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李勿悲（2）
這樣的教授情況一直持續到現在，最可怕的是，在李樂練習他教給自己的絕學，靈犀指和雙飛翼輕功時遇到了問題，然後問他應該怎麼辦的時候，他竟然會反問，你覺得應該怎麼處理？
接著李樂給出自己的解答后，他竟然會說，那就按照這個去練吧。等練不通的時候再來找我。李樂整個人都當機，他已經吃夠了隨便練功的苦頭，無名功法就是證明。這種緊要的時候，陸小鳳竟然會如此不負責任？不由盤算著，我是不是拜了個假師父？
練功不是請客吃飯，哪能這麼隨便？李樂感覺自己遲早會死在他的手裡，沒見過這麼不靠譜的老師。
所以現在面對這種情況，李樂只能用一聲「靠」來表示自己的反抗。
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越想越氣，破罐子破甩般地問道：「老說宗師宗師的，你覺得我練那個無名功法，可能到達宗師嗎？現在不告訴我，等你掛了，我找誰去要答案去？」
陸小鳳呵呵笑道：「放心，王憐花的法子就很好，我會讓你成為宗師的。」
李樂嘀咕了一句：「不盡不實。」
然後翻過《綻空拳》的篇幅，去看第二篇《踏音步》，嘴裡問著：「既然『綻空』和『踏音』都是大宗師的基本絕學，那你再說說，我大哥的踏音輕功又有什麼玄妙？」
陸小鳳接著講道：「別人的踏音，可以理解為踏音而行，三十丈之內可轉瞬而至，不過就是眨個眼的功夫。但是李勿悲不同，他的踏音可達百丈，並且，在他大宗師的時候，已經達到破音的地步，」
李樂疑問：「超音速？」
陸小鳳琢磨了一下「超音速」是個什麼意思，想明白後點點頭道：「可以這麼說。踏音與破音，對未達到宗師之境的人來說，似乎沒有什麼區別。但宗師之後，就會有明顯的感知了。這種感知你以後也會明白的，此時多說無益。」
李樂大大給他一個白眼，心裡想著，音速和超音速小爺還是能區分明白的，用得著你顯擺？
陸小鳳自然不知道他此時心裡的想法，接著又講道：「但李勿悲並不滿足於此，他想要更快，快到甚至可以達到無間無距，千里之外，轉瞬即至的地步。」
李樂忍不住驚道：「我靠，瞬移啊！」
陸小鳳疑惑：「瞬移？」
李樂答：「瞬間移動。」
陸小鳳想了想，笑著道：「這麼說也並無不可，但似乎卻沒那麼玄妙。不過是將自身速度發揮到了極致，常人的目光無法企及而已。超凡那晚，我將劍藏入他胸中之時，他為了消化胸中劍意與殺意，便在不停的移動位置，若不是他帶著我，我早已被他甩脫多時，那時，他便已經到了超過破音的在步，甚至隱隱有了無間無距之感。那天之後，我感悟良多，藉此拔除身上隱患，到現在基本恢復以往五成水準。」
李樂聽他這麼說，也實在為他高興，便道：「這是好事，這麼說你很快就能恢復巔峰水準了？」
陸小鳳嘆息道：「不可能的，身體已經老朽，思維也出現僵化，巔峰已經完全不可能了。」
李樂又問：「那自身速度的極致又是多快？光速？」陸小鳳大奇：「光有速度？」
李樂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
大海之上，彎月如刀。
李勿悲安靜地站在海面上，臉色依舊蒼白。
腳下的海面上漂著乾屍武士的那具屍體起起伏，巨船上的驚呼聲漸漸平息，轉而成為與往常一樣的沉默死寂。
這樣的死寂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巨大的船身微微一顫，五條黑影便如同幽靈一般飄蕩在船頭之上。緊接著，那五道仿若幽鬼一般的黑色身影，從巨船上慢慢飄下來，懸浮在海面上，如同五道漂忽不定的黑煙。
倏忽間，那五道「黑煙幽靈」消失地乾乾淨淨，好像他們從來都不曾出現過。
下一個瞬間，他們便已經出現在李勿悲身邊，如同五個黑色的梅花花瓣，將李勿悲圍在中央。五個黑幽靈幾乎同時出手，幽暗細長的鐵刺自黑霧中刺出，無聲無息，寂靜幽滅，死氣纏繞。在同一時間刺向李勿悲的眉心，咽喉，後腦，前胸，后心，招招致命。
他們太快，快到沒有任何聲息。
李勿悲比他們更快，鐵刺剛剛將要刺中李勿悲時，突然間全部停在半空，其中四個黑幽靈剎那間靜止不動，緊接著便好似遭遇到莫名奇妙的重擊，第一個刺向李勿悲眉心的黑幽靈身體突然暴散，四分五裂。
第二個刺向後腦的黑幽靈如同竄天的火箭一般，急速沖向天空，之後便再也不見蹤影。
第三個刺向前胸的黑幽靈整個身體便像是被一柄從天而降的巨錘擊中，沉入海中。
而第四個襲向前胸的黑幽靈變成了一顆出膛的炮彈，向著巨船的方向轟擊而去，「咣奪」一聲沉響，整個船體為之一顫，那黑幽靈在船身上停止片刻，緩緩滑落下來，他的胸口處留下一隻碩大凹陷的腳印。
最後一個黑幽靈已經被李勿悲掐住脖子，抓在手中。黑斗篷下露出了他已經開始腐爛的蒼老面容，雙目中含著淚水，全是乞求絕望之色。綻爛開皮的嘴唇滲出血水，不停地顫抖著，沙啞的聲音傳出：「難道，真的，不能放過我們嗎？」
李勿悲聽到他的話，不由疑惑地皺起眉頭。手上卻並不含糊，微一用力，一聲骨斷的聲音傳出，最後一個黑幽靈便沒了聲音。
李勿悲鬆開手中的屍體，任由他沉入海中，抬頭看向巨船。
便在這時，巨船上傳來一聲滄桑的嘆息。
「綻空入致，無間無距。你已經超凡，何苦還要再當祂的爪牙？」
聽到這話，李勿悲眼中的疑惑更加深沉。
那聲音再次響起：「可否上船一敘？」
李勿悲沉默著，抬起腳步，緩緩走向大船。
……
李樂的卧房裡
兩個人將先前關於「光速」的話題丟開，因為李樂突然發現，自己半調子的水準跟陸小鳳掰扯不清楚這個問題。越掰扯越頭大，陸小鳳聽得直翻白眼。說的人車軲轆話來來回回說不到重點。聽的人莫名奇妙找不到感覺，所以兩人決定，這個話題暫且擱置。
於是李樂翻過《踏音篇》，繼續閱讀著下一篇《天移地轉篇》。
陸小鳳長出一口氣，難得的不再費勁。便跟著他閱讀的節奏繼續講解著：「人體是一個小乾坤，與外界天地遙相呼應，晉陞宗師后，周身穴竅大開，全身上下，無一不可吸納天地元氣入己身補給。大宗師后開祖竅，進內乾坤，一個穴竅便如同一個小天地，周身七百二十穴，便是七百二十個小天地。除非大宗師完全死亡，不然就算是全身癱瘓，功力盡廢，但只要有一個穴竅還算完整，便可以漸漸恢復過來。」
李樂大奇，問道：「那不是說，大宗師就是不死之身？」
陸小鳳呵呵笑道：「這世上哪有不死之人？舉個例子，若是將一位大宗師丟進火山岩漿之中，他會不會死？」
李樂道：「這麼說的話，肯定死定了。」
陸小鳳卻搖了搖頭道：「不會死，因為大宗師的護體氣勁可以將岩漿盪開，然後自己爬上來。」
「靠！」李樂忍不住再次出粗口。
陸小鳳沒理他，接著講道：「若是將這大宗師的周身穴竅全部封死，再將他全身上下都捆綁嚴實，推進岩漿，那他就肯定會死。」
李樂憋了憋嘴，沒說話。
陸小鳳接著又道：「再說了，大宗師也是人，依舊抵當不住時間的沖刷，也會漸漸老去，身體會朽敗，到最後一樣會死。」
李樂問道：「那這和這篇『天移地轉』有什麼關係？」
陸小鳳道：「就是說，大宗師也是人，穴竅雖然比作天地，但畢竟不是真的天地。人自生下時，周身穴竅的位置便已經完全固定，不可能再有改變，即便大宗師也一樣。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身體開始老化，穴竅自然也會枯朽。此為自然之理。大宗師若是周身各大要穴同時受到重擊，就算當時不死，也會失去行動能力。
但你大哥在晉陞大宗師，身體各部位開始衰竭后，他便強行改變真力運轉方向，守住幾個致命穴竅，在重要穴竅開始衰敗的時候，將其移開，換上另一個穴竅，如此往複，才能活到現在。就好比移轉天地，以換自身一樣。
這也正是你大哥李勿悲了不起的地方，穴竅固定，其位不移，其他大宗師即便有移動穴竅的本事，也不敢輕易嘗試，最多只是真力催動，移開半分，讓過致命打擊，可又哪裡敢直接替換？若是那樣的話，輕則重傷，重則猝死，大宗師也不例外。」
李樂聽他講解，覺得腦仁有點疼。聽得明白，但理解起來吃力，還要對照自己所學過的功夫來一一理解，比如從這個穴道換成另一個穴道會怎麼樣？這個穴道原本起的做用，如果換成另一個，會不會還是同樣的作用？想開口問陸小鳳這些問題，但想想還是算了。
因為答案肯定又是：「這需要你慢慢探索。」或是「等你入宗師之後就會明白了。」這些沒有半點用處的廢話。於是也不再自己瞎琢磨，直接開口說道：「你直接告訴我，這『天移地轉篇』有什麼做用就行了，不用繞那麼大彎子。」
陸小鳳道：「就是沒有致命的弱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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