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朱雀玄武圖
深夜大雨時分,一個黑衣人避開層層守衛,直奔鳳冢石道而來,此人躡足潛蹤,本想不驚動石道外兩個駐守的兵卒,誰知正在此刻,一道霹靂閃過,將周圍照如白晝一般,其中一個兵卒眼尖,一眼就看到不遠處有個黑影,剛好站起身來,登時叫喊:「是誰?」
隨著這一聲叫喊,那個姓高的兵卒也抬頭觀瞧,登時把他嚇得渾身一激靈,趕緊站起身來,手握長槍,喊道:「你是誰?究竟是人是鬼?」這利閃一瞬而逝,姓高的話音未落,這四周又歸於黑暗。那年輕的兵卒二話不說,拾起身邊的銅鑼,就想敲響銅鑼示警。
那黑衣人一看那兵卒想要敲響銅鑼,心中嘆道:「唉,真是不巧,這閃電早不來完不來,偏偏在我起身時來,算你們兩個倒霉,我本不想妄增殺戮,只是事到如今,留你們不得了。」
想到這裡,那黑衣人從腰間抽出一對司晨雙鋒撾,腳一登地,瞬間到了兩人近前,雙手一送,雙鋒撾分別刺進兩人的小腹之中,此人雙手一擰,這兩人頓時肚爛腸碎,叫都未叫出聲來,就此死於非命。
那黑衣人收了雙撾,甩掉血跡,重新插回腰間,從那篝火里拾起一根較長的木條,以作火把,這才用其中一個士卒的長槍,把那堆篝火撥散撲滅,這才一轉身,又鑽進枯草之中,直奔這鳳冢石道而來。
那石道常年荒廢,坑窪不平,無數雜草從石縫中長出,但是此人急奔,卻猶如腳踩平地一般,不一會兒就來到鳳冢石門之前。
那人舉起手中火把,駐足觀瞧,就見這石門足有兩丈來高,雖然年頭久遠,出了表面生滿青苔,但是整個石門卻是表面平整,只是在石門中間,有一大塊突起,此刻被青苔所覆,就好像石門上生出一個大包出來。
那人將火把交在單手,拿出背後長刀,一縱身用刀鞘颳去石門正當中突起的青苔,青苔紛紛掉落,這時石門上出現了一隻昂首待飛的石鳳。那黑衣人面露喜色,用長刀刀鞘捅了捅那石鳳,發現這石鳳和這石門乃是一體,當初應該是一體的大石,被能工巧匠鑿出鳳形。
就見這石鳳雙翅伸展,鳳頭回望,一副鳳翔九天,遍覽九州之態,那鳳頭上的冠羽盤旋交錯,好似一朵雍容華貴的牡丹花,而在那牡丹冠下,那鳳凰的眼睛里,竟然有兩個眼珠,雙目四睛,鳳目輕挑,似乎人的笑容一般,在這石穴之中,顯得極為詭異。
這黑衣人順著這石鳳的眼睛目光的方向望去,乃是一隻伸長的鳳爪,而在那鳳爪之下,卧著一個身纏毒蛇的石龜,整個石雕栩栩如生,活靈活現,一看就是不是出自尋常工匠之手。
那黑衣人上下觀望良久,心中說道:「這蛇龜相纏,看樣子應該是那神獸玄武,在民間又叫龍龜獸,而那鳳目含笑,竟然好似一副鳳戲龍龜圖一般,看來那傳言果真不假,這玄武,應該就是那鎖鳳石了,只要斬斷了這石頭玄武,就能打開這石門,看來這石門后就是那千翼鳳的所在了吧。」
想到這裡,這黑衣人將長刀背在身後,從腰間抽出一支雙鋒撾,縱起身來,直刺那鳳爪中的玄武,誰知這一刺之下,那玄武微絲未動,就連絲毫痕迹也未留下,那黑衣人手腕一翻,將雙鋒撾的雞頭倒轉,又用尾部的鋼爪去抓,依舊未能傷那石頭玄武分毫。
這黑衣人心道:「這鎖鳳石當真有些門道,我這司晨撾也算得上寶刃了,竟然難以傷其分毫,看來還是要用這村正刀嗎?只是這刀頗為邪門,如果萬不得已,我實在不想使用,但是眼下沒別的辦法了,算了,只要我抽刀斬石迅速還鞘,雖然我功力損了大半,應該還能抵抗這妖刀的邪氣。」
想到這裡,黑衣人收好雙峰撾,又將火把插在地上,從背後取過妖刀村正,左手抓著刀鞘,右手緊握刀柄,緊閉雙眼,屏氣凝神,突然雙目一睜,抽刀出鞘,登時就覺得一股寒意,從刀柄直傳全身,這黑衣人不做任何停留,雙手捧刀,縱身一躍,將村正刀高高舉起,照著這鳳爪下的石玄武一刀斬下。
一道寒光閃過,黑衣人身形落下,腳一落地,趕緊還刀入鞘,儘管如此,這黑衣人渾身竟然出了一身冷汗,就好像惡戰了好久似的,不停地喘氣,好半天才緩了過來,正在這時,就見那石玄武咔吧一聲,從中間裂開,同時從這石門中傳出了咯吱咯吱兩聲響動,而後那玄武左右一分,緊接著在這玄武下面三尺左右的地方,露出了一個圓形的石孔出來。
那黑衣人一看有了動靜,趕緊將村正刀背在身後,舉起火把,仔細觀察了一下這石孔,而後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盒,打開小盒,從裡面拿出一塊外表極為普通的青石出來,就見黑衣人將青石比了比那石孔,形狀剛好,他便將青石塞進石孔,的確是嚴絲合縫,只是手中的青石只有一半塞得進去,另一半露在外面,那黑衣人先向左邊扭動青石,發現紋絲不動,他又向右邊試試,也是未動分毫,這黑衣人正在納悶,突然那青石卻好像被那石門吸進去的一般,瞬間整個青石沒入石門,之後依舊是毫無動靜。
這黑衣人眼看青石被吸進石門之中,趕忙伸出手來,想要用手指把青石摳出來,誰知那青石就好像和那石門連為一體一般,哪能摳的出來,這黑衣人此刻有些急了,心說難道是年頭久遠了,這血鳳石也失去了效用了不成?
他不死心,雙手不停地在石門上到處摸索,想看看是否還有別的機關沒有,正在這時,就聽石門裡傳出咔吧一聲悶響,緊接著就聽這石門兩邊發出持續不停地發出極輕的「嘶嘶」之聲,儘管聲音極低,但是在這夜深無人的地道之中,也是清晰可聞,聽起來就好像陰間的鬼怪低聲細語一般。
那黑衣人也是心中一驚,趕緊舉起手中火把觀瞧,這才鬆了口氣,原來是那石門兩邊各開了一個小洞,這時從這小洞之中,不停地湧出細沙,在這極為靜謐的環境下,發出這「嘶嘶」的聲音,而隨著這細沙流出,石門上那隻石鳳鳳目中的兩隻眼珠也轉動起來,而另一邊的纏在玄武身上的石蛇也將身子直了起來。
那黑衣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心說如果不是這親眼所見,根本想不到這石門竟會有如此的機關,就這般等了大概半盞茶的功夫,兩邊細沙流凈,緊接著就聽石門左右咔吧兩聲輕響,那石門從中一分為二,同時那石門上方才一分為二的石頭玄武竟然咔吧一聲,嚴絲合縫又合為一體,看不出絲毫裂痕,此刻石門大開,那鳳凰和玄武各在一邊石門之上,一對鳳目,四隻鳳睛已經沒了之前的笑容,而是鳳目倒立,四睛如刀,正對著那玄武,而那玄武身上的毒蛇也是高昂蛇頭,口吐石信,對著那鳳凰,竟然變成了一副朱雀斗玄武的詭異畫面出來,緊接著那下面的石孔一開,將那青石瞬間離開石門,啪的一聲,掉落地上。
那黑衣人上前撿起血鳳石,倒退兩步眼見這等景象,心中驚奇無以復加,心說這石門年代久遠,不知是出自古時哪個大師的手筆,這門合在一起是一副鳳戲龍龜圖,兩門打開卻又變成了朱雀斗玄武,這等技藝,當真是鬼斧神工一般,侯大哥說那蓮華雪徐文長能奪造化之功,善通陰陽之法,最是擅長機巧之術,但和設計此門的古代高人比起來,恐怕還要遜色不少。就從這石門的機關上來看,那千翼鳳定然在這石門之中,也不枉走這一遭了。
那黑衣人將村正刀背好,又將血鳳石收在盒中,放進懷裡,這才撿起火把,忍不住又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幅朱雀斗玄武的石雕,這才轉身,剛要打算進入石門,就在此刻,突然背後蹬蹬蹬響起一串腳步聲音,緊接著衝進來一隊王軍護衛,每個人左手火把,右手長劍,將這黑衣人圍在當中。
此刻火光將石洞照如白晝一般,等那些護衛手提長劍,將黑衣人圍在當中,等這些侍衛一看所圍之人時,似乎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還有幾人啊的叫出聲來。
此刻從護衛中閃出幾人,來到黑衣人面前,當中的一人身材高大,頭戴冕旒冠,身穿赭黃袍,手中拄著一根東海白玉杖,雖然年齡不輕,頭髮鬍鬚已經有些花白,但是舉手投足間,器宇軒昂,威儀萬千,而在此人身旁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頭戴鳳尾冠,身披青色鳳羽衣,面似梨花,唇賽海棠,真可謂傾國傾城之貌,千嬌百媚之身,此刻一雙手正扶著那個黃袍老者。
在這兩人身後,在這女子身後,站立一人,中等身高,窄目劍眉,手提木刀,正是柳慕海,而那老者身旁,站著的是姜雲飛姜雲天和姜侍鳳兄妹三人。
此時此刻,這幾人都是目瞪口呆,一臉驚異地望著這黑衣人,好半天才聽當中那個老者問道:「難道說你這娃娃竟是那鬧海蛇王不成?」