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練功與忽如其來的上班
練功房很大,佔地大概有一畝左右。四面牆上都立著兵器架子,上面的兵器已經蒙了一層淡淡的灰塵,顯然應該有一段時間沒人來了。中間架著一口正冒著熱氣的大缸,下面的火似乎才熄滅不久,還好練功房四面通風,不然的話這個時候屋子裡應該已經充滿一氧化碳,別說在這裡練功了,就是呆上一時片刻都怕要中毒。
李尋歡將一碗黑漿子從放著茶點的桌子上端起來,遞到李樂面前,說道:「把這碗葯喝了。」
李樂皺著眉頭看著黑乎乎的葯漿子,他很懷疑喝下去之後自己會不會立刻嗝屁掉,有心不喝,卻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試著問了一句:「還沒吃早飯呢,喝了會不會對腸胃不好?」
李尋歡呵呵笑著說:「這葯就是要空腹喝的,不然沒作用。」
李樂問:「什麼做用的?」
李尋歡道:「清洗腸胃,排出體內雜物。」
李樂哦了一聲,皺著眉頭將葯漿喝下去。味道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以忍受,還不錯,甜不滋兒的。李尋歡見他喝完,又指了指放在中間的那口大缸說:「把衣服全脫了,進那口缸里去。」
李樂又試著問了一句:「都脫嗎?」
李尋歡顯得很無奈:「小弟啊……」
「行了,我知道我廢話挺多的。」說著話,已經脫得赤條條的,一絲不掛。扶著架在缸上的小梯子上去,直接跳了進去,還不忘問一句:「二哥,這是做什麼用的?」
李尋歡道:「洗毛閥髓。」
李樂哦了一聲便不再言語,缸里有一股子被熱過的酒味,混合著不知名的藥草的味道,這味道……很複雜啊。
接著李尋歡便走到大缸跟前,開始不停的拍打缸身。拍打的很有節奏,每拍打一下,李樂就覺得缸里的水流在身體的某一些部位衝擊而過,有時是小腹,有時是胸口,每一次位置都不相同。直到那一股熱流衝過跨下的時候,李樂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這種方法會不會對自己的未來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吧?
拍打之初還覺得有些疼痛,到後來疼痛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全身通泰的爽快。
如此拍大概一柱香的功夫,李尋歡的額頭上漸漸帶汗。平息了一下內息,他才開口道:「接下來要為小弟導真入氣,若有什麼不適小弟要儘快開口。」
李樂眨了眨眼睛,有些納悶地問道:「就在缸里?」
李尋歡點頭:「本來按照神刀堂得來的功法是不需要這口缸的,直接將真力打入丹田,然後按照大小周天遊走。但二哥怕出意外,所以有這口缸以及缸中藥水進行阻隔,便會保險很多。」
李樂不確定地問道:「這樣會不會沒有效果啊?」
李尋歡呵呵一笑,並不答話,一掌拍在缸身。剎時間一股熱流侵入李樂體內,臍下部位一團溫熱。接著這股熱流順時而上,經過胸口一直衝向頭頂,在頭頂並未停歇,順著後腦而下,延著脊椎經胯下,繞了一圈又下次回到臍下部位。
這時李尋歡的聲音傳來:「小弟記住剛才發熱的部位了嗎?」
李樂像喝醉酒一樣,面色泛紅,全身通泰舒服,「嗯~!」的一聲,忍不住呻吟出口。
李尋歡又道:「好,一定要記住,現在閉上眼睛,我說你做。」
李樂聽話,將雙目閉上。隨後李尋歡開始講解行功口訣,時不時糾正一下。沒過多久,缸里的水漸漸開始沸騰,溫度隨之開始升高。李樂覺得自己就像放進開水裡被煮的鴨子,用不了估計就多久連皮帶骨都熟透了。
直到又過了半個時辰,缸里的藥水漸漸平息。李尋歡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打濕,擦了擦臉上的汗珠,看著缸里全身通紅的李樂,說了一句:「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小弟出來吧。」
李樂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全身發痛,但卻又有種說不出的舒服。聽到李尋歡這麼說,才慢吞吞地爬出來。這時他才發現,原本滿滿一缸藥酒,此時卻只剩下小半了。
出來穿衣服的時候突然覺得肚子里一陣絞痛,不一會兒疼的他汗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捂著肚子問道:「二哥,是不是出了什麼差子,怎麼感覺肚子里不得勁呢?」
李尋歡呵地一聲笑,說道:「應該是先前你喝的那碗葯起作用了,開始排毒了。」說著話,伸手指了指練功房一角的隔間:「那裡有馬桶,去那裡方便。」
李樂哪裡還管得了其他,瘋了似的跑進隔間里。
在馬桶上坐了好長時間,李樂總算體會到了什麼叫「肛腸寸斷」的感覺了。等終於排泄乾淨,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馬桶里有一大坨又黑又硬的東西。這種便秘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啊。
如此六天時間,每天早上都重複著喝葯,進缸,行功,出缸,如廁等程序。在這過程中,李樂發現自己身上開始脫皮,等幾天時間之後,舊皮脫去,新生的皮膚已經變得雪白如玉。如此對比一下,就感到自己的臉似乎顯得有些黑,想了想,覺得以後在李尋歡行功的時候,自己應該把臉也埋進缸里,但又覺得不妥,萬一出了差子怎麼辦?那可是會要命的。還是算了,男人嘛,臉黑一點不算什麼,還顯得陽剛呢。再說,自己也不黑呀,只是與身上的皮膚對比才顯得不夠白嘛,扔進人堆里妥妥的小白臉,吃軟飯那是沒問題的……
第六天,行功完畢,李尋歡非常滿意地說道:「以後就不必如此行功了,小弟按照為兄教給你的口訣自行練功就好,早晚各一次,每次自行吐納一個時辰。」
李樂不確地問道:「這就算ok了?」
李尋歡沒有明白ok是什麼意思,想必還是那個「天授」吧,但整句話的意思還是明白的,道:「嗯,小弟的武學資質是為兄見過最好的,不敢說千年不遇,但也算是百年難得。即便是大哥也有所不如。」
「千年不遇?百年難得?」李樂聽得滿頭黑線,是這誇我嗎?這是在夸人參好不好。
李尋歡並沒有注意到李樂的神色,繼續說道:「為兄在為你行功時能感覺到你已經有了氣感,以後自行練習就好。小弟的天資真是難得啊,為兄與大哥開始練功時也是你這般年紀,用得也是這套方法。大哥用了半個月時間才找到氣感,而為兄足足二十天有了氣感。當真不能比。以後還是這個時辰起床,先練習吐納一個時辰,之後為兄會教一些基礎的拳腳功夫。呵呵,你不是想學飛刀嗎?過幾天為兄教你。」
李樂的眼睛立刻亮了,忙問道:「真的?」
李尋歡搖頭失笑,肯定道:「真的。」
李樂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只能早上和晚上練功嗎?平時不可以嗎?」
李尋歡道:「練習內功最重心靜,心不靜時容易練差氣,嚴重時可能走火入魔。早晚時分萬籟俱寂,不受雜音干擾,所以最容易心靜。當然,若是平時你的心能靜下來,練習吐納也無不可。」
……
日子一天天過去,關於李家三郎昏睡時得「天授」的時事情已經傳的滿城風雨,信的人都說李三郎好福氣,幾輩子修來的大好仙緣。不信的人對此嗤之以鼻,認為不過就是些愚夫愚婦神神鬼鬼的事情,這些人手裡拿著聖人典籍,嘴裡說著子不語。本來他們是想罵李家裝神弄鬼的,又想到凈安侯雖已故去,朝中的影響力還未散去。再加上那個敢去堵楚王府門的李二棒槌是個狠角色,所以這幫閑得蛋疼的人考慮到自己的性命要緊,也就不再議論什麼了。
不管別人怎麼說,李家上到主人下到僕役從未做出什麼解釋。傳言嘛,傳著傳著就沒了。誰會再乎那些。
只是李家的訪客名單中突然多了許多道士和尚,不知是何道理?有些身份尊貴的,不好拒之門外,便有趙管事領著,先去見過大公子李勿悲。等這些出家人道明來意后,李勿悲便會以「家中幼弟病體初癒合,此時不宜見客。」為理由搪塞過去。
但是今天來的兩位卻不是一般人,在與李勿悲談過一陣后,便由趙安領著去見據說得「天授」的李樂。
李樂突然發現,繼派隊,練武,吵架之後,原來吹牛b也是一項排遣無聊,有益身心健康的娛樂活動。這天來拜訪李樂的是一僧一道,僧人是個老僧,是京城大覺寺住持,大和尚慧恩。據說他與少林寺心湖大師是同輩中人,德高望重,據傳說都快證得羅漢果位了,容升西天極樂指日可待。當然,證果漢果位什麼的李樂是不信的,他覺得和尚和自己一樣,都是在吹牛b。不過去西天這麼美好的事情還是老和尚自己去吧,他就不跟著摻和了。
至於那個道人,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道士。聽管家趙安說,是龍虎山當代張天師,據坊間傳言,這道士已經練得金丹大道,飛升之日已經不遠。李樂自動將這道士歸入自己同一屬性。
在聽過這兩個與自己至同道合的出家人士做了自我介紹之後,李樂非常熱情的叫管家趙安去準備一桌豐盛的素齋,開始款待他們。
於是,在梅林小榭,一個老和尚,一個中年道士,一起聽一個七歲半的小孩子吹牛b。這話面真是太美了……不敢看啊。
「話說,天地間有六位聖人,為大羅不滅金身,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與天地宇宙同壽。其一為玉清元始天尊,乃鴻均門徒,為上古開天聖人盤古元神所化。其二為上清靈寶道君,與元始天尊同出一門,勻為鴻門徒,盤古元神。其三為太清道德天尊與以上兩位同。此三位是為三清,立教立德,教化天下,恩澤萬物。又有西方二聖,阿彌陀佛與釋迦摩尼,斬三屍成聖,立西天佛教,亦有教化天下之功。又有女媧捏土造人,因功德成聖……」
李樂的牛b吹得天花亂墜,隱約將上輩子自己看過的一些網路洪荒流小說拿出來買派,唬的兩個出家人一愣一愣的。聽到三清時,張天師捋著頜下三綹墨髯,微笑著不住點頭。聽到西方阿彌陀佛與釋迦摩尼時,老和尚閉上雙目,低聲喧了聲:「南無釋迦摩尼尊者」,想必心裡也是十分高興的。
就在李樂牛b吹的不亦樂乎的時候,有家人來報,太子殿下差人來了。
來的是小桌子,那個機靈的小太監,身後跟著一個護送他的侍衛。小桌子進了梅林小榭,看都沒看和尚道士,直接走到李樂跟前道:「太子諭,小樂,聽說你得了天授了?趕快進宮給我講講,話說給你准了六天假,這個時間好像過很久了吧,明天一早立刻進宮陪我讀書,不得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