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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鐵血八捕重定位

  班頭去了許久,陸展飛在這空當一直在思量著最近一段時間,關於凈安候家的案子。按理說,這案子應該京兆府去辦理的,奈何人情在重,上面兩封書信直接壓在了他的身上,他誰都不能得罪,也不敢得罪。到這時也是身不由己。


  八捕一下子折進去兩個,現在還有一個要走,如之奈何?這些江湖人,總是這麼難已管束,當這衙門是自家的後院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但轉念一想,王大刀走了也好,這人太直,衙門裡人緣太差,走來還少個礙眼的。


  直到燭火輕微地爆了一聲,他才驚醒過來。


  便在這時,班頭進來回稟:「稟大人,除了『徹地獨行』曲之聲在外公幹,還未回京,其餘四人竭盡到齊。」


  陸展飛點點頭,道:「叫他們都進來。」


  班頭領命而去。


  不多時,堂廳里陸陸續續進來四個人。為首一人三十歲左右,劍眉星目,相貌英俊,穿一身淡青色常服,腰間別著一把鐵尺。正是鐵血八捕之首的余懷罪。


  第二人骨節寬大,形若猿猴,面目兇惡,四十歲年紀,一身短打扮,手裡拿著一條齊眉長棍,鐵血八捕第二名,「驚天棍」楚重惡。


  第三個人一身青衫白服,舉止儒雅,樣貌清奇,帶著淡淡的微笑,手裡提著一把寶劍,與楚重惡一般年紀,卻是八捕排名第四位,人稱「寒霜劍客」呂頌青。


  第四位氣質出塵,隱隱仿若謫仙人,二十五六歲,一身白衣,手中握著一把鐵笛子,飄飄然走在最末尾,緝寇司鐵血八捕第六名,「鐵笛仙」郭逸。


  四人剛一進來,便看見放在廳堂內許秦兩人的屍首,相互驚異間對視一眼,卻都默不作聲。


  陸展飛見他們四人到來,隨手一擺,道了聲:「各位請坐。」


  這四人也不客氣,尋到自己了位子,各位坐下。


  陸展飛這才再次開口,道:「這麼晚將各位招來,是有兩件事情要與四位捕頭商議。第一件,是關於丐幫長老謝平安的事情。」


  說著話,便將王太歲先前稟告的事情一一講出,告知四人。然後接著又道:「如今謝平安生死不知,本官有意發緝捕令,全國一體嚴拿。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四人誰都不說話,彼此間相互看看,都默不作聲的搖了搖頭。


  陸展飛又道:「各位覺得不妥?」


  這時「鐵笛仙」郭逸站起身來說道:「回大人話,下官覺得實為不妥。」


  「哦?」陸展飛問道:「請郭捕頭言明。」


  郭逸道:「其一,謝平安此時是死是活尚未可知,若是他死了,這海捕文書發下去豈不是白白浪費國幣?其二,假若謝平安沒死,海捕文書發下去只會打草驚蛇,到時他藏得更加嚴實,躲個三五年,這事過後他又逍遙自在。而且即便發現他的蹤跡,尋常捕快又哪裡是他一流高手的對手?徒費人命罷了。」


  陸展飛聽他這麼說,連連點頭。只聽郭逸又道:「由此兩點,下官覺得還應從長計議。而且下官委實不解,這案子明明是京兆府在辦理,為何會落到咱們緝寇司手中?」


  陸展飛聽他這麼問,顯得很無奈,並不答言,從桌上拿起兩封信,走過來遞到郭逸面前,等郭逸接過,他又再次走回堂上。


  郭逸將信打開,細細看了一遍,又遞給其他人相互傳閱。不由皺起眉頭,道:「大人,這不符合規矩,即便是英王世子與東宮太子也無權干涉我大理寺衙門的事情。」


  陸展飛道:「本官與你們不同,你們吃這碗皇糧,吃得高興繼續吃,吃不高興撂挑子走人,誰拿你們也沒辦法。本官宦途多年,牽扯太大,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有些人也不敢得罪啊。」


  郭逸點點頭,坐回自己的位子,不再說話。


  陸展飛接著又道:「再說回案子,各位覺得應該怎麼辦才好?」


  「驚天棍」楚重惡哼了一聲,說了兩個字:「暗訪。」


  「暗訪。」「寒霜劍客」呂頌青也是這兩個字。


  郭逸與余懷罪兩人同時點頭。


  陸展飛沉吟片刻,默默點頭道:「江湖上的事,在坐都比我這堂上官清楚,如此,有勞諸位。」接著又開始討論第二個話題,說道:「王太歲請辭,本官見他去意已絕,也不好再挽留,不然平白寒了他的心,日後不好相見。如今八大捕頭空出來三個名額,不知諸位可有什麼信得過的人物?」


  聽他這麼說,四個人都開始皺眉沉思。他們與王太歲共職多年,知道他是個直脾氣,說話辦事從來直來直去,沒那麼多彎彎繞,他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請辭,那就是八頭牛也拉不回來。幾人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都打算著等過些日子去看看他,也好給他解解心寬。


  接下來便是在考慮自己認識的人中,有誰比較適合擔任八捕職位。有人心裡已經有了腹稿,有的人還在仔細琢磨。


  過了良久,余懷罪開口將沉默的氣氛打破,道:「下官有一人選,乃是京城大覺寺僧人,『伏虎僧』妙靜,曾多次協助下官辦案,性格急功好義,為人正派,正符合大人的條件。以前下官便有意將他引入緝寇司,但八捕名額並無空缺,而他那一身本事做個捕快卻又屈才,所以一直未曾提及。」


  陸展飛聽他說著,不由暗自點頭。


  呂頌青接著又道:「遼東『背山陀龍』 孫得龍與下官莫逆,下官回去修書一封,他必然欣然前來。」


  陸展飛道:「此人本官倒是聽說過,在遼東一帶也久負盛名,只是傳言他與『夜不歸』有些瓜葛,不知……」


  呂頌青笑道:「這個大人不必多慮,他即便是『夜不歸』又能如何?『夜不歸』用得,大人難道就用不得嗎?」


  陸展飛思量片刻,點點頭道:「好,他算一個。還差一人,諸位還有什麼人選?」


  郭逸此時腦子裡閃過一人,連忙起身道:「下官倒是想起一個人來,陝西延安府有個捕頭,人稱『鐵捕』鐵不爭,前年下官追捕『飛天夜叉』多賴他相助,不然可能就要功敗垂成了。這人武藝高強,剛正不阿,屢破大案,曾經獨身一人闖入關東萬馬堂,逮捕『雷刀』馬行空的弟子,而且全身而退,馬行空拿他沒有半點辦法。此人在關東武林極負勝名,那些悍匪聽到他的名字竭盡膽寒。原本按照他的履歷早該升入本衙門總捕司,只是延安知府愛惜他的人才,一直壓著,好為他辦事。下官倒是覺得,可以把他從總捕司那裡挖過來。」


  陸展飛哈哈大笑,道:「好,郭捕頭即刻去辦,能從仇老頭那裡把人挖過來,想想都覺得有趣……」


  ……


  天快亮時,王太歲回到家中。怕吵醒女兒睡覺,放輕腳步,將門關好。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椅子上發獃,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難受,渾身上下感到異常疲憊。本來十拿九穩的案子,不想卻辦成了這樣。因為事情發生的有些突然,他沒想到許魁會死,他也想不到秦路會自盡,他更想不到陸展飛會如此冷漠薄涼。衙門裡問話的過程,陸展飛只關心謝平安是死是活,案子的進展如何,對於許秦二人的死活竟然會這般淡漠。這讓他直接寒了心。


  他不知道,以後若是遇到秦路這種情況,自己該如何選擇。


  他更不知道,若是哪天自己因公殉職,留下年僅五歲的女兒,她該如何過活。


  練了一輩子的武,想得是拿著手中刀匡扶正義,除強扶弱,所以才不顧眾親朋友對,關了鏢行的生意,毅然進了緝寇司。而進了緝寇司這幾年,他卻也看明白了,自己匡的哪門子的正義?行的又是哪門子的俠義?衙門裡藏污納垢,貪污受賄者數不勝數。鐵血八捕已經算好得了,但誰屁股底下又是乾淨的?即便是義氣如秦路,豁達如郭逸,熱心如余懷罪,這三人與他最是投緣,但這幾年人情往來,拿了也有不少。整個大理寺,若說鐵面無私,剛正不阿,除了他王大刀,誰敢說這話?於是他便成了那幫人眼中的另類,在衙門裡人緣差到極點。這幾年想想都覺得憋悶,倒不如丟了那一身官皮,落得一身輕鬆自在。


  「阿爹。」


  王太歲正在出神,卻被一個稚嫩的聲音驚醒。自己的女兒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客廳的門口,正歇開帘子,看著自己。


  王太歲粗礦的臉上露出溫和的微笑,走過去將女兒抱起,問道:「舞兒怎麼這麼早就醒來了?」


  「阿爹不在,舞兒睡不踏實。」


  王太歲呵呵笑著,道:「阿爹以後不出去了,天天陪著舞兒好不好?舞兒就能睡踏實了。」


  「好,阿爹不出去,舞兒心裡安寧。」


  「阿爹以後再也不出去了,就安安心心陪著舞兒。」


  「阿爹,舞兒要聽故事。」


  「舞兒想聽什麼?」


  「阿爹說的三十八位名俠遠赴漠北迎烈宗的故事,說得最好,舞兒想聽。」


  「好,阿爹說與你聽,話說『俠宗』鐵中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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