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兩個女人

  李樂輕輕一笑，臉上儘是自得之色，說道：「這世上的大宗師，又不是只有你爺爺跟上官驚虹兩人。」


  李樂心說，光我知道的就有一堆，只是不方便告訴你罷了，就好比你爺爺如今正在查找的那些神秘人。


  孫小紅顯然以為他另有所指，雙目一亮，問道：「難道，李探花也是。」


  李樂樂得她這麼想，便道：「那是自然，好幾年以前就是了，甚至都有可能比上官還早。只不過我二哥如今在某個地方秘密修鍊罷了，所以這些年不常出江湖，被世人所不知而已。」


  孫小紅不由雙目放光，問道：「『小李飛刀』如今在哪裡？」


  李樂聽她問起，裝著氣哼一聲，道：「怎麼？聽到自己的偶像成大宗師的消息，就把你面前的小郎君不當回事了？哼，別說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告訴你。」


  孫小紅見到他這個樣子，笑的更加開心了，雙目微微泛著漣漪，柔荑輕輕牽起他的手，緩聲道：「怎麼，吃醋了？」


  李樂假裝氣的哼一聲，不去理她。


  孫小紅緩聲道：「小紈絝不要吃醋好不好？我只是覺得覺得有李探花在，玄衣面對上官時，你的安全可以得到保證，再說了，就算上官再厲害，有我爺爺跟李探花一起出手，他也不是對手的，是不是這個道理呀。放心吧，小紅心裡只有知安，再也容不得其他男子了。」


  李樂展顏笑道：「這才像話，不然……」


  剛說到這裡，就聽梅林小榭外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知安，知安你回來了嗎？聽下人說你在這裡……」


  李樂面色一變，立刻對孫小紅說道：「我二嫂來了，在她面前不要提我二哥的事情。」


  孫小紅起初聽到是個女人的聲音，還以為又是李樂的哪個相好的找來了，心頭老大不快。


  但是見李樂說是林詩音，立刻緊張了起來，急急的說道：「是……是詩……詩音夫人嗎？我……我……我這個樣子可以見她嗎？妝花了嗎？耳墜掉了嗎？頭髮亂了嗎？哎呀，剛剛喝酒的時候不小心淋在衣領上了……怎麼辦，怎麼辦？這個時候怎麼見嫂嫂……」


  慌慌亂亂的，頗有種媳婦第一次見公婆的感覺，心裡緊張的厲害。連自己無意中叫了聲『嫂嫂』都沒意識到。


  李樂見她這小媳婦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失笑，又覺得她好可愛，於是便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小聲道：「沒事的，你很好，我嫂子為人也很好，她不會見意這些小節的。記住了，在我嫂子面前，不許提我二哥。」


  孫小紅不明所以，結結巴巴的道：「為……為什麼呀？」


  李樂道：「因為我二哥已經好幾年沒回家了，我嫂子想的厲害，這個時候別讓她傷心。」


  孫小紅嗯了一聲，到底是江湖兒女，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態，悄聲道：「你也不許說當年我說過的那些話！」當年那些話，自然是在李樂跟前說的那些：「我會嫁給你二哥，我不見意做妾……」之類的無知之語。


  李樂嘿嘿一笑，故意問道：「什麼話？為什麼不記得啊？」


  孫小紅面色微羞，狠狠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心裡卻在想著，當年年紀小，不懂事嘛，也不知道這紈絝子會不會吃味？

  一時間五味交雜。


  便在這時，林詩音帶著阿喜來了。


  李樂趕緊起身，行禮道：「嫂嫂萬安。」


  孫小紅也跟著趕緊下拜。


  林詩音面帶微笑，連看都沒看李樂一眼，目光落在孫小紅身上，別提有多開心啦，心裡想著，果然是個絕色的坯子，妝容也是很不錯的，見我時有些局促，顯然也是個乖家女，比起外面那些放蕩的壞女人，不知道好了多少輩。


  衣著亦是十分得體，雖不算華貴，但難得的是搭配十分講究，想必定是一個貴家女。


  只是眼生的很，京里的貴女夫人們我都認識，卻沒見過這位，想必應該是外地的哪家勛貴或是地方大員家的小姐，得配李家門，應該是足夠了。


  這位啊，很有可能就會成為李家的三夫人呢，今日要留個好印象，不能讓她覺得我這當嫂嫂的太過刻薄。唉，知安這孩子終於長大了，我也不用再操心了。


  如此想著，林詩音才將目光從孫小紅身上移開，輕笑一聲，雍容華貴的伸手輕展，道：「坐吧，這位姑娘不必多禮，聽說知安回來了，我便過來看看，你們也不必太過拘謹。」


  孫小紅長長舒了口氣，暗想著詩音夫人果然如我想像的那般，有著風華絕代的姿容，而且脾氣也很好，舉止雍容大氣。


  她哪裡能知道，她此刻最應該感謝的人是侍女小瑩，若非小瑩這幾天伺候著她，為她梳妝搭配，她若是以以往江湖人的那身打扮出現，未必會入的了林詩音的法眼。


  三人坐好之後，林詩音問道：「知安，這位姑娘面生的緊，以前好像沒在京里見過，快與嫂嫂引見一翻。」


  李樂太知道林詩音的脾氣了，她雖然不反感江湖女子，甚至還多有好感，但也覺得，若有女子要進李家門，也應該是與李家地位相當的權貴人家。


  不好打亂她的興緻，於是李樂便微笑道：「好讓嫂嫂知道，這是孫小紅，孫姑娘，重遠侯孫老侯爺的謫親侄孫女，一直在外，最近才到京城。」


  果然是勛貴人家出身，林詩音笑的更加開心了，扯住孫小紅的手，說道：「原來是孫侯爺的侄孫啊，難怪了，如此妝容得體，更難得的是生的這這般俊俏。孫姑娘有所不知，孫老侯爺與家翁是武宗年文科舉的同科，有莫逆之交的，你我兩家亦是世交呢……」


  林詩音本來不是這樣自來熟的性子，以往與京中貴婦高女們見面時，總是端著的，別人也都是看她臉色說話，誰上她是京城第一紈絝的嫂子呢？


  可如今見了孫小紅，卻突然感到到自己與這小娘子第一次見面，竟然莫名奇妙的生出了一種難得的好感。在這小姑娘身上挑不出半點毛病，自然的想要與她親近，難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倒也是奇了。


  孫小紅原本緊張的心情，也隨著與林詩音隨意的攀拉與交談，漸漸放開，說著說著，便顯得有些隨意了，因為她本能的感覺到，詩音夫人，真的是個很好的嫂嫂，於是便將那江湖上的豪爽氣不知不覺得流露出來。


  林詩音本身就是個豪邁性子，還會些二三流的武功，未與李尋歡成親之前，與一般江湖人武鬥也不是一兩回了，而李尋歡又是江湖上蓋壓一世的人物，夫唱婦隨的，她骨子裡其實與那些女俠沒什麼兩樣。只是成親以後，那樣的性子才多有收斂。


  這些年來，與那些京里的貴婦們在一起，當真讓她難受的緊。也只有林晚晴來時，她才覺得歡快。因為林晚晴雖說是個書生之女，但保寶府興雲莊上來往的都是些江湖客，所以耳濡目染之下，性格也隨之有了變化。


  如今見了孫小紅，一時間就感覺兩人好像有說不完的話，所以便越聊越投機，直接將李樂晾在了一邊。


  兩個女人聊天時，基本沒男人什麼事了。


  說著說著，林詩音便隨口問到了孫小紅為何來京的事情上。


  孫小紅自然不會告訴她，自己是只夜不歸，隨口敷衍道：「好叫姐姐知曉，只是因為小紅的伯祖翁年歲大了，有些想念家祖翁，便差人到老家送信，想要祖翁在京里住一段時間，可是祖翁又有病在身，身體多不靈便，所以便打發小紅來了。」


  李樂聽她這麼說，不由暗自吐槽，這假話說的，孫天機一代大宗師會得病？騙鬼呢？也就糊弄一下我嫂子。


  然而林詩音卻當真了，嘆了口氣，道：「也是，老人家年歲大了，腿腳不靈便，也該當妹妹你來。說起孫侯爺家，姐姐我倒是想起了九小姐，小蘭姑娘最近可好？」


  提到孫小蘭，孫小紅的臉上便勾起了一抹微笑，故意揶揄的看了李樂一眼，道：「小蘭姐姐好不好，妹妹是不知道的，但是小蘭姐姐可是一直在挂念知安兄呢。」


  李樂見她突然提到自己，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直接開口問道：「小蘭？是誰啊？我見過嗎？」


  林詩音聽出了孫小紅語氣有些不對，像是轉門沖著李樂去的，趕緊打圓場道：「小蘭姑娘啊，知安，孫侯爺家的九小姐，你應該也與她見過一面的，嫂嫂因著孫李兩家的情面常請她過來飲宴的，不過你不記得也是正常，小紅妹妹，說實話，這女人啊，真不怎麼樣，模樣還算不錯，就是那性子，嘖嘖，而且跟妹妹你說，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大年紀都嫁不出去嗎？就是因為……」


  林詩音是個七竅心思的女人，又跟京里的貴婦們混了這麼久，她自然明白怎麼把話提轉開，並且也知道怎樣以孫小蘭的種種不是，來提高孫小紅的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