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坐次
第190章 坐次
李樂頗有些語塞地看著她,心裡琢磨著,這女痞子感覺還真准。特別是說到「君生我未生的長公主」時,還特意把字給咬重了。很明顯地是在告訴自己,她看出來。
有些煩燥地揉了揉眉心,說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今天要議事呢,這是正事。想讓本公子吃了你,先洗干靜屁股等著。等哪天有空的時候,肯定連皮帶骨頭一口吞了你。」
梅香竹對這樣的粗話毫不在意,反而嬌笑著回道:「奴家的屁股早就洗乾淨了呢,三公子什麼空閑了,奴家等著呢。」
說到這裡,梅香竹很是幽怨的瞧了李樂一眼,自哀自憐地嘆了口氣道:「唉,自打認識了三公以後,奴家那裡乾淨的不能再乾淨了,這許多年以來都不曾有哪桿大槍探過呢。每日獨守空房,就等著三公子得暇時來一番『毒首龍槍攪深底』呢」
「卻是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奴家這心頭上的苦悶,三公子這個知心人怎麼就不懂呢?今日便好了,得了三公子的準話,也知道三公子對奴家是有意的,這樣奴家即便是再等上幾年也是無妨的。但不知三公子是喜歡『觀音輕坐蓮』還是『深進后~庭花』,亦或是『英雄獨擔山』?百般花活,任得三公子來選,奴家必定伺候周到。」
這個女流氓,李樂暗罵一聲。心說小爺已經夠流氓了,但跟你姓梅的一比,還真不算什麼。一個女人,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竟然能說出這種下流話來,倒也是少見。不過這些年都已經習慣了。她這樣肆意的性子,也只有在相熟之人面前時才會這樣。
若是非親近之人,或是在面對她經營的那些樓子里招呼的客人時,她絕對不會這樣。那個時候的梅香竹,當真是該嫵媚時嫵媚,一顰一笑間都帶著刻骨的媚態,顛倒眾生。該羞澀時羞澀,低眉順首的,仿若情竇初開的豆蔻少女,讓人憐愛。
高冷時,抬首揚眉,一派生人勿近的模樣,卻又給人一種非常想要征服的感覺。華貴時,雍容若宮中粉黛,不比哪家豪門貴婦相差半分。這個女人仿若天生就有著千般的面孔,萬種的風情。
也只有在李樂跟前,她才會說出那些下流話來。這跟她與李樂的第一次見面有關,就因為那次調戲不成反被撩事情,種在了她心裡。讓她深刻的明白,風月場上的那些手段對李樂沒有半點用處。有些被打擊到了,所以在李樂跟前,時存著一分爭勝的心理,便什麼話都敢往外說。總想瞧著李樂不爽又無奈的表情。
他們兩個說著讓人牙酸的下流話,莫惜朝有些聽不下去了,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打斷兩人的頭話道:「好了,梅當家的,此時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這些風月場的調情話,留著你與知安獨處時再說吧。」
梅香竹輕笑,深深看了莫惜朝一眼,心裡琢磨著,這也是個不吃我這風流手段的主兒。想到這裡,她便眼帶媚笑,秋波連連,瞧著莫惜朝的目光裡帶著千般的柔媚,萬種的情火,輕咬下唇,微微嬌笑,道了聲:「奴奴這便聽莫大少的,莫大少這不輕不重,不冷不熱的話,當真讓奴奴覺得心裡發痛呢。不信?莫大少你摸摸。難道不知道奴奴心裡一直掛著莫大少嗎?」
莫惜朝微皺眉,這幾年相識,也知道這女人是個什麼性子,便不想多做計較。而對她這種手段,莫惜朝先擇的方法就是沉默以對。你越跟她較真,她就越來勁。
李樂瞧著梅香竹這個模樣,不覺有些好笑,道:「梅大姐,不是我說你,你連我這種淫中的魁首,色里的惡魔都引誘不了,竟然還琢磨著去勾引他?你覺得像惜朝這樣的人,會被你的幾個眼神,一點媚態就能勾了魂?」
梅香竹呵地一聲笑,道:「世間男兒千萬種,奴家勾勾手指,像狗一樣爬過來的不知有多少。但那樣的男人又有什麼意思?只有像三公子與莫大少這樣的人間奇男子,才配奴家用盡手段去撩撥。用三公子的話來說,只有這樣得到了,才會有征服的快感。」
李樂哈哈一笑,莫惜朝無奈搖頭。
三人隨意說著話,卻見門外又進來一人。十一二歲年紀的少年,麵皮白凈,眼帶單鳳,俊郎中透著股子陰柔氣。頭戴烏紗折上巾,身穿綢繪百花袍,進來后殷勤地沖李樂行禮道:「奴婢見過三公子。」
李樂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指著右手第一張客椅道:「小桌子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東方卓微微笑著,轉而又對莫惜朝拱拱手道:「莫大少有禮。」
莫惜朝拱手回禮道:「東方公公來程辛苦,在下有禮。」
自小便在宮裡伺候的東方卓,最是懂得規矩。此刻自然明白,今日能坐在這書房裡的人,除了李樂跟莫惜朝外,就數他的身份最為貴重。但卻絲毫不敢對其他人有任何怠慢,知道什麼叫底頭做人,小心做事的道理。
與莫惜朝見禮之後,趕緊轉過頭來對著梅香竹同樣依禮,揚眉笑面地道:「梅當家的早,梅當家的辛苦了。」
梅香竹趕緊起身,行了個萬安,笑道:「公公是太子爺身邊的近人,那便是貴人,這般樣子,卻是折煞了奴家了。教奴家心裡怎麼安穩?公公快快請坐,您站著,奴家都不敢坐呢。」
東方卓卻道:「左右不過是個六根不全的卑賤之人,哪裡能當得起貴人的稱呼,梅當家休要羞臊雜家了。」
相互客套完,東方卓落坐,又等了一會兒,門外有三個人進來。
為首的是個五十多歲的書生,穿著一身白色書生袍,進來之後就笑迷迷的道:「三公子,各位有禮了。卻是在下來的遲了,讓各位久等。」
李樂哈哈笑,指著左邊莫惜朝下首的椅子道:「相如先生太客氣了,快快落坐。」
來人正是「魔秀才」白相如,管著千里寨的大小一應事務。今日午時接到李樂的信,便風風火火的趕來了。
跟在白相如左邊的,是個非常精壯的漢子,穿著一身黑衣箭袖的勁裝。目如狼顧,鼻似鷹隼,整個人透著股子狠辣勁。見著坐在主位上的李樂后,趕緊底頭,曲著身子行禮道:「小的何九見過三公子。」
李樂點點頭,指了指著第三張椅子,示意何九坐下。
跟在白相如右邊的是班定,班七郎,與李樂一般年紀,渾身散發著幹練的勁頭,身長肩寬,在如他一般的少年人當中,個頭已經算是非常高大的了。現在管理著城內玄衣會打手的一應事務。
何九說完話,班七郎看著李樂,嘿嘿笑著,道了聲:「大哥。」
李樂見著班七郎就覺得高興,也不跟他客氣,笑著說了一聲:「到自己家,七郎就不要像其他人那樣再跟我客氣了。」
然後讓他坐在右邊東方卓下首的第三張椅子上。
班七郎也不客氣,大大方方的坐在自己位子上。
如此,該到的人基本上都已到齊。
這書房裡總共有十張椅子,兩個主位,現在空著一個。李樂坐在右邊的主位上,若是太子到來,便會坐在左邊。
下邊的八張客椅,左邊的,依次坐著莫惜朝,白相如,何九與梅香竹。右邊只坐著排在第一的東方卓與坐在第三的班七郎兩個人。剩下的兩張椅子,便是留給顧齊顧井然與劉七的。
除了顧井然與劉七之外,其他人都已經到了。這算是玄衣這個集團,目前為止各方首腦人物的一次會晤。
等著青梅青娥兩個丫頭擺上茶點水果,退出關門之後,白相如首先開口了,說道:「千里寨那邊還有一大攤子事走不開,所以在下便留井然在那邊忙活。今次議事之後,在下會將結果傳達與他,該有什麼事情,也好讓他早做安排。」
說到這裡,白相如呵呵笑了兩聲道:「在下與何九兄弟,在晌午時接到三公子傳來的消息,直到傍晚進的京城,想著議事是在晚上,覺得不太方便太早過來打擾三公子,便先去了安樂賭坊七郎那裡。吃了頓酒宴,倒是比各位來得晚了些,還請各位見諒。」
李樂擺擺手道:「相如先生太過客氣了,其他人也是剛剛才到,相如先生來得不晚,卻正是時候。這次開會,其實也用不著顧井然來,商量的事情他也幫不上什麼忙。除了劉七身上要事,不能參加。太子殿下在深宮之內,不方便出來之外,該到的都到齊了,那麼大家開始吧。」
東方卓笑道:「奴婢今次是替著太子爺來的,所以,只當一雙耳朵。三公子有什麼吩咐只管說就是,該奴婢出力的,絕不敢推辭。」
李樂沖著他點點頭,嗯了一聲道:「此刻商議的事情,就是有關於接手青花會的一應事務。」
說到這裡,李樂看向梅香竹,問道:「雲諾依什麼時候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