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隱門秘辛
懾魂術特有的控制手鈴節奏的方法，以及陸小鳳充滿魅惑的聲音，好似夢中呢喃一般的在水遙仙耳邊響起。陸小鳳身體里輕微舒緩的擴散出層層真力，如一團溫暖的清水，將水搖仙包裹起來。
僅僅片刻的功夫，水遙仙的雙目便失去了光澤，變成木訥與迷茫，隨著鈴聲節奏的一起一伏，真力蕩漾間的舒爽，水遙仙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抵抗，隨後喃喃說道：「是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在大叔身邊。」
陸小鳳手中的鈴鐺改變了節奏，微微有些用力，聲音更加充滿誘惑，輕聲道：「所以，你現在已經到了大叔身邊，也是你最安全的地方。而大叔現在需要你的幫助，就是不知你能不能幫大叔呢？」
水遙仙無神道：「大叔需要幫助，自然是可以的。」
陸小鳳道：「那麼請你幫一下大叔，回答大叔的幾個問題好不好？」
水遙仙道：「可以的，所有問題都可以的。」
陸小鳳道：「你能告訴大叔，仙門到底是什麼嗎？」
水遙仙的表情突然出現的變化，有猙獰，有嚮往，繼而全身都開始顫抖，恐懼與嚮往兩種完全矛盾的情緒，便在這時出現在了她的臉上。於是漸漸開始有了的掙扎，好像想要竭力掙脫開來。連陸小鳳包裹在她身上的那一層真力，也跟著微微起了波動。
花滿樓與老實和尚見到這般情況，以為出現了什麼變故，急忙向前踏出一步。
卻見陸小鳳無聲間沖他們擺一下手，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兩人這才停止，看著陸小鳳包裹在水遙仙身上的那一層真力變得更加柔和，一層一層的，仿若一隻溫柔的手在安撫著她。
陸小鳳輕聲呢喃著道：「不要害怕，大叔是最安全的，有什麼不能讓大叔知道的呢？」
水遙仙掙扎良久，輕微的嘆了口氣，道：「仙門，如今該叫隱門了。仙門起源於商，發展於周與五霸七雄之時。那時的仙門人物，被稱之練氣士，練氣士，便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因為練氣士有著絕頂的武力，可以在剎那間斬殺一國之君王。」
「商時，練氣士漸漸匯聚，形成了不同的門派，自稱之為仙門，仙道長生之門。將自身與凡人區別開來，諸侯們更將仙門依託為自己安身立命之根基，行舉全國之力，進行供養。」
「真君說，練氣士與凡俗的區別，其實便如現今普通百姓與武者的區別罷了。並沒有人們想像當中那般不可逾越。只是那時的百姓愚昧，不懂其中原由，便將練氣士當做仙人一般供奉起來，這便是仙門初始的來由了。」
水遙仙說到這裡，陸小鳳微微回頭，瞧向花滿樓與老實和尚，只見兩人皺眉思索，微微點頭。
接著，陸小鳳再次輕輕震鈴，舒緩的鈴聲一盪一盪，水遙仙的臉上，便出現了一陣滿足的微笑。
然後說道：「周武伐商時，仙門弟子多有參戰，真君講壇時說，當時與現今不同，武者為練氣士，宗師被稱為仙人，大宗師被叫做金仙，超凡者則被稱之為大羅。而在那時，是為仙門最頂盛之時，宗師是過度的等的人物，全天下有幾千人眾，大宗師才會被各諸侯視為良將。」
「周滅商后，進入春秋時代，各諸侯王也多依賴練氣士，行國之改變，舉變法之能。如孔丘，孫武，如墨翟，韓非等等，便成了百家爭鳴之勢。」
「而這些人，便是各大仙門派遣入世的弟子，以輔佐君王，奪得天下為目標。這一場面，不過是仙門之間相互博弈的結果罷了。整整一個春秋加戰國，五百年的紛亂，都是仙門之間的一場手談。」
陸小鳳微微點頭，再問道：「這便是仙門的來歷，我都聽清楚了。只是不知，那個『天尊』是什麼人？他是仙門中人嗎？」
「天尊」二字出口，水遙仙雙目大瞪，驚恐之色無以言表，大叫道：「天尊！天尊為滅世之魔！啊！啊！啊！」
陸小鳳伸手，輕輕撫在她的胸膛上，慢慢安撫著，搖動手邊鈴當，緩聲說著：「好了好了，天尊沒那麼可怕，你慢慢想想，平靜下來，我們只是在談論天尊而已，就好比你在聽真君講壇時那樣，真君怎麼說天尊，你也怎麼說便可。」
水遙仙漸漸平復下來，道：「真君說，在祖龍將要統一天下時，世間出現了變故。仙門『碧游宮』中，有一個普普通通的弟子，在誰都不曾注意的情況下，突然間莫名奇妙的超凡，繼而狂性大發，斬了『碧游宮』全部弟子以及掌門人。接著，他便向世間仙門發出挑戰。」
「仙門的宗主們，大多都是已經大羅的人物，便是如今的超凡，卻被他一個個的斬殺。最後，連仙門極品的太上，也死於他的青銅劍下。祂說，要麼誠服，要麼死，狗屁的仙！」
「在那之後，祂便自稱為『天尊』，意為天道之尊者。各派仙門的災難由此開始。這其間有仙門有向他臣服，也有仙門開始反抗，更多的仙門選擇退隱，不敢與天尊爭鋒。直至李唐時，天尊統一了所有仙門，反抗者被他誅殺乾淨。」
「其後的仙門，便成了隱門，隱於世間幕後。間或還會暗中操作王朝起伏，卻也不敢如戰國時那般明目張胆。」
原來，這是就個天尊啊。
陸小鳳嘆息一聲，好恐怖的存在，卻有些不信的問道：「天尊，當真活了千多年之久嗎？」
水遙仙痴痴道：「真君說，天尊萬壽無期。」
這翻言論，讓陸小鳳如在夢中。「天尊」，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竟然可以活這麼久？
陸小鳳再次回頭，看向花滿樓與老實和尚，想要從他們身上把這個見鬼的說法給否定掉，卻見兩人也如同他一樣，滿面都是驚恐與不敢相信，比自己也好不了多少。嘆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回身繼續問道：「那你知道天尊的姓名是什麼嗎？」
水遙仙痴痴道：「天尊，便是天尊，掌天道之尊者，沒有姓名，不可言及。」
陸小鳳問道：「真君可曾講過，天尊如今在什麼地方嗎？」
水遙仙道：「真君說，天尊在天堂，亦在九幽，在真正的不可知之地。」
陸小鳳微微點頭，這與四照大師告訴老實和尚的話相同，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繼而又問道：「你的仙門又叫什麼？」
水遙仙道：「蓬萊仙閣。」
陸小鳳問道：「掌門之人是誰？」
水遙仙道：「法天映地如意仙君。」
陸小鳳道：「你所說的真君，是否就是如意仙君？」
水遙仙搖頭道：「法天映地如意仙君是掌教，真君是劍真君。如意仙君受傷之後，劍真君代理仙閣一切事物。」
陸小鳳抓住了一個關鍵詞，問道：「如意仙君受傷了嗎？他是何是受傷，又是被何人所傷？」
水遙仙道：「兩百八十多年前，被天尊的使者打傷。」
陸小鳳問：「如意仙君為何會被天尊的使者打傷？」
水遙仙道：「因為如意仙君觸犯了天尊的律法。」
陸小鳳道：「什麼樣的律法？」
水遙仙道：「仙門退出世間，不得左右天下王朝更變律法，因著碧水元君暗中派遣門人相助遼東女直攻宋，如意仙君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便也派了人去相助宋抵女直，所以便觸犯了天尊的律法。」
陸小鳳微微點頭，轉成另外一個問題，道：「蓬萊仙閣在哪裡？」
水搖仙道：「大海之上，東南海域。」
此言一出，陸小鳳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座如山嶽般大的沉黑色巨船，這樣的念頭莫名奇妙，好像有人直接將這個畫面打進了他的腦海。然後皺起了眉頭，努力回想著自己在什麼時候見過那艘巨般。
卻依舊審問道：「仙閣內的事情暫且放下，你記不記得有一個叫陸小鳳的人與他的夥伴一起，曾經拜訪過蓬萊？」
水遙仙道：「記得，六十年前的事了。那時我雖小，但也記事。陸小鳳帶著兩個夥伴，一個叫西門吹雪，一個叫司空摘星，划著一艘小船到了仙閣。他們很厲害，都是絕頂的大宗師，仙門中人被他們殺了不少。」
「尤其是那個叫西門吹雪的人，一柄劍凌厲非常，若非被劍真君壓服，只怕仙閣的損失會更大。後來聽說，他在中原被稱之為『劍神』。真君事後也說，此稱乎當之無愧。」
事涉自己的過往，由不得陸小鳳不上心，緊跟著問道：「劍真君當時應該已經將他們戰敗，那為何不殺他們？」
水遙仙道：「因為他們要去尋找天尊，真君覺得，凡間王朝能給天尊帶來麻煩也算不錯。於是在將他們戰敗之後，邀請他們進入仙閣之內，密談許久。」
陸小鳳跟著問道：「他們談了什麼？」
水遙仙搖頭，道：「不得而知，只是在他們離開之後，劍真君給了他們一張圖紙。」
此言一出，陸小鳳腦海中被塵封的記憶突然間涌了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