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劉妙妙看著莫惜朝淡然的微笑,不自覺得苦笑了一下,走過去扶起的刑立堂,問道:「想明白了嗎?」
刑立堂全身酸痛,看了一眼正要站起來的陰無極,很頹敗的嘆了口氣,說道:「想明白了,在大宗師面前,吾等就是魚肉!還那太監是誰?」
這就算是想明白了?劉妙妙聽到這話氣苦,實在為自己夫君耿直的性格感到擔憂,沒好氣的說道:「你呀,被別人買了都去錢吧……」
此時也不好與他多說什麼,只能無奈嘆息。
陰無極站起身來時滿面寒霜,忍著身上痛楚,一言不發的出了大堂,穿過天牢廣場,向著台階下走去。
這時,班七郎急急趕到了他身邊,問道:「師父,可還安好?」
班定受用傷比他輕,所以恢復的比較快。而陰無極先是與刑立堂打了半天,又被東方卓橫插而入,接著還被其他的小崽子圍攻過,最後又被梁老太監一指點翻,這個時候全身經脈阻塞,好不能受。
陰無極見他追還,沒好氣的道:「別叫我師父,老夫沒你這樣的徒弟!」
班定不解,大驚問道:「師父,這是為什麼?」
陰無極哼哼冷笑,道:「不為什麼,就因為剛才的比拼時,你用了刑老匹夫的武功,所以,老夫很不高興!」
班定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喃喃無語。剛剛打亂了分寸,一時情急,使出了刑立堂教給自己的「裂天掌法」,想來是被自己這小心眼的師父給瞧見了。
陰無極瞧著他的樣子,嘆息道:「梁太監說的不錯,宗師全是廢物。在大宗師面前,全他媽是個屁啊。七郎,瞧見你這個樣子,為師很高興,剛才說的那話也不過是一句氣話罷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就算學了他刑立堂的本事又如何?他教你功夫,這證明他嫉妒為師收了你這樣的好徒弟。你要是有志氣,替師父我闖出一個大宗師來看看!到時候你這大宗師跪在老夫面前叫師父的時候,看他刑匹夫還有何話說!」
班七郎知道,自己的師父此時說的就是一句氣話,想必因為梁老總管出手的原因,此刻對他的打擊有些大,明白了自身與大宗師的差距離。心灰意懶之下,便也放下的與刑立堂的縮怨。
想明白這些,班七郎便呵呵笑道:「師父只管放心,七郎就算是超凡之後,也會跪在師父面前大禮磕頭。」
這樣一句安慰的話,只是想讓陰無陰打起精神來罷了,然而卻見的陰無極連連搖頭,再沒說什麼,神色灰敗的繼續向台階下走去。
班定瞧他離開,也沒再言語,明白師父需要時間自我調理。轉頭看了看天牢大門,微微皺起了眉頭,心裡暗道:」惜朝兄,班某知道你是為了大家好,才會做出如此事情來。但其他人可未必會這樣認為,逼近,你用的手段太過惡劣了些。你與我兄長李知安至交,班某也不好再苛責你什麼,好自為知吧。」
想到這裡,班定嘆息搖頭,直接離開,回歸靈明司所部。
班七郎就是這樣一個人,即便想明白了此中關竅,但他也不願意懷著惡意去揣摩別人,更何況,還是與自己同一戰線的莫惜朝。
然而,其他人便不這麼認為了。
天牢之內。
莫惜朝瞧著趙肆被柳思語扶起,又見趙肆拉了一把韓陸,再見韓陸起身之後,扶起何九,而何九在王舞耳邊說了句什麼之後,向著東方桌微微拱手,算是謝過。
然後這幾位司將在與白相如告辭,便直接離開。走過莫惜朝時,他們的眼神都十分不友善。
趙肆更是準備指責什麼時,卻被韓陸拉了一把,氣哼一聲,也不再言語。
其後,東方卓臉上帶傷,卻顯得十分開心,自己緩慢的爬起來,精氣神實足的走到莫惜朝身邊,深施一禮,臉上卻帶著些許不快,道:「莫少,雖然知道你是為了大家好,雜家這裡代他們謝謝你,但,雜家真的很看不起你。」
莫惜朝呵呵一笑,並不再意,道:「東方督主,不用客氣。」
東方卓氣哼一聲,直接離開。
雲戰被兩個玄衣扶起,滿身是傷的走過來,他沒那麼多心思,只是隨意說道:「以後有這樣的事情,你一定要叫我。」
莫惜朝搖頭苦笑,沒有言語,這樣的機會,也只有這一次了。
等雲戰離開之後,劉妙妙扶著刑立堂過來,輕笑一聲,道:「鬼谷子,好算計。這一局布了幾個月,我替我家老刑說,感謝你。」
刑立堂不明所以,剛準備說什麼時,卻被劉妙妙掐了一下腰上的軟.肉,便立刻住嘴。
莫惜朝站起身來,微笑著向刑劉二人施禮,道:「有勞緊伉儷了,若非有夫人多智,惜朝這局只怕布不出來。」
劉妙妙聽到這話,不由有些氣急,道:「我只問你,這一局到底是絕公子的安排,還是你私自做主?」
莫惜朝道:「棋在局中,局在棋中。下棋的人也可以將自身當做棋子,布局在明顯處,卻讓人看不透,才是高棋。夫人以為如何呢?」
劉妙妙愣了一下,緊接著冷哼道:「鬼谷子,原來你才是那真正的『絕公子』,只是不知道李知安知道你的真面目後會當如何?」
莫惜朝搖搖頭,道:「不勞夫人操心。」
劉妙妙冷哼一聲,扶著搞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的刑立堂離開。
走下台階時,刑立堂感慨著道:「這一戰打的痛快,只可惜氣機交感之下,傷了根本,那太監出手只手,又在心裡留下了極大漏洞,只怕此生再也無緣大宗師了。」
劉妙妙道:「這樣也好,夫君的武道之路止步於此,咱們可以安安心心的回九華山隱居了,此後再也不必去理會這些江湖上的陰謀詭算了。」
刑立堂洒脫一笑,道:「也是,安安心心的隱居,此生再也不出來了。不過不管怎麼說,也要等曼陀女生完孩子再說,老夫還想瞧瞧自己的外孫是個什麼樣子呢。」
劉妙妙巧笑道:「說的也是,不把曼陀女照顧好,妾身也是不放心的。」
刑立堂微笑點頭,道:「是啊,不放心。對了,夫人,剛才你與莫督主說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劉妙妙遺憾的搖了搖頭,道:「此時若是不告訴夫君,過不了幾日夫君亦會猜到,只怕到時還會埋怨妾身,明著與夫君與了吧,明著說了吧,此一戰,夫君之所以會傷了根基,再無望大宗師之路,便是拜那姓莫的所賜。」
刑立堂想了片刻,道:「不應該吧,老夫瞧著這莫督主為人很好的,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再說了,起初與那陰小人動手,也是老夫自己剋制不住,打鬥時又收不住手,也是常理之中,又與莫公子有什麼關係?」
劉妙妙苦嘆,道:「我的傻夫君啊,為何你總把人往好處想……」
天牢里的莫惜朝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臉上微微帶著笑,可心裡卻突然感到一陣十分強烈的疲憊,搖了搖頭,舉步向著天牢門外走去。
白相如見他起身,喝了口茶,跟著苦笑,也隨之站起。
朝陽初升,莫惜朝一身玄黑錦袍,站在天牢外的廣場上,面帶微笑,眯著眼睛,看著太陽漸漸升高,心裡突然感覺到一陣安寧。
「你就這麼希望別人恨你嗎?」白相如站在他身後,初升的陽光有些刺眼,以手遮目。
莫惜朝沉默,並不回答。
白相如緩緩道:「以前總以為你是瞧不起何九平常對太子與東方卓背躬屈顏樣子,所以才處處與他為難。讓王舞在行動時為刺蛇讓路,老夫亦以為棘蛇是你一手磨練出來的心血,所以有所偏袒也是正常,如今看來,並非如此啊。直到現在,開始利用趙肆與韓陸這當子事情,讓刑家夫婦也來恨你。老夫搞不懂,你這又是何必?」
莫惜朝呵呵笑道:「前輩想多了,惜朝原本就是個苛責的性子。」
白相如搖搖頭道:「並非如此,老夫與你初識之時,你溫文儒雅,知禮懂節,智謀超群,代人接物更是沒有半點疏漏。緣何只是這一兩年間,你卻生生變了個模樣?難道真是如三公子說的那樣,是因為壓力太大嗎?老夫是不信的,因為你很會控制自己的情緒。」
莫惜朝嘆了口氣,並不答言。
白相如繼續說道:「今次事件,自趙肆被關,刑立堂與劉妙妙來京之後,你就開始算計。利用梅當家與劉妙妙的關係,對其進行心理暗示,再通過劉妙妙對柳思語加以影響,然後一步步引著刑立堂與陰老見面。」
「你知道司將們看著往日的交情上,在阻攔韓趙並不會拚命,肯定會放任他們二人離開。而東方督主因為身體殘缺,為了更高的武功進展,亦會同意你的要求。老夫雖不會武功,但也讀過許多武學典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