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玄衣衛的草創
莫惜朝的意思李樂明白，無非就是覺得一切都是李樂在操控，而太子參與進來的時候少之又少，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兩個人之間可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產生裂痕，繼而會發生一些亂七八遭的事情。
但是李樂覺得，他這樣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太子那個二貨是個什麼性格，李樂最明白不過，有時候大大咧咧，做事不長腦子，但又是時候又心細如髮，看問題總是能一針見血。
要是真有蠢貨以為太子真是個二貨腦殘，專門對他和李樂的關係進行挑撥的話，那挑拔的人樂子可就大了。這也是李樂非常願意看到的，用他對太子說的話就是：「用這種方式來偽裝自己，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而太子本人，也非常期待。
莫惜朝見自己的提醒，李樂不置可否，便也聽之任之，再沒對這個話題進行深入，而是轉開話題道：「如果只是消息情報的收集和匯總，以及線人的收買，支出不會這麼大。但我不明白的是，這些年你為什麼總是在不斷地收留那些孤兒？並且送到京郊十井坎去？目前來看，據我所知道的起碼也有五千之數了。」
李樂道：「七千了。」
莫惜朝拍了拍腦袋，嘆息道：「如果停掉這比支出，其他方面就會寬鬆很多。七千人，就是七千張等著吃飯的嘴，你不覺得過於浪費了嗎？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把這些孤兒少年都培養出來，以便對將來可能發生的，太子登基后的政變所有應對，但是就我個人而言，覺得這非常不值得。同樣的價格，只要支出一筆，可以收買很多不要命的江湖人，完全沒必要在這些事情上浪費。」
李樂搖頭道：「用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更放心，那些江湖上的亡命徒眼裡只有錢，如果有人用比咱們高出來的價格去收買他們，你覺得到時候會怎麼樣？不敢說全部倒戈，但至少有一部分人會背叛。即便只是這一部分人，也夠咱們喝一壺的，我不想冒這個險，更沒時間仔細去排查可能存在的不穩定性，以及最有可能混進來的姦細等等。」
「而且，在我看來，一個初創的團隊內部，必須要保持絕對的純潔，收留的那些孤兒，都是十二歲到十七歲之間的少年，這些少年的可塑性強，也容易被洗腦，控制起來更簡單一些。而玄衣會的那些潑皮就不行了，雖然同樣是給咱們賣命，但他們只能傳傳消息，或者做做打手，做不了死士，或者更直接點說，他們做不了軍人。」
莫惜朝道：「軍人？就是兵卒嗎？」
李樂回答：「不，是軍人，而不是兵卒。」
莫惜朝疑惑問道：「軍人和兵卒有什麼區別？」
李樂道：「區別很大，舉個例子，於忠肅府上的那些護衛你見過嗎？」
莫惜朝點頭答道：「見過。」
李樂道：「你覺得他們和別的士兵軍卒有什麼區別？」
莫惜朝皺眉想了想道：「感覺他們的精氣神似乎與別的兵卒差別很大，有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很銳利。而別的兵卒或許有那種不要命的狠勁，但是與那些人相比感覺真的差了很多。那些人如果組成軍陣，會給人一種煌煌洪流的感覺。」
李樂點頭道：「不錯，所以於忠肅的軍隊，會被稱之為『鐵蒼軍』，就是因為他們有那種鋼鐵洪流般的氣勢，或者說，他們心裡已經漸漸有了信仰。一個有信仰的軍隊，和一個沒有信仰的軍隊，完全是兩回事。那些在十井坎的孤兒少年，我就打算在他們心裡種下這樣的信仰。或者說，我的要求更加嚴苛，他們不光會成為軍人，而且還會成為間諜或是特工。」
莫惜朝疑惑問道：「間諜？特工？那是什麼？」
李樂揉了揉腦袋，一說到上輩子用過的辭彙，他就感覺交流起來非常困難。這個問題該怎麼解釋？李樂想了半天，於是就將上輩子所知道的一些國家情報組織的特性講給莫惜朝聽。諸如中央情報局，軍情六處，以及摩薩德和克格勃等等特務機構。
順帶還添加了上輩子歷史軌跡中的明朝錦衣衛的一些事情。
莫惜朝安靜聽完，有些驚訝，皺著眉頭琢磨了片刻，才嘆息著說道：「集暗殺，潛伏，緝查，消息收集與傳播，在敵方內部製造混亂，而且戰力驚人的特別組織？只忠心於帝國，終身服務於帝國？你這是想要把玄衣會變成「玄衣衛」，負現監查天下之大權？好大的野心！」
李樂聽他說完，不小心把剛剛喝進去的茶水又噴了出來，心說，你什麼時候把名字都定了？玄衣衛？要不要這麼沒內涵啊？我本來打算叫錦衣衛的。想了想，這些類惡搞的話終究沒說出口，只是點了點頭道：「你這麼說出可以，但是現在還差了很多火候，而且人數還遠遠不夠。現在才七千人，離我最初設定的團隊目標還差很多，而且這些人最終還會淘汰下來一部分，這樣一來可用的人數就更少了。」
莫惜朝道：「因為人太少，所以你就將算盤打到了城外的那些難民身上？」
李樂道：「看來還是瞞不住你，不錯，三十幾萬難民，從裡面挑選出一萬左右根骨資質都非常好的苗子，應該沒什麼問題。這比這幾年一直陸陸續續收領那些乞丐孤兒要強得多。小桌子昨天過來彙報，人數已經差不多了，過兩天一併送到十井坎去。」
莫惜朝道：「動驚太大，怕是瞞不住人。」
李樂道：「也沒打算瞞著誰，就當是做善事了，這一萬多難民少年去了那裡之後，至少不會餓死。就這麼大鳴大放的做在明處，難民太多，就算有心人察覺到，也不會太過在意。」
莫惜朝搖頭道：「你想的太簡單了，這世上蠢人並不多。」
李樂笑著道：「但粗心的人卻很多，而且最近一段時間，皇帝正準備以工代賑，擴展修容京城附近的官道。兵部衙門的兵備司，也在選人，以便充入各地方的守備軍中。他們挑選的都是青壯年，而我則再挑選一部分少年人，這樣剩下的那些老弱婦孺，官府救濟起來也容易一些。」
莫惜朝對這樣的說詞並不關心，在他看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除了覺得李樂心操的有點多之外，其他的不置可否。他更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問道：「你收容難民少年這事情，皇帝知道嗎？要知道，恩出於上，即便你是打著為朝廷分憂的幌子，這些事情落在皇帝耳朵里，也是要殺頭的。」
李樂點頭道：「瞞著誰也不敢瞞著皇帝，我就是打著太子的旗號來辦這件事情的。而且皇帝還有意在放縱此事，他就是想看看，我和太子會做到哪一步，挑選那些難民少年的時候，我專門讓太子跟皇帝借了幾個宮裡的供奉來辦這些事，其中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讓皇帝放心。還有就是，我們這邊真的沒有幾個目光如炬的高手可用，宮裡的供奉挑的人，我還是放心的。」
莫惜朝又問道：「宮裡的供奉負責也去訓練這些人？」
李樂嗯了一聲道：「這是自然，還有就是從葉沉明他老子那裡借了幾個領兵的將軍，用以教授軍陣之道。我可是花了大價錢的。」
莫惜朝猶自有些不放心地問道：「這些人可信嗎？」
李樂道：「有陰無極這個老貨宗師在負責監督，應該沒什麼問題。」
莫惜朝指著放在桌子上的那塊帶血的繃帶，恍然地說道：「所以你就讓我假裝重傷，來吸引刺客，如果可能，便會抓住幾個『死不知』的殺手，然後用盡手段威逼他們，最後讓他們去教受那些少年們暗殺術？」
李樂道：「有這個打算，畢竟，論到暗殺之類的陰謀手斷，『死不知』才是行家，左右不過一步閑棋，目前看來是什麼效果的，『死不知』殺手一擊不中，遠遁千里。從京城幫會裡那幫人雇傭『死不知』對你進行第一次刺殺的時候，我就在琢磨這件事情，可惜，那些殺手太滑。」
莫惜朝嘆了口氣道：「你應該跟我說清楚，或許我能有辦法將他們留下來。」
李樂道：「我知道，如果專門針對他們，總會有辦法的。但是有風險，這幫人防不勝防，要是動驚鬧的太大，讓他們查覺到咱們是有意針對他們的話，場面可能會失去控制。所以，目前也只能這樣了。並且，今天和你說這些的意思，是想讓你那個兄弟劉七，過段時間等那些少年們整合訓練完畢之後，去那裡挑選適合的人選，教綬『沾影術』，專門組成暗殺隊。你的意下如何？」
莫惜朝道：「我這邊沒什麼問題，這對阿七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李樂道：「這樣最好，用自己人總比用別人要放心得多。就是要養活這麼多人，銀子的問題很吃緊，如果能把青花會全盤接手過來，那麼大一個銷金窟擺著，應該能滿足咱們目前所需要的開支。」
莫惜朝道：「聽你這口氣，雲諾依快來京城了？」
李樂點頭道：「梅香竹傳來消息，應該就是在最近。咱們應該可以行動了。」
莫惜朝又問：「按計劃行事嗎？」
李樂答道：「按計劃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