做。來來回回,一整天的時候看了二三十號病人,而且他都看的無比仔細,末了還會叮嚀許久。


  直到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之後,藥鋪里三個掌柜,以及五個坐堂的大夫與班安明告辭之後,便都下差走了,只留下兩三個應門的夥計。


  班安明正在給一個老婦人號脈,這也是今天最後一個病人了。


  老婦人身邊站著一個粗壯的漢子,應該是這老婦人的兒子了。


  號脈良久之後,班安明又瞧了瞧老婦人的舌苔以及眼目,微笑著說道:「老夫人這也不是什麼大病,許是年節時吃多了些諢腥,積了食氣,不打緊的,吃兩幅順氣回食的方子就好了。」


  說著話,站起身來,拿起毛筆,添飽了墨汁,刷刷點點寫下一幅藥方子。


  接著微笑著看向那粗壯漢子,道:「這位仁兄,這柜上缺了幾味葯,配不齊這方子,兄台若是不急的話,與在下去往後堂拿葯,如何?」


  粗壯漢子行禮道:「當不得班神醫這般稱呼,小人不過是個粗笨的莊稼漢罷了,哪裡敢跟班神醫稱道,這就隨您去抓藥。」


  接著回身對那老婦人道:「娘,您且在此安心等候,孩兒跟著神醫去去就回。」


  老婦人笑著擺擺手,示意且去。


  一路到了後堂,班安明一邊抓著葯,一邊嘆息著道:「這葯呢,吃與不吃也在兩可之間,全憑兄台自己的意思。」


  漢子大驚,問道:「班大夫何出此言?」


  班安明道:「在下也不敢瞞著兄台,若在下瞧的不錯的話,老夫人只怕不久便會離世了,左右也就這兩三個月的時間,所以這葯吃與不號都沒什麼區別,兄台要早做準備啊。這段時間,老夫人想吃什麼,便吃什麼,想喝什麼便喝什麼,千萬也別省著,順老太太的氣性來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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